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8。剧情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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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严得我回来的消息跑来找我，志得意满地劝我与他共成伟业。我自是不愿的：活了那么久，并非不曾身居高位，名利于我早成浮云。青玉坛兴与不兴，都不过是一处可居住之地而已，若是不能安然，便惹人厌了。
说到底，雷严篡位之前之后，我都是丹芷长老，帮不帮他与我并无好处。反而以雷严的强烈控制欲，要比原来在无为而治的前掌门手下不自在多了。
话不投机，我敷衍完了雷严，转头便带巽芳离开了青玉坛。
先去江都，找瑾娘算玉横碎片的下落。
巽芳兴致勃勃地要求同去。我想了想，答应了。
说来江都花满楼是烟花之地，我自不愿意让我的妻子踏足。但看到她那样甜美的笑容时，我便有些恍惚地点头了。
我怎忍心让她失望？
她便换了一身男装来找我了。其实她这样美丽的女子，穿得再难看也不会有掩饰作用的，何况女人爱美之心，她仍然仔细修饰过了。
“真是一位翩翩佳公子，不知要迷倒多少女孩儿呢。”我调侃她。
“欧阳公子。”她拱手为礼，倒是似模似样，却偏偏举手抬足声音里还有一股子不能掩饰的女性的娇柔。
我对此视而不见，“今日风轻云淡，春光明媚，不知巽公子可愿与在下同赏风光？”
“可。”说完她笑得花枝乱颤，我简直不能把眼睛从她身上移开。
我是瑾娘的熟客了。她已年过三十，不再卖弄风尘，多数时候只见见几个熟人。我带着巽芳大白天的过去，识得我的侍女自然将我带进花厅，才去通报。
瑾娘就穿了家居服饰来了：“少恭。我说今儿怎听见喜鹊叫，原来是你来了。这位——”
她被闪得愣了好一会儿，忙喊着稍等，团扇遮面进了里间。
巽芳晶莹的双眸盯着我：“夫君，她这是要做什么哩？”
我笑了笑，“是巽芳如此美丽，让瑾娘都看呆了呢。”
“死相，这样哄了多少女孩子了？”巽芳笑嘻嘻地伸出纤纤玉指掐了我一把，我半真半假地喊痛。
许久瑾娘换了华服出来：“少恭久等了。”
“瑾娘你这是？”
瑾娘团扇掩口温柔淑女地说道，“江湖人说以武会友，同样道理，美人见美人，自然也是要盛装会一会的~不知这位是？”
我回头深情款款地望着巽芳，悠悠微笑：“这是我的妻子，巽芳。”
瑾娘吃了一惊：“少恭真不够意思，何时成的亲？我竟一点也不知。”
我摇了摇头：“从前有变故致我与她分离，我也是数日之前，才将她寻回。”
瑾娘就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了，先跟巽芳见礼：“巽芳妹妹，你与少恭成亲我却没去道贺，这只羊脂玉的镯子，倒是正配妹妹凝脂般的肤色，便作了见面礼罢。我与少恭情如姐弟，你便喊我一声瑾娘便好。”
“瑾娘好。”巽芳回礼。
“少恭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
夜凉如水。巽芳已沉沉睡着了，我起身发了一道符函。
得到瑾娘“去琴川必有所得”的占卜，我们便去了琴川。
琴川的欧阳家早就举家搬迁，不知踪迹，房子也早荒芜了。我在客栈开了房间安顿好巽芳，隔天送了帖子给欧阳家隔壁的方家。
话说小时候我还差点跟方三姑娘如韵定亲来着，然后我便去衡山修道，此事就再没提起了。听说如今方三妹嫁在柳州，生活十分幸福美满。
二姐如沁拎着方六妹兰生亲来接我，“少恭这一去十几年的，不知兰生还记得不？”
方兰生这年十八岁，却还一团孩子气。他打小被当女孩儿养活，连名字都是取自百花所酿的兰生酒，因此在他雌雄莫辨的年纪我曾经真喊他兰妹。不过如今年纪大了，就不好这么称呼了。
说来我去衡山时他才五六岁，大概对我也没什么印象了。
“二姐。”我喊着儿时的称呼，“小兰。”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方兰生傻呆呆的。
“啊咳！”我咳了一声。无论是哪个男人，妻子被人觊觎都不会高兴的，我心中闪过一丝杀气。
“啊啊啊啊啊啊啊二姐你松手松手耳朵要掉了啊——”
方如沁若无其事地收了手，“少恭，不知这位姑娘是——？”
“这是在下妻子，巽芳。”
巽芳吃吃地笑，“夫君，这个小弟弟好有意思哩！”
方兰生脸又红了，抓着头发梦游般地：“……姑姑娘……”
方二姐又一个暴栗，几乎能听见清晰可闻的咣当一下。
“弟妹别理这个不成器的东西！”方如沁从容地收回手抚平袖子上的褶皱，“兰妹被我家老头子宠坏啦，少恭也别跟他一般见识。”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兰却是真性情，十分可爱。”我笑道。
方如沁温柔微笑，“少恭如今竟是住在客栈？怎可如此随便，委屈了弟妹。既回了琴川，不如就住我家罢，却比客栈干净舒适多了。欧阳家的房子慢慢收拾着便是了。”
我拱手为礼，“那便多谢二姐，少恭叨扰了。”
“夫君，看到方二姐的儿子……巽芳好羡慕，我也想要一个孩子……”
我笑，“此事不急。等你彻底养好了身体，我们有长长久久的时间去养孩子，十个八个都行。”
她娇媚而期待地望着我，我抚摸着她的头发，说一声，“乖。”
她就可爱地撅嘴，拎起我腰上一块肉轻轻一扭，故意凶巴巴的，“你是不是看上哪家小蹄子，嫌弃我老啦？”
我就笑，“怎么会，娘子可不要嫌弃为夫是个老不死才好。”捧着她的脸亲一下，“娘子可要早些调养好身体，对娘子对为夫都好。”
她嘤咛一下靠进我怀里，娇声道“讨厌啦～”手指在我腰上暧昧画圈。
我受不了痒地一把抱起她扔到床上，俯身吻她的额头睫毛，手指在她肩上滑动。
她睡着了。
我为她调整睡姿，整理好凌乱的衣襟。望着她粉面含春的睡颜，忽然有些阴郁和悲愤。
我最爱的女子，我愿将世间一切美好捧到她面前。可是……
上天要夺去什么，便是毫无道理可言。
巽芳的真实年龄毕竟已很大了。外表如何年轻漂亮，她也只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她早年奔波操劳，我一直竭力为她调养。后来服用的雪颜丹又是剧毒——虽然用了解药，但对身体还是造成了难以逆转的伤害。然后……又是青玉坛一场变故，跟着我一路颠簸。
因而她极容易疲惫，很多事情，我不敢让她做。
而孕育孩子，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渡魂千年，我或许也曾有过孩子。然而我无法分辨，借用别人的身体生下的孩子，究竟算不算是我的。而他们的名字容貌，自然早已模糊。
反正最终我仍是被视作怪物，厌憎恐惧。与别人，并无不同。
当年在蓬莱时我也曾想与巽芳有一个孩子。然而蓬莱人难以受孕的体质，却最终没有让她如愿。
然后我去渡魂，便是百余年的绝望分离。而如今重逢，却是这样的情形。
我终究……是对不起她。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8。剧情之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