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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风暴 ...

  •   02风暴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入大漠的时候,苻晓仍在甜甜的睡梦中,却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吵醒。
      她揉着惺忪的眼睛,问塔班格:“叔叔,发生什么事了?”
      塔班格将水递给了她,道:“好像是有个孩子不见了。”
      “不见了?可在这大漠中并没有藏身之处啊。”苻晓洗着脸,漱着口,面有疑惑。
      塔班格耸耸肩,“汉首领已经派人去找了,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我去打听打听!”话音未落,苻晓就跑了出去。
      “苻晓!汉人的事情别过多干涉!”塔班格朝她叫道,“哎,这孩子……”
      苻晓头未回只是挥挥手,“知道了!”

      “恒遇!”苻晓大叫着不远处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
      恒遇伸手欲替她顺气,可手伸到半空中,他却蓦地收回手,神色有些尴尬。
      “少爷,这位不是楼兰……”一旁的老者将这一进一退之举尽收眼底,心中惊疑不定。
      他暗暗打量着眼前笑靥如花的苻晓,思忖着这女娃是如何做到让一向冷淡的少爷进退为难的。

      “蹇叔,这是苻晓。”恒遇顿了顿,“我的朋友。”
      老者更为惊讶,看着第一次被少爷称作为“朋友”的女孩对着自己露出甜甜的笑容,“蹇叔好!”
      毕竟是更事颇深的老者,只是一瞬的失态后,也对苻晓笑着,“苻晓姑娘,您和少爷聊着,老奴去看看那边怎么样了。”
      说着蹇叔弓身离去。

      苻晓歪着头看恒遇。
      恒遇望向蹇叔前往的方向,那里是一群面如土色的孩子和面露凶光的官僚,淡淡道,“有个孩子逃跑了。”
      “逃跑?他为什么要逃跑呢?”
      恒遇没有急着回答,不紧不慢地开口,“你可知道这队人马去往何处?”
      苻晓摇头。
      “这是行往汉朝与羌族边境的人马。”恒遇见苻晓一脸疑惑,接着说道,“那里连年战争,荒芜至极。这群孩子就是被送往那里做童奴的。”
      苻晓记得曾听塔班格说过,军队中的童奴一般是干军营中的杂役活儿,但也有相当一部分有几分姿色的女孩后来就成为了军妓。军妓?塔班格叔叔并未对她说明白,但在周围大人暧昧不清的神色下,聪明如她,隐约明白了个大致。
      想到了这里,苻晓的脸不禁红了红,抬头见恒遇却是一脸坦然,面容平静如水。她羞愧地在心里狠狠唾了自己一把。但一想到这些孩子的不幸命运,她心中的那一点羞愧就立马被气愤取代了。

      “这些孩子犯了什么罪?凭什么让他们做童奴?”
      “他们并没有犯罪,只是他们的父母得罪了朝中权贵或是长安城里的豪族高门,作为儿女的他们就要为他们的父母牺牲自己。”
      “可是他们是无辜的呀。娘亲说过凡事要公平,但这样对他们不是很不公平吗?”苻晓眼中有疑惑和不平。
      恒遇看了她一眼,移开目光,道:“在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公平,不是吗?”
      苻晓闻言,愣在原地,暗暗琢磨着他话中的深意。

      “在那里!快,抓住她!”几个官僚提着刀奔向苻晓身后的方向。
      恒遇和苻晓闻言转身,只见一个身形瘦弱的女孩被几个粗壮的官僚从一截枯胡杨树干后连拖带拽出来,用麻绳在她手腕上绕了好几周,捆得结结实实。
      “叫你逃,你再逃啊!耍老子好玩啊!”一个官僚狠狠地朝她腿上踢了一脚,女孩一曲腿就跪倒在了地上,却倔强地紧紧咬着下唇,一声不吭。
      汉朝的首领瞥了一眼试图逃跑的女孩,冷冰冰地吐出几个字,“按例处死。”
      “是。”一官僚提着刀走到女孩身旁,作势就要砍她。女孩双眼紧闭,脸色苍白,紧咬住的下唇隐隐渗出血丝,瘦弱的身子仿佛一吹就倒。
      “等一下!”
      那官僚动作一顿,看向出声阻止者,不料只见一个小小的女娃,笑靥如花。

      “来者何人?”执刀的官僚停下动作,喝问道。
      “你们不能杀她。”苻晓仍是笑着。
      “年纪小小胆子倒挺大,竟敢挑战军令!我看你是找死!”
      汉首领摆摆手,示意那个官僚住口,徐徐开口道,“楼兰国的向导,此乃我大汉的法令,旁人不得插手。”看似恭敬的话中透出警告的意味。
      周围的官僚一听苻晓是楼兰向导,都面露不屑,窃窃私语起来。
      “我们只是在捉迷藏!”苻晓笑。

