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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擎长剑血染垂拱殿 举金樽谢罪开封府 ...

  •   赵祯端坐在大殿正中,听着一般文武朝臣奏着大小事务,面上依然是往日里那个沉静温和的一国之君,内里却如煮开的水噗噗腾腾地没丝毫安生。
      朝堂上他是百官叩拜的帝王,后宫里他也不过是个想膝前尽孝的人子,李太后自失了明珠便昏昏沉沉,偶有清醒也是心事沉沉、不言不语。刘太妃自打李娘娘还朝后也是郁郁寡欢,借了这个机会,自请到永定陵为先皇守墓,杨太妃心有戚戚,也相陪而去。一个生母,一个养母,一个乳母,哪个都挂在心。
      昨夜包拯捧来九曲明珠,检视无误,忙送还与太后,御医说太后病由心生,如今明珠回来,太后的病该要大好的,赵祯嘱咐服侍的宫娥,无论时辰早晚,太后若是清醒了定要立报。
      抛开这几位太后太妃不提,就是如何处置寻回三宝的展昭也着实让他头疼。展昭不顾伤病于限期内寻回三宝,本该嘉奖,奈何也只是寻回三宝,不知何故白玉堂并未带回。
      该奏的已经奏了七七八八,赵祯奇怪为何包拯迟迟不言语,便问道:“包拯,展昭何在?”
      “启禀皇上,展昭正在殿外候旨。”包拯昨夜将明珠送回,一来是盼着太后早日康复,二来也是探探风,私底下为展昭说几句话,奈何赵祯态度不明,他也就跟着忐忑,如今被赵祯叫到,心说是福不是祸,走着说着吧。
      “宣!”
      不多时展昭进殿,行过礼,站在殿中。
      赵祯瞧着他较之耀武楼前何止憔悴三分,虽极力掩饰,眉目间透出的倦怠却是骗不得人的,不由生出几分怜惜,但大殿之上又不便多言,憋了半晌道:“展护卫辛苦!”
      展昭回道:“谢万岁体恤。”
      “展昭,昨夜包拯已经将明珠送回,只是,白玉堂呢?”
      “臣不知。”
      “为何不将他带回?”
      “臣遵万岁旨意,‘三宝追回,人生死不论’。”
      “朕的意思好像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赵祯哭笑不得,心说开封府的人都擅长曲解朕意怎的,一句“三道御札”公孙策竟铸了三道铜铡,他一文人就罢了,展昭江湖出身的武夫也这般刁钻!
      “臣才疏学浅,会错了万岁的意!”
      “你……”
      “万岁,那白玉堂出身江湖,素来行侠仗义,扶贫济弱,所求不过是与臣身手上面论个长短,恰逢臣不在东京,他于朝中规矩不甚了解,一时冲动触犯律条,实非本意,说到底万般因由皆因臣而起,。”
      “哦?!你这是在为他讲情?”
      “臣不敢,若非他后悔当初作为,主动交出三宝,臣无把握能顺利回京复命。”
      “你的意思,他还有功了?”
      “臣绝无此意,只是以为他乃磊落丈夫,杀之可惜。”
      “一面之辞!他若真有心悔过,何以不随你前来认罪伏法?”
      “此事……他本有此意,乃臣……竭力阻挠。”
      “哼!”赵祯冷笑一声:“难以自圆其说!”
      展昭扑通跪倒:“万岁!”
      “展昭,过往不论,朕现在命你全力缉捕白玉堂,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次说得够清楚了吧,休想在朕面前耍小聪明!”
      一众朝臣眼见赵祯竟当堂问起案来,有认为于礼不合的,有等着瞧开封府乐子的,有心急如焚的,各怀心思,却都猜不透天子的用意,眼见赵祯怒气上升,包拯忍不住,上前一步:“启奏万岁!”
      “包拯,你退到一旁,你们都不许参言。”赵祯不容任何人置喙。
      “万岁!臣实话说了罢,此事乃臣一人所为。”展昭似是下了决心。
      “哦。”
      “以前臣身在江湖时与白玉堂有诸多过节,蒙万岁不弃破格提拔,臣感念在心。月前与那白玉堂不期而遇,勾起旧日恩怨,臣思量着既已身入公门,便不能似在江湖中那般自在,故而落了下风。那白玉堂言语上将臣羞辱一番,臣怀恨在心,总要除之而后快,然臣碍于身份不便与他公然对抗,也是一时糊涂,偷潜回东京,盗去三宝,诬枉于他,想借朝廷之力除去他。”
      “你既有心除之,怎的这会儿又一力维护?”
