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为刀》暮童手中笛

3、始解

　　第五只二级虚化作灵子消失。

　　少年露出一个狡黠的微笑，棕色的发都透着一股张扬。他如同品酒师清醒地迷醉在醇香的酒里，
　　他醉在镜花水月里了。

　　五感的全然掌控。这感觉……君临天下。

　　“月，真是太棒了。”他轻轻地轻吻着刀，眼神有几分迷离，“现在已经是第三天了。”尸魂界那些高层是打算让他在这里自生自灭么？还是单方面强调这后面两个字。

　　——是谁在暗中轻笑？

　　！

　　这是他第一次在神志清醒的时候被拉入幻境。

　　不是日式庭院，不是欧式宫廷，而充斥着隔了日本海与日本遥遥相望的古老国度的元素。朱红色长廊，扶手上镂空花纹，头顶还有金色碧色交错的图像。长廊两侧是大大小小的池子，大片大片的荷花盛开，看不清池子与池子的界限，太阳照下来的时候粉红色、大红色一朵一朵招摇生命。

　　左左右右的拐弯，风景一步一换，他只能惊叹每一朵花都绽放得恰到好处，随意几步换一个角度便又成了新的。层层叠叠，走到后来少年只觉得天空最低的一线都在配合。

　　这样的场景让人想要真心的微笑。

　　所以他笑着走着。看见前方几步长廊便消失，他也是如此表情。

　　一步，一步。快要落水的时候也不见如何用力，少年轻点木板，身形连闪，轻轻巧巧地站在一朵荷花之上。

　　“月……这算是你的试验么？”恐怕是因为他了解到了它的始解，所以扯了进来吧？“果然，‘幻’能力的刀还是不同的。”听说很多死神都是拼死与斩魄刀一战才得到承认。这样比起来，他算不算幸运？

　　脚下的荷花咔嚓一声碎掉了。

　　他又落在了另一朵花上，再一朵……第二十七朵！这一朵花一点点变得透明，像玻璃一样，并且开始旋转——带着站在花上的他一起。

　　开始还能够轻松地看着长廊顶端的琉璃瓦的华光溢彩，后来却意识到不妙。转的速度在以恐怖的速度往上飙，他根本不能离开这花——他完全处于一个旋风的中心，不能挣脱！如果有任何一个细小的偏移，他完全可以想象自己被卷入旋风然后天旋地转。

　　危险了。

　　只能看见粉色、蓝色混杂在一起的残影，耳边也尽是风声。

　　“呀，月，你不至于是真的想把我困在这里饿死吧？”微笑着说着这样的话，瞳孔里一点轻松
　　的色彩也无，“二十七朵花我是没有踩错的，这里才是第二场考验。既然月你的能力是五感的掌
　　控，不妨让我赌一场！”

　　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碰不到……没有感知，一片虚无。

　　如果他睁开眼，会看见一个人随意地坐在水面之上，眼瞳凉凉的看着旋风，随手一挥，幻境便直接变成了一片黑暗。

　　“不对。”他摇摇头，“我现在说话，自己的耳朵能够听得到。也就是说，这已经不是那个荷花池而是全部的黑暗了。应该是第三场考验吧。”

　　一般人都会在这样的幻境崩溃掉，因为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感觉不到，什么都是真的，什么都是假的。

　　他没有。这个注定不凡的少年只是开口，说了几个字，声音不大，甚至称得上细弱蚊鸣，但这话对声音的大小完全没有要求啊。

　　“——破碎吧，镜花水月！”

　　黑暗崩坍，他睁眼看着这如同新生的幻境。光线，温暖，一切美好的东西一股脑儿地涌来，不给一点准备的时间。少年的瞳底仿佛有着火焰，危险，深沉，一旦碰到枯木，一下子就会燃烧起来！

　　看到最后变幻而成的幻境，他只能说一句果然。

　　铜炉上熏香缭绕，一缕烟柔弱得被风吹碎了。黑色或红色的木头安静地待在各自的角落，上面有着历史温润的光泽。而偶尔飘动的纱、鬼匠雕成的工艺品……都让人感叹这不大一个房间的价值。或许卖了它，可以供朽木家五十年的花销。

　　月，应该是一个中国控。

　　少年有几分心不在焉，他穿过堂，有穿过弯弯曲曲几个房间，终于看到了想要看到的人。

　　长裙如涟漪铺散在台阶之上，裙摆上绣着不知名的符文，金线勾边，银线绣字，锦缎如画。一袭长裙，精美至此。一头长发更让他移不开目光。

　　还是个少年的他张嘴良久，唤道：“月……”