      刀下的女孩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望向苻晓。苻晓朝她眨眨眼,不顾周围人的哄笑,径直走上前去,拉住女孩被捆在一起的手,“小蝶,叫你不要跑太远,真是让我好找啊!”
      随即她抬头毫不胆怯地直视汉首领,“大汉的法令里有说捉迷藏也犯法吗?”
      一旁的官僚嗤笑道,“你以为谁会信你的胡言?首领,我看这楼兰人分明是故意闹事,不如一块儿处死!”
      话一出,周围的官僚都纷纷附和起来。“对!处死她们!”“处死她们!”
      “凭什么处死我们?小孩子捉迷藏也有错吗?”苻晓不甘示弱地喝问道。

      正当汉首领面露难色,官僚上前想要抓住苻晓之时,一个透着凉意的声音响起,
      “我们的确在捉迷藏。”
      一抹淡色的身影进入人们的视野,就如他的声音一般,虽仍稚嫩,但却逼人的清冷。

      众人皆哗然。他说的是“我们”,而不是“她们”。
      他们都因为知道眼前的少年有些来头,非富即贵。虽对他的身份有所疑惑,但明白眼前人不宜得罪。一路上对他主仆二人都是客气有礼,不敢冒犯。而现在,他也站出来为那二人开脱罪名,要是连他一起杀,这事可是万万做不得的。
      苻晓倒未露惊讶之色,只朝恒遇开怀一笑。

      闻声赶来的蹇叔看到眼前这一幕,脸色蓦地一变,亟亟地走到首领跟前,在他耳边低声说着些什么。
      首领的脸色略有缓和,朝蹇叔微微颔首,一手一抬,众人噤声等待他宣布判决,“孩童嬉闹,本无伤大雅,然此事已引起哄乱,有伤军律。你三人须谨记不得再犯,若有再犯,绝不姑息!”
      话音刚落,人群中爆出一片嘘声,显然大家对这个结果都十分不满,叫闹声此起彼伏。
      苻晓朝着汉首领和蹇叔甜甜一笑,“多谢首领!多谢蹇叔!”
      汉首领用不明意味的眼光瞟了苻晓一眼后,示意哄闹的人群散去,“重新整顿队伍!片刻后出发!”

      苻晓替女孩解开手上绑着的绳索,笑着问她,“刚才我叫你‘小蝶’只是一时情急,我叫苻晓,你叫什么?”
      女孩抬头触到苻晓的笑颜后又飞快地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我叫烟颐。苻姑娘,刚才……谢谢你挺身救我。”
      “你只管叫我苻晓就好了!”苻晓又朝一旁神情淡漠的恒遇和面有不快的蹇叔讪讪一笑,吐吐舌头,“至于感谢,你倒该谢谢他们。要不是他们,恐怕我们都得死呢。”
      烟颐垂头朝向恒遇和蹇叔,细声道,“多谢二位救命之恩。”
      蹇叔道,“姑娘不必多礼。”
      这时塔班格从远处赶来,他已从官僚口中得知了事情经过,心中又气又无奈,恨自己怎么把苻晓这个麻烦给带来了。现在这一路肯定是没有好脸色相待了。

      “塔班格叔叔!”苻晓见塔班格赶来,高兴地挥手叫道。
      待塔班格来到跟前,一伸手就给了苻晓一个暴栗,用楼兰语说道:“不是叫你别插手汉人的事情吗?”
      苻晓哭丧着脸,揉着额头,嗫嚅着:“可是,烟颐没有错,他们乱杀人是他们不对!”
      塔班格不再理会苻晓,朝恒遇和蹇叔做了个揖,抱歉道,“苻晓给二位添麻烦了,多谢二位出手相救。”
      蹇叔笑,“哪里哪里,苻姑娘也是仁义之举,小小年纪如此勇气实在令人钦佩!”
      恒遇若有所思地看向苻晓,幽黑的眸里不见情绪。

      由于大漠异常炎热的天气,塔班格建议汉首领早晚赶路,正午休憩,以免造成身体透支。
      一路上一行人走走停停,倒也一切顺利地走过了行程的一大半,此时已又过去了四天,剩下的路程若不出意外,只还需三天就可走出这片沙漠。
      塔班格看着手中的线路图,心中计算着剩余的水量。他眯着眼抬头望向天空,希望最后两天一切如之前一般顺利,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这些天苻晓找到了新伙伴,他这里就落得了难得的清静,看着苻晓如此快活的样子,塔班格心里是真的高兴,可转而又有些莫名的伤感。这孩子和她的娘亲都是如此坚强的女子,只希望她有和她娘亲截然不同的命运,不要再……
      阳光是刺眼的疼痛,它的光芒化成万支利箭,侵入那个仰头望天的男子的心里。

