《爱情的模样》暖风十里

16、Chapter 15 矛盾

　　三亚的下午较之B市更加热烈。
　　伍清明走前嘱咐谷雨先在这里待着，他待会儿送她们回酒店。谷雨心里却很不舒服，她讨厌一切冤枉。刚才那林秘书的眼神分别在说“这些勾搭成功人士的小女生”。

　　她和伍清明说开后，只有简单的几顿饭还有正常频率的短信和电话，两人都没有再提恋爱的事，所以她也把伍清明当成一个普通朋友。现今因为这巧遇使得关系的暧昧度升级，可能还会影响他同事对他的观感，她又圣母地觉得对不住。

　　思来想去，谷雨拉着赵晓葵直接溜回了酒店。
　　一个小时后，伍清明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你跑哪儿去了？”
　　谷雨躺在床上吃着冰淇林理所当然地说：“你一直不回来，我们困了就回来睡觉了。”
　　伍清明似乎接受了这个理由，语气缓和了些，“那也应该给我发个短信。”
　　“怕你在忙。我还有些东西没收拾好。”谷雨自如地撒着谎，想了想又问：“你滥用职权带我们去那边没事吧？”
　　“这也叫滥用职权？”伍清明不解，悟了悟又说：“林秘书是这次和我一起来出差的，没关系。”
　　谷雨对林秘书没兴趣，哦了声不想再提。
　　伍清明似乎真有些忙，匆匆说了回B市再见挂了电话。

　　俗语说小别胜新婚，这话不仅适用于夫妻间，在家人间也是一样一样的。
　　谷雨回到家受到了热烈欢迎，虽然她的黑皮遭到了曹佩兰的嫌弃，但也没影响一家人凑在相机前看她的照片。谷新掌控着相机，她和曹佩兰一边一个边看边评论，眼看要翻到最后一天的照片，谷雨突然大叫一声，按住了相机屏幕。

　　“怎么了？”父母不明所以，谷雨拿回了相机关掉，笑呵呵地说：“后面有些我和晓葵的恶搞照，父母不宜。”
　　其实是有几张她和伍清明在沙滩上的合照，要让爸妈看见了，千层浪都不止，估计得海啸。
　　“这孩子……”曹佩兰敲敲她的头，“不看就不看，收拾下东西，把礼物给伍阿姨拿过去，然后回来吃饭。”

　　谷雨一一照办，把几袋特产提过去时，伍继琴还说了句让她心惊肉跳的话，“清明这几天好像也在三亚出差。”
　　谷雨一言不发，带着标准的乖乖女笑容说了再见。
　　出了电梯慢悠悠地往家蹭，害她做贼心虚的人也慢悠悠地打来了电话，“到了？”
　　“都睡一觉了。”
　　伍清明在那边偷了个乐，“行吧，继续睡，回来再一起吃饭。”
　　“好嘞……”饭友。
　　后面两字她没敢说出口。

　　回到家，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午饭，谷雨兴奋地过去偷食一圈，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指着其中两盘菜问道：“这个怎么感觉不是现做的？”
　　刚摘下围裙的曹佩兰指挥她去拿碗筷，“昨天我学生来，做多了，剩下的。”
　　谷雨心都裂了。

　　午觉后她躺在床上用手机登了下许久没光顾的□□，想着看看留言。各种群消息弹了一些出来，她没管。萧夏却还给她留了言，时间是昨晚，问她在那些视频里找到他没。她盯着这条消息看了会儿，又退了□□。

　　蒙上空调被想再睡会儿，在视频中捕捉到的少年却一直困扰着她。谷雨一骨碌爬起来，开了电脑，又从包里拿出U盘，手脚麻利地把所有视频拷进了电脑。然后她再次点开了团体操的视频，凭着模糊的记忆快进到萧夏的地方，那么短暂的两秒时间，她来回拉了好几遍，最后用截图一帧一帧截下来保存好才算完事。

　　“我真是神经病！”谷雨边新建文件夹边自嘲，反正偷窥狂也当半年了，不差这穿越的一遭，就当最后的纪念吧。
　　以后也好给自己的孩子看看她老妈当年喜欢过怎样的人。
　　她还很自虐地点开了钢琴的表演视频，这次听清楚了表演开始前主持人对表演者的介绍。男生叫周远，女生叫季离夏。
　　原来她和萧夏连名字都这么有缘。

　　谷雨苦笑着哼起了不知名的歌，既然清醒了，就开始整理三亚的照片传上□□空间。赵晓葵也在网上，谷雨在高中班群里和她合力放倒一干羡慕嫉妒恨的人后，悠悠然地出房门啃西瓜。甜水还跟着下巴流呢，电话就欢快地响了。
　　她没搭理，啃完西瓜进去查看，是一个熟悉的陌生号码。
　　她自欺欺人地删掉了联系人，却忘记这个号码她看了那么多次，早就熟记于心。

　　她捏着手机在房间里走了几个来回，最终还是边骂自己边拨了回去。电话被接起时，她连个你好都说得一波三折。
　　那边的萧夏语气却很平常，“你去旅游了？”
　　谷雨猜想他是看见了空间的图片，只简单地嗯了声。
　　“真羡慕。”
　　客套话！谷雨都不想回。
　　好在萧夏很快又说：“怎么样？那视频看完了吗？没找到我？”
　　“看了。”谷雨故作不好意思，“但是人太多，没看出你在哪里。”
　　萧夏黯然地哦了声，“可能我长变样了。”