      “皆因这些日子,臣思前想后,此举甚不磊落,包大人明察秋毫、公正廉明,臣伴其左右,心中难安,恐被大人瞧出端倪;方才万岁又命臣缉捕白玉堂,若捉拿过程不能将其毙命,到时候三面对质,臣……。”

      “故事编得很好,然事发当日宫中侍卫没人见你来过……”
      “万岁,莫非您忘了耀武楼前臣的本领,夜探皇宫易如反掌。臣既生出那龃龉之心,怎会让人看破行踪。”
      “宫内守卫森严,口说无凭,朕如何信得?”
      “有句话万岁该记得。”
      “什么话?”
      “为人君者就要当机立断,该绝情时绝情,该断义时断义。”
      “好!好,好!!”赵祯连说三个好,冷笑连连,这话是李国太回宫前他夜探刘娘娘时,刘娘娘对他所说。
      这几日因刘娘娘自请去守先皇墓,他便难以抑制地回忆母子过往,那夜的对话句句在耳,当时明明屏退了左右,该是只得他们二人知晓,此时竟由展昭口中说出。
      也就是说当时他必是隐匿在近旁某处,而所有人竟一无所知,以展昭的本事,皇宫当真如同自家后院,想来便来,要走便走!思及此处,赵祯不免后怕。
      又想他一江湖人物,何以主动接近朝中重臣?何以不辞劳苦千里护送李娘娘返京?便是侠义心肠,这也未免赶得太巧了!莫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阴谋。
      历来皇帝皆多疑,饶是赵祯再怎么不愿相信,铁铮铮的事实摆在眼前,也容不得他不信。
      他暗忖无论再怎么不舍,也不能将个心思如此深沉,身手如此高绝,却又忠奸难辨的人放在身边。
      “你夜探皇宫所为何来?”赵祯仍存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能得到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诬陷白玉堂。”
      “第一次?”
      “第二次。”
      “第一次呢?”
      “一时兴起!”
      “好大的胆子!展昭,你以为朕不会杀你是不是?”
      包拯只觉冷汗涔涔,事到如今他终于明白昨夜展昭说的计策是什么了,那是以命易命,他也明白赵祯似乎把事情想到岔道上去了,这让他怎不急怎不气。
      急展昭这是在揭龙鳞捋虎须,他在挑战赵祯的忍耐极限,一副急于求死的架势,偏偏最能保住他的八王爷今日抱恙。
      气展昭江湖习气难改,这是什么地方,岂能儿戏,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若赵祯杀字出口,谁能救得他!
      “万岁!”包拯再次出班。
      赵祯却不理他,只盯着展昭:“展昭!”
      “万岁,臣决定讲出实情时便是存着必死之心。”
      “以你的功夫,远遁他乡亦非难事,你却回讨死,朕不得不怀疑你的居心!”
      “臣若不回来交差,万岁待要如何?开封府可能脱得了干系?臣言尽于此。”
      赵祯冷冷地盯着展昭,忽而转向包拯道:“包拯,你说展昭该当何罪?”
      “若其所言属实,其罪当诛;若其所言非实,其罪亦当诛。只是……”
      “来人!”赵祯不容包拯多言:“将展昭拿下!”
      “慢着!”展昭抽出腰间佩剑,擎剑在手,门外侍卫知道他的本领,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立在当场。
      “展昭!你要造反不成!”
      “罪臣不敢!恳请万岁容罪臣说句话。”
      赵祯心说此时还讲什么容不容得,朕哪有的选,微一点头:“你讲。”
      “罪臣死不足惜,只望万岁为君中正,莫要听信谗言,莫要为了一己私欲寒了忠义之士的拳拳报国之心。虽领了万岁封赏,却并未实际上任,一切行为皆与开封府无关,此事希望臣死即止,莫要牵连他人。”
      赵祯见他不似作假,说得也着实在理,便又有了几分戚戚之意,叹道:“展昭,你自放心,这事在你身上有了着落,朕绝不与包拯为难便是。”
      “谢万岁!”展昭右手握剑跪下,磕了三个头,转向包拯又磕了三个头,包拯的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展护卫!”
      “大人保重!”话音未落,反手将剑架在颈间,手上发力,血瞬间便涌出来,赵祯未曾料到展昭竟会如此决绝,倒吸一口冷气,包拯只觉脑袋嗡的一声,拦之不及。
      正当众人都当展昭必死无疑之时,殿外飞进一件物什正正打到手肘麻骨上,似是打得极重,展昭身子被冲击得往前一抢,剑却拿捏不住,脱手出去,门外随着窜进一个人,将展昭往怀里一带,一手捂住伤口,一手往怀里摸出个瓷瓶,咬开塞子,将里面的药粉系数倒到伤口上:“小昭!”
