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暮童手中笛

2、虚圈

　　眼前的虚嘶吼着，声音不堪入耳。男孩……少年瞬步、挥刀，听着“咔嗒”一声面具碎掉的声音，直接瞬到旁边，不再补上第二刀。

　　当第三个面具破碎的时候，第一只虚消失不见。

　　少年未曾惊异于自己的速度。他只是有些不耐地挥了挥刀，继续第四只、第五只的一刀两命。

　　“咔嗒。”第四十二只虚的面具碎了，男孩的周围只剩两只渐渐消失的虚。

　　他看了看周围——这个时候，只有扑来的沙子晃眼，再无刚才黑压压的一片——他终于安心。

　　“镜花水月……”少年轻抚雪白的刀身，“为什么你会出现呢？”笑容温柔，满是骄傲。

　　刀依旧还是那把刀。普普通通，不太起眼的刀。斩杀无数虚，居然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留下——在他那样刻意的斩去每一只虚的面具之后，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没有回应也是意料之中。少年并没有焦躁亦或烦闷的情绪，“我还没有得到你的承认，只不过到了可以勉强使用这还算不错的‘刀’罢了。”

　　就像低劣的男人对女人，只能是身体的征服，却不能博得女人倾心爱慕。

　　他迟早会将这把不肯轻易认主的刀利用彻底。少年把刀收回鞘中，开始思考自己的处境。

　　不过是真央三年级被老师们带出来“见见世面”，他运气极好居然遇见了虚，还是一大群，一大
　　群也就罢了，在他快要全灭那些不长眼的虚、准备躲开一只虚的诡异的招数的时候，他的伙伴脑子一不灵活突然往他这边躲避过来，于是他无法反应，直接被招数命中，诡异地到了这个地方。

　　而且，按照真央教的知识来看，这个地方的名字，叫做虚圈。

　　那么，他要怎么做呢？在这个虚的天堂死神的地狱，如何活着？那些人到虚圈的可能性低到百分之零。猛地想到那个撞过来的人，少年笑得讽刺，如果那个人也过来的话，尸魂界那些老不死的高层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可能性就给一个百分之七十好了。

　　从发现他的失踪甚至那位少爷的失踪到救援到在这茫茫虚圈的他，起码有三天。如果不吃不喝，在他杀了无数虚之后，他能够坚持一周左右。这里是虚圈，七天之中会有起码百只的虚来袭，按照今天的消耗及时间的缩短推算，他最多能够坚持两天。剩下的一天，有三种安全方法：

　　一、尸魂界的救援快速。他需要留下一些“智力”方面的痕迹。

　　二、虚的袭击没有那么频繁。他的灵压甚至气息要封死，镜花水月应该能够做到；

　　三、能够找到吃的。这一点，他不是很相信，虚圈只有虚这种“生物”，不会因为他一个小小死神在这里而改变。

　　基本分析完毕。

　　少年又仔细从头到尾再想了一遍，补充几点，确定无误。于是他四下看看，很远的地方有一颗小小的干枯的树。找到了。

　　倚在树下，他开始浅眠。

　　·

　　被虚的嘶吼惊醒。

　　少年仔细看过，直接将原先的浅打丢了过去，看着浅打命中虚，看着那只虚彻底化作灵子。

　　他以为这就是结束。

　　更为雄厚的嚎叫打破了他的前言。

　　果然，他后来想到的那一点成真了……不是四十二只那样的低等虚，而是更为高级的存在！在这个虚圈，果然是存在着残酷的生存的金字塔的。

　　少年站起来，尽力掩盖气息。可惜，风从他这边吹向那边，他那略显幼稚的灵压掩盖方式，怎么可能瞒过更为高级的虚？

　　那只虚很兴奋地冲了过来。他看得出它的灵压波动不稳定，恐怕是处于瓶颈期的虚。

　　没有别的途径。速战速决！念头一闪而过，少年握住手里的刀，力度有些大。

　　冲到眼前了！往左瞬步，右脚为支点旋转跳跃，想要在它的身上再度借力却被反应过来的虚抓住。腰部被触手一样的黑色黏糊糊的物体勾住，紧握刀，在虚张大嘴那一个瞬间，砍！

　　虚吃痛放开了他——机会！

　　再次瞬步，到了虚的身后。拼尽力气，挥刀！

　　华美的白光透过了丑陋的躯体，少年看见了那边的漫漫白沙。而那只虚连最后的吼叫都没有，直接被少年的第三刀劈成了灵子。

　　“呼……呼……”