　　谷雨干笑，“长大后是要变样的。”
　　“谷雨……”
　　“嗯？”
　　她下意识地接了句，萧夏却不说话了，电话两头都寂静下来。这安静像是毛茸茸的爪子一样，挠得谷雨心里痒痒的，并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愈发暧昧起来。谷雨等着他开口，可他连呼吸都没有，好像已经不在电话那头似的。

　　谷雨心里一急，脱口而出，“萧夏？”
　　“在呢。”
　　她有些气恼，这是在比谁更有耐心吗？可恨的是她又输了。
　　不过都开口了，她干脆把刚才就有的想法说明，“你今晚有空吗？我把U盘给你。”
　　“好啊。”萧夏似是从善如流地答应了下来，殊不知他刚才纠结在说真话和继续隐瞒中，此刻亦然，但他还是追加了一句，“顺便一起吃晚饭吧？”
　　谷雨抱着这是最后一次刻意见面的想法，心一魔怔就答应了下来。

　　在出门之前，谷雨还是条件反射地挑选了衣服，甚至细心地擦了甚少使用的BB霜，只求肤色不要那么夸张的黑。

　　他们约在她家附近的中式快餐店，谷雨提着一袋特产到时，萧夏已经坐在了靠窗的位置。脱离了学校这大环境，没有先入为主的学生气，萧夏看上去和街上上班的小青年没什么大的差别。细心算来萧夏也不比伍清明年轻多少，说到底还是感觉问题，年龄不过是借口。

　　和他面对面坐着，谷雨依旧是拘谨的，把特产和U盘一股脑地给了他。他笑着说谢谢，看着她的眼神竟似思念。谷雨胸口猛跳，觉得这思念是投射在他眼中的自己。
　　她低下头来看着菜单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吃什么。”
　　萧夏听后，食指伸过来指着菜单上一个套餐说：“这个还不错，我常吃，有点辣，不知道你吃得惯不……这个也还行，如果你喜欢吃甜的……”
　　萧夏挨个挨个介绍着，细长的手指一一点过来，谷雨看着他的手指想，他对这里这么熟悉，是不是常和女朋友一起来？
　　想到那女孩子可能也常坐在她此刻的位置，她突然对自己一阵恶心。亏她还觉得自己至少还是一个有道德的人，现在却在做着这样不道德的事。

　　萧夏的手指最后在菜单上点了点，“你要哪一个？”
　　他的指尖定格在鱼排套餐上，谷雨没心思再挑选，也胡乱地指过去，“就这个吧。”
　　两个人的食指指尖微妙地碰到了一起，谷雨触电一样收了回来，表情窘迫。
　　萧夏却用食指指了指她，笑说：“ET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但谷雨现今很敏感，萧夏任何一个亲近的动作都会无限放大，引起她自然的心神荡漾和挥之不去的矛盾。
　　萧夏起身点餐去了，谷雨无力地将头偏在玻璃窗上，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慢慢顺着胸口的那股闷气。

　　她家小区就在马路的斜对面，她稍微歪歪身子，还能看见大门前的小超市。想象力作祟，她又开始想，他女朋友知不知道萧夏在和自己吃饭？或者说萧夏刚才就是从他女朋友家出来的？
　　她喜欢萧夏这件事本来就不是只充满了愉悦，没有勇气和萧夏说话的那些时间，她偶尔也感到痛苦，但那痛苦远没有现在的复杂。

　　萧夏端了餐盘过来，谷雨吃着饭心不在焉地回答着关于三亚的问题，鲜少自己主动抛话题，眼看这顿饭要结束，她终于忍不住问：“你常来这里吃饭吗？这么熟。”
　　“来过几次，我有朋友和你住一个小区。”
　　谷雨脸一沉，勉强拉了个笑容，“好巧。”

　　萧夏沉吟了会儿，思考着要不要告诉她老师的事。转念一想，如果是昨天装作意外遇见，他可以大方承认，现在自己和盘托出，反倒让谷雨产生一种被欺骗的感觉。
　　凭他对谷雨浅薄的了解，她一定很讨厌被骗，还是另找机会“偶遇”算了。

　　饭后天色还未完全黑，萧夏问她要不要去散步，她抿了下嘴巴说：“我今天上午刚回来，有点累。”
　　萧夏这才觉得自己太过积极，冷静下来说：“那回家好好休息，有空再联系。”
　　谷雨敷衍地嗯了声，两人一起走天桥过马路。谷雨走在他右边，偷偷从他的脚慢慢地往上看，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离他这么近了。

　　对他的这种窥视是她最拿手的，她不动神色地掩着内心的暗涌，带着眷恋的眼神将他扫视完毕。他还是那个让她心动的人，只是这心动已不复几个月前的单纯。
　　天桥两头的路灯已经亮了，谷雨心中一动，稍微顿了顿步子，落在他后面半个身位，眼睛往他耳后瞟了瞟。无奈这灯光切过来，正好在他后颈处形成了阴影，她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一阵失落。

　　意识到她没跟上来，萧夏回头叫她，她大跨一步跟了上去。
　　萧夏侧头看着她，皱眉道：“你真累了，脸色不太好。”
　　谷雨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

　　回到家，父母坐在客厅看电视，她直奔房间扑倒在床，迷糊糊眯了会儿，又一骨碌爬起来开了灯翻出那个日记本。谷雨再细细地把几个月前的择偶标准浏览了一遍，不由苦笑。这标准，不就是照着她理想中的萧夏来写的吗？还YY着他会喜欢她呢。
　　长叹一声，谷雨拿了笔把第三条用箭头移动到最前面，又在后面加了新的一句：单身。

作者有话说

　　晚上好！
看这两个人纠结的= =
感情中可以有个人的一些小秘密，但是不沟通麻烦也挺大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