      第二天一早,塔班格迟迟未见苻晓起床,待走入帏帐里凑近一看,只见苻晓整个小小的人儿蜷缩在毛毯里瑟瑟发抖,小脸苍白,双眼紧阖,颀长的睫毛不住颤动。塔班格脸色一变,抚上她的额头,灼人的温度着实让他一惊,他轻轻拍拍她,“苻晓?”
      苻晓微微睁开眼睛,“叔叔……我好难受……好冷……”
      塔班格赶紧又翻出几条毛毯给她盖上。
      这次的出行他只是简单备了一些治跌打损伤的草药和出行大漠必备的治疗被毒蛇、毒蝎咬伤的解毒草药,而医治高烧的草药他并未想到。此时他看到苻晓不住发抖的情形,又是焦急又是自责,只好亟亟地去找蹇叔寻求帮助。

      恒遇听闻苻晓生病,脚步一滞,看向蹇叔,眼角染上几分紧张和担忧,幽黑的深眸里满是关切的询问。
      在如此的大漠中,任何小病都可能夺去一人的性命。

      蹇叔暗惊,虽知少爷对苻晓姑娘非同一般,也不知竟已到了如此地步,转而讶异淡去,生出释然和欣喜,笑答道:“少爷不必担心。苻晓姑娘身体底子是极好的,只是偶染风寒。老奴已经熬好了汤药让她喝下了,不多久苻晓姑娘就可痊愈。”
      “你略通医术,要好好照顾她。”恒遇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眼角却仍是无法掩饰的忧色,“我去看看她。”
      微急的步子泄露了他的情绪。

      塔班格见恒遇来看望苻晓,朝他行了一谢礼后便退出了帏帐,留给二人一个属于他们的小小空间。
      此时苻晓已停止了发抖,只是额上还隐隐渗出细细的冷汗,秀眉微蹙,沉沉地昏睡着。
      恒遇冰冷的手抚上她的前额,那里的温度仍和他手心的温度反差鲜明。或许是因为额上突然的凉意,苻晓秀眉微舒,轻轻呢喃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恒……遇?”她动了动干裂的唇,“我……要水。”
      呆呆望着她的恒遇这才回过神来,漆黑的眼中是欣喜,连忙应着她,手忙脚乱地将水囊递给了她。
      苻晓接过水囊,却未急着喝,浅褐的明眸只是盯着恒遇,一瞬后,突然咧嘴笑起来,愈笑愈猛,摇摇晃晃地将头埋在毛毯里,捶着被子,水囊里的水也被溅出少许。
      恒遇不解自己的举动有何好笑,未语,只是扶住苻晓的身子,开口有无奈,“快喝吧,别洒了。”
      苻晓这才止了笑,直起了身子,脸上却仍带着止不住的笑意,极欢乐地喝起水来。

      “恒遇,你刚才的样子真是好可爱呢。像是你,又不像是你。”苻晓喝足水后,几分打趣地看着恒遇。
      恒遇有些不自然地扯扯嘴角,脸上也微微飘上红晕,从苻晓手中接过已空空的水囊,关切地问道:“好些了么?”
      苻晓点点头,又瘪了瘪嘴,“还是有些难受,忽冷忽热不舒服。”她的眼珠蓦地骨碌一转,“不过,如果有人讲故事给我听,我会舒服很多……“说完眼巴巴地盯着恒遇看。
      恒遇刚想道“不会”,可以想到她还有病在身,话到了嘴边就被生生止住了。
      此时蹇叔适时走入了帏帐,身后怯生生地跟着烟颐。

      “苻晓姑娘你醒了,感觉好些了么?”蹇叔端着一碗汤药,递到苻晓面前,“老奴刚又熬好了药,姑娘喝了就会很快痊愈了。”
      苻晓皱了皱眉,但还是笑着对蹇叔道:“多谢蹇叔劳心了,我已经好多了。”
      苻晓刚欲喝药,瞥见蹇叔身后的烟颐,便朝她一笑。
      “苻姑娘,你的气色看着挺好,相信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苻晓咧嘴一笑,随即喝起药来。
      汤药颇苦,她不由皱着眉强行将药灌入口中。恒遇知道她不喜苦,待她将药喝完,忙将事先准备好的干蜜果递给她。苻晓也毫不客气地接过放入口中,感觉到丝丝缕缕的甜意混杂着草药的苦涩口中荡漾。
      蹇叔含笑看着两人,烟颐默默低下头。