　　那人回过头来。他瞳孔微缩。惊讶卡死在喉咙。

　　虽她坐着略显娇小，但也没想过会是这样的一个萝莉。没错，萝莉，约莫八岁的大小。五官没有长开，一张包子脸配着齐刘海显得更加的可爱。

　　“镜花水月？”

　　小萝莉很是懵懂，“你是谁？”

　　“蓝染惣右介。”少年露出他最温柔的笑。“你是我的刀魂。”

　　“刀魂？”小萝莉更加不懂了，“刀魂是什么？你是什么？唔，我是刀——刀魂？刀魂是什么？”

　　少年显然不明白眼前这情况，不过，不愧是未来的反派boss，他很镇定地问道：“你知道你是谁么？”

　　“应该是叫做，嗯，水无月？不不。镜花水月。”小萝莉念出这个名字，点点头，“我是镜花水月，是一把刀，目前正在寻找主人。——你是我的主人吗？”

　　得到确认。

　　小萝莉一拍手，表情坚定而单纯，毫不犹豫，“那么，你就是我镜花水月的主人了！以后就让我……呃，忘记了，什么‘伴汝左右’什么的。诶反正我以后就是你的刀了！除非你我之间有一个死掉！”

　　月蹦蹦跳跳过来，蓝染实在是没有把“大煞风景”这几个字说出来。

　　月蹦达到了蓝染的面前，她有些费力地抬头，“主人，你还不可以使用镜花水月的全部力量，唔，请你努力直到发挥出我全部的力量吧！刚才突破了一个关卡，你们把它叫做‘始解’吧？目前只能巩固它的力量。还远远、远远不能进行‘卍解’呢。——没有关系，月不会抛弃主人的！”

　　这真的是那个神秘了那么久的高傲强大的刀魂吗……

　　什么叫做幻想的支离破碎。

　　什么叫做天差地别天南地北。

　　如果蓝染一直待在这幻境里，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发飙。所以，那个姗姗来迟的尸魂界救援队，总算还是有一点点用的。

　　·

　　黑发的少年一脸冰冷，被一群人簇拥着，问长问短，还有四番队的队员在进行治疗，他死死地盯着蓝染，吐出几个字，“你是被我牵连，人情现在还清了。”

　　完全利益的出发点。

　　真是傲慢的大贵族少爷啊。

　　不过，如果不是他，尸魂界是绝对不会在意他一个从流魂街里挣扎出来的小小小真央学子的，这个消息会被学校直接压下。

　　还是少年的蓝染，伪装尚未炉火纯青，他只能半低头掩饰眼里的愤恨与怨毒。

　　四天。如果不是有镜花水月在，一个普通学生怎么可能在虚圈生存四天？而看这样子，分明救援队救到了这个少爷，而他恐怕当时是昏迷状态，被带到尸魂界养了一会儿终于记起了他这么个倒霉的同学。事情已经闹大，救援队才不得已再次来到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非常恶劣的虚圈，来救他！

　　太过明显的差别待遇。

　　真的真的让人，不爽。

　　最后一眼是真央的老师挂着虚伪的笑容，在几个披着羽织的人旁边晃来晃去。蓝染缓慢开口：“多谢各位大人来虚圈……救命之恩，来日必报。”

　　然后他就倒下去。

　　·

　　“镜花水月，多谢你了。”小萝莉幻化出的深不见底的汪洋，她躺在海面上，随手打出水花，水花里正是那个浮在水面上的女子，“我会好好当镜花水月。”

　　那个女子狡诈一笑，像一只狐狸，“萝莉～相信我，这么一个少年，跟着他绝对有前途啊！说不定你以后就是尸魂界的王的刀了，还可以自己制定‘刀的守则’，多好呀～”

　　“镜花水月！”小萝莉怒叱，“你不要以为我代替了你就一定要尽到自己的责任！尸魂界、刀魂殿甚至王族那一套我管它！我才不会在意那种毫无意义的东西……”说到后面，居然隐隐有了哭腔。

　　她在害怕，很害怕。

　　女子笑容变得温婉体贴，知心姐姐一般，“乖。不记得那个人也没有关系的，嗯？小萝莉根本就不用担心那么多的事情嘛！不要想自己是谁的刀，你现在在这里，你现在是镜花水月，你现在就是蓝染惣右介的刀。嗯？”

　　过去的空白让她无力。

　　她只记得，要找一个人，是她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