　　粗重的呼吸声告诉他这一战的不易，而有些发软的身体则是拉响了警报，如果来袭的再有两三波这样的高级虚，他所计算的“两天”无疑是个笑话！

　　已经出现了一个变量。少年重新计算着，却几乎没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的目光落在手中的刀上。

　　·

　　有些古怪的触觉和叮叮当当的声音让少年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绝对是假的。完全符合日式大宅的条件，榻榻米上阳光干净，窗外有灿烂的生命绿意，还有一下一下竹筒敲在石块上的清脆声音。而他穿着轻松随意的衣服，大概是贵族里才有的“睡衣”，被子有一股淡淡的香，太过于舒适了。

　　他笑起来，起身，叠好被子，出了门。

　　踩在走廊上，听着木板轻微的、古旧的咯吱声。倚在扶手上，看着那些美丽的、他从未见过的景色。一棵棵樱花树，现在没有樱花，但可以想象如果它们全部绽放是何等的美景。偏一点的地方有着很小很小的小溪，它的源头就是叮叮当当的竹筒，竹筒那半边掩在了一丛灌木之中。还有一条碎石子路，路上几片飘落的叶子，尽头是一扇半掩的简陋的木门。

　　那扇门在那里。

　　在这路的尽头。

　　也许他应该走过去，踩着碎碎的石子，沐浴着暖暖的阳光，欣赏着、赞叹着走过去，推开那一扇门……

　　他古怪地笑了，道：“真是的，居然被你骗了。怪不得……”

　　少年毫不犹豫地转身往屋内走，身后的景色光影斑驳，变成了一片沙漠，澄澈的天空不在，如蒙了尘的珍珠。

　　屋内刚才没有这么亮，要不然他不会注意到窗子透来的光，被吸引出去。床铺也没有了，从刚才走出去的路径来看，屋子里的暗还是为了给他造成床的边上是墙壁的错觉，连镜子的反光都利用得相当好。

　　眼前的场景让他了然。

　　他毫不客气地坐在座位上，“镜花水月，如果你换成日式的食物我会更喜欢你的。”毫不客气地提出了要求。

　　刀叉、餐盘、玻璃杯、雪白桌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寿司、丸子、拉面、清酒、鱼……一系列的日式吃食。而他的座位等等也直接变成了榻榻米之类。

　　几乎感觉不到，都是一瞬间就完成了变化的东西。

　　“真是厉害。”微笑着，执筷，“我开吃了。”

　　少年吃东西是很有礼貌的，虽然不是贵族那样的一套，却也有着他的分寸，如果不是特别死扣贵族礼仪的老管家之流，一定是对他赞不绝口。

　　食物和水的提供让少年心情愉悦，昵称脱口而出，“月，唔，我就这样叫你了，好么？”绝对温柔的请求的声音。镜花水月没有拒绝。

　　“月，在这里吃东西之类的，应该也是幻术吧？是身体的自我欺骗么——嘛，不管怎样，能够在虚圈看见这么漂亮的庭院，吃着这么美味的东西。”

　　说实话，少年虽是这样微笑着的，但他心里翻起了汹涌的浪花。

　　五官感受都受到了“欺骗”，所以幻境相当真实，而且变化非常快，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从“坐在椅子上”变成了“跪在榻榻米上”，这也说明月连他的动作都完成了某种程度上的控制。当他吃寿司的时候，居然连牙齿的咀嚼、寿司的口感、吞咽的感觉都几近完美的控制了，清酒也是，色泽、味道、气息无一不是真真切切。

　　——这究竟是怎样恐怖的幻的能力？！

　　可能是因为幻境太过真实的缘故，少年的笑容也从略带疏离到了全然真实的柔和。

　　·

　　月，是他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