      过了正午,一行人迎着余辉缓缓前行。
      苻晓服过药后又睡了一些时辰,高烧渐退,却仍没什么精神,身子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塔班格要与汉首领并肩而行,一同规划行程线路,没有办法照顾苻晓,自然地,苻晓就被托付给了恒遇和蹇叔。

      “少爷,大漠酷暑,您的身子恐怕难以承受……”蹇叔面露难色地看着恒遇背上睡得香甜的苻晓,“苻晓姑娘还是让老奴来背吧。”
      恒遇淡淡地平视前方,“不用。”
      “可是少爷……”恒遇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蹇叔就噤声不再多语。少爷一向冷淡但随和,对任何事都抱事不关已的态度,但若一旦坚持一件事,任何人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定。

      残阳丝丝缕缕地缠绕在天际,缠住了满天的云彩。绯红的云形状如龙,却因无风而静止在了斜晖的怀抱里,朱龙未舞,却噬天地。
      在大漠里本是极少见云的,如今天这般满天的炫目云彩更是少见,就连已多次出入大漠的塔班格都未曾见过如此奇异的云彩,在感叹于美景的同时,心下却没由来地隐隐不安。

      “祥云朱龙,这真是大吉大瑞之兆啊。”蹇叔仰头感叹道,周围的官吏听蹇叔这么一说,都纷纷抬头望天,感叹不已。孩子们眼中也都盛满了对美的赞叹。
      塔班格却皱眉,神色凝重。多次出入大漠的他对于大漠的天气不敢说有十分把握,说有七、八分却是决不为过的。可如今这天气,他未曾见过,只觉古怪。
      天上红云密布,太阳已然沉入地平线,正逢红日西下,天气本应转凉可偏偏燥热异常。他心中无端地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大吉大瑞?但愿如此!

      伏在恒遇背上浅眠的苻晓被四周的嘈杂惊醒,睁开眼望向众人皆望向的天空,喃喃:“好美。”
      她伸出手,似可以触到天空。
      “再睡一会儿。”恒遇的声音略显暗哑和疲惫。
      苻晓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趴在恒遇背上,心中既内疚又感动,挣脱着要下地,“恒遇我没事了,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
      恒遇小心翼翼地放苻晓下来,看着她对他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脸颊两侧不禁有些微烫,赶紧移开了视线。

      此时突然之间狂风大作,碧落间的朱龙终于张牙舞爪地舞动起来。它的龙身鞭打着天空,龙爪伸向大地。
      在突如其来的狂风驱使下,地上的沙砾被裹挟到空中,缠绕着人身跳起了死亡的舞蹈。
      向来乖顺的骆驼此时也烦躁不安地四处闪躲着,发出低低的呜鸣声,最后干脆一溜蹲在原地,将头埋进沙里,等待死亡的降临。

      汉人还从未见过此等场景,伸手遮面挡住迎面而来的沙石,慌乱地骚动起来。这时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妖龙现身!在劫难逃!”顿时人们彻底慌作一团,孩子的哭叫声,官吏的叫嚷声此起彼伏。
      塔班格一脸凝重,最不愿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他对汉首领道,“白龙堆的风暴不可小觑,我们千万不可走散,找一个背风坡等风暴过去再上路。”
      汉首领见事态严重,立即点头同意了塔班格的建议。
      塔班格嘱咐他先稳定人群,自己焦急地搜索着人群中苻晓的身影。

      苻晓脸上的笑容还未收起,一阵狂风夹杂着沙石朝她袭来,紧急之中她下意识紧闭双眼,却被迫吞进了不少沙石,顿时剧烈咳嗽起来,加上身子使不上劲儿,整个人也被吹倒在地。
      恒遇也被灌进沙石,见苻晓摔倒在地,大脑还来不及思考,身体先他一步作出反应,紧紧地把苻晓圈入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替她挡住袭来的沙石狂风。

      狂风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愈演愈烈。在这样的恶劣天气里,行走已变得十分困难。
      汉首领尽全力想办法让人群镇定下来,却也徒劳。
      塔班格找到了最近的一个背风坡处,也不顾沙石侵袭地喊叫着,尽全力地引导人群到那里去,此时的他已无暇顾及苻晓。
      乱成一团的人群倒下的倒下了,还站着的也已经是尘土满面,辨不清容貌,艰难地前行。
      狂风呼呼大作,沙石击打的声音也震耳欲聋,可是竟然还能听见被埋在沙石下的人凄厉的哭叫声。

      等到塔班格带领着人群来到背风坡的时候,狂风仍在肆虐,但幸存的人们暂时安全了。
      汉首领在清点人数,塔班格不顾满面尘土,焦急地寻找着苻晓,却见蹇叔也如他一般在找着恒遇,他的心蓦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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