      展昭只觉心神力气俱耗得一干二净,看了一眼来人,竟是郝司傕,颇感意外:“二……”一句话没说完只觉天旋地转,脑中一片空白,眼前却是无尽黑暗。
      “万岁,传御医!”随着话音进来的竟然是襄阳王爷赵珏。
      “呃……皇叔!”赵祯还没从方才的冲击中回过神来。
      赵珏喝道:“不想后悔就快!”
      赵祯反应过来,道:“传御医!”
      御医还没到,八王爷先到了,见殿中情形,虽不明就里,却知不是探问的时候,只得行过礼,到旁边立了。
      郝司傕的药粉止血效果不错,御医被拉着一溜小跑赶来时血已经基本止住。进殿先跪下,呼呼带喘道:“启奏万岁,太后娘娘醒了。”

      陷空岛
      白玉堂早已醒转,却故意不睁眼,料不到同门结义兄弟会为了展昭对自己出手,他即羞又愤。受不了曾肝胆相照、坦诚以待的人口口声声国法无情,只想着哪怕沉到淀子里死去,也强过被人捞死鱼一般拎上岸好。
      被水淹了一遭,脑袋倒是清醒了,暗骂自己好不糊涂,怎的就受了丁老二的挑唆,展昭对自己从来都是处处忍让,时时维护。即便自己闯下这等祸事,人家来到陷空岛也是先礼后兵,倒愈发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说一千道一万终归是自己冲动犯下的错事,前几日那般待他,如今这水淋淋的狼狈相悉数落到他眼中也不知人家要如何讨回便宜。
      “老五,既已还魂,就莫要在这里挺尸。”蒋四爷心细,白玉堂虽闭着眼,呼吸却变了。
      既已被识破,再装也没意思了,白玉堂睁眼,见几位兄长都在,樊韶羽红着眼圈坐在床畔,紫竹立在她身后。
      见他醒来,樊韶羽将他扶坐起来,紫竹给他身后垫个枕头。
      “什么时辰了?”
      “巳时啦!老五你可真能睡。”将平道。
      白玉堂一愣:“展昭呢?”
      “回京了。”
      “什么?”白玉堂还当自己淹得幻听了:“回哪儿?”
      “回京!”蒋平加重语气。
      “三宝呢?”
      “拿走了。”蒋平说得轻松,一边的紫竹扑通跪下:“公子,我……”
      “罢了!起来吧。”白玉堂摇摇头:“只有三宝,他回去怎么交差?”
      “这会儿来说这话不嫌晚了?早干啥呢!”蒋平见他精神不错,心情也跟着好起来,翻着眼睛挤兑他。
      “他说自有办法,就我看来……有点玄。”卢方叹气道:“老五啊……你说万一展昭因这事受罚,咱们兄弟……”
      白玉堂翻身而起,正在此时,丁月华掀门帘进来,见白玉堂醒了却面无喜色,咬牙道:“五哥!你……你……”
      白玉堂忽想起她昨天那番话,不由沉了脸色:“我如何?你既觉得我薄情寡义,还喊我五哥作甚?”

      “你以为我稀罕来!”
      “不稀罕还站在这里!”
      “我来是让你明白些事情。”
      “该明白的我都明白,不劳费心。”白玉堂当她要旧话重提。
      “五哥,我不与你争吵。你可知道,展大哥本身带着伤来的。”
      白玉堂一愣怔。
      “他在师门受了鞭责,为了那十五日期限,来不及休养便昼夜兼程,又淋了雨,连伤带病,差点死在华亭府,就那他还要强打精神来陷空岛,说到底还不是为你争取时间以求得生机,你呢!你在做什么?”
      白玉堂就觉得手心已经冒汗。
      “妹子,你怎会知道的?”蒋平问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丁月华对蒋平说话语气倒还算缓和。
      “他一个新任的四品护卫,破格提拔上来,多少人等着看笑话呢,尤其是开封府一并牵连在内,包大人自身难保,即便以命相抵,五哥,你猜他可否能保得住你?”
      “月华……这些话你从何处听来?”
      “与你无关。五哥,我言尽于此,你掂量一下接下来该当如何吧!”
      白玉堂呆愣愣地站了许久,忽道:“紫竹,给我收拾行装。”
      “官人/公子!”
      “大错已成,我不能一错再错,一人做事一人当,白玉堂岂能做那畏首畏尾的懦夫。”
      “老五,这就对了,横竖有咱们兄弟陪着。”蒋平一拍他的肩,回头向卢方一挑眉。
      卢方道:“老五,咱们兄弟与你同行,也有个照应。”

      一路无话,到了东京,五人直奔开封府。
      没有见到展昭,一位白面师爷将他们迎进府里,落座看茶后,将五人扫视一圈,便盯着白玉堂看,然后不紧不慢地开口:“白少侠所为何来啊?”
      “我……”白玉堂怎会不明白人家这是故作刁难,开封府的人不知道他为何而来,那才奇怪了呢:“我来找展昭。”
      “展护卫?他……死了!”
      “什么时候?为何?”
      公孙策幽幽地问:“盗三宝是什么罪?”
      “当是死罪!”
      “倒也不混,但你还能坐在这里说话,所以……你说他为何。”
      几位哥哥讲展昭说大不了以命易命,还说若是保不得他活命,便以死相陪,原来这些都是真的,而自己做了什么?
      离开陷空岛的时候,他抱着什么样心情回京赴死?
      “那……那……”白玉堂只觉得浑身冰冷,齿唇发颤。
      “据展护卫讲你与他有些过节,他盗三宝不过想要诬枉于你,那么,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怨,让他不惜以身试法?”公孙策语速缓慢,说出的话却有些咄咄逼人之意。
      “他这样说?他这样说!”白玉堂脑中一片混乱,喃喃自语,忽然起身便往外冲。
      另外四鼠虽也是觉震惊、惋惜,却远不如白玉堂来得激烈。自打公孙策说出展昭死了,韩彰便一直盯着白玉堂,见他起身忙上前一把抱住他:“五弟,冷静!”
      白玉堂转身恶狠狠盯着他:“冷静,你让我如何冷静?!他死了,他为给我脱罪,不惜泥污加身,而我却还对他处处猜忌、时时算计!”
      公孙策依然不急:“白五侠,意欲何为?”
      “三宝是我盗的,我要给他洗刷冤屈。”
      “他已经死了,你若认了,也难逃一死。”
      “他便是死我也要说出实情,便是死也得还他个清白。”
      “你这样他的一番苦心岂非全都浪费了。”
      “我就是看不得他憋屈。”
      白玉堂几番挣扎,奈何他听到消息时,几乎已经脱力,如今被韩彰死死箍在怀里,哪里挣得脱,语带哽咽:“二哥,我求你放开我!”
      卢方、徐庆二人跟着起急,蒋平却忽然对着公孙策拜下去:“恳请公孙大人透个实底儿。我家老五性情中人,您就不怕再酿出什么憾事么!”
      公孙策抚髯一笑:“蒋义士此言何出?”
      蒋平嘿嘿一乐:“我说的不对?”
      公孙策屈指在桌上一点:“罢了,官家已知实情,不过太后求情,官家赦免白少侠的罪过。”
      “展大人呢?”
      “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好在假期未满,被他二师兄接走休养。”
      白玉堂听公孙策说展昭未死,被抽走了力气般,全靠韩彰支撑。

      在包拯与八王爷的举荐之下,赵祯见到了五鼠,一番献艺下来,大为赞赏,赐了“五义”的称号,白玉堂封了从四品,另外四鼠封了六品,皆听用于开封府。
      又过数日,展昭身体业已康复,如期上任,五义也将陷空岛事物交接清楚,返回开封府。
      包拯设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却总有那么点小小的微妙,五义对展昭敬佩、感激与惭愧,说不清多少种感觉掺和在一起,说起话来便多少有那么点小心翼翼。
      展昭呢,对谁都客客气气,言语得当,正是因为这种正常反倒让五人觉得有些不自在。
      酒至半酣,白玉堂告个失礼,离席出门,不多时,捧了个托盘回来,托盘上三只精巧的酒杯围着一把莹白光润的酒壶,径直绕到展昭身侧,将酒杯斟满,双膝跪地,托盘举过头顶:“展兄,以往小弟有诸多对不住的地方,在此给你谢罪,还望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展昭略一错愕,忙起身双手相搀:“五弟快请起,这般大礼岂非折煞展某!一家人怎的说起两家话啦!”
      “过去是我以己度人,往后白玉堂与展兄定坦诚相待,不疑不叛,不离不弃!”
      “好兄弟!”
      方才众人被白玉堂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这会儿回过神来,蒋平打趣:“展兄弟,老五从来都是上拜天下拜地中间只拜父母的主儿,这次可见一片赤诚,酒你得喝咯!”
      展昭一听,颇觉尴尬:“展昭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包拯哈哈一笑,喊人又送了三只杯子:“老夫替你们做个主,你俩干上三杯,过往恩怨就算了了,意下如何?”
      展白二人相视一笑,展昭将白玉堂的酒杯斟满,两人连干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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