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过往 ...
-
在尸魂界的时候，镜花水月就明白，刀魂离开本体刀是不被允许的，只能不断地用力量补充、缓和、冲撞法则才可以离体，而刀魂力量用尽或受到重创会回到法则的“原点”，也就是初始状态。
在这里，也差不太多。
在这个世界的法则判定中，她是在丛云牙中“出生”的，所以重创之后法则的力量将她迫向丛云牙。可是由于她的特殊性，出现了意外。
丛云牙是谁的刀？斗牙王。在哪里？他腰上挂着。可是，他腰上还有两把刀啊！若是普通的两把刀也就算了，是绝对绝对抵不过法则的力量的，但，天生牙，铁碎牙双刀之上有什么？她的灵魂碎片！
灵魂之间的吸引力，法则的力，两个力就像拔河一样，而她就是那根绳子。本来绳子绷断了也就结束了，但灵魂又不是那么容易“绷断”的，所以一时之间，她只能承受着撕裂的疼痛，蓄力等待某方的某个微弱的优势，再主观因素的强烈影响下，说不定可以归向某一把刀。
能够想象从天灵盖到脊椎不偏向任何一方的撕裂吗？
连颤抖都不能，几乎是完全的任人宰割——也还好，这两股力量都是作用在她的灵魂上，无法体现在物质世界，否则，指不定外力介入，她就四分五裂了。
疼。疼。疼。疼……除了疼，再想不出任何表达她的感受的词语了。
这也是……呵、自作孽……唔哼、不可活吧？
斗牙王内疚过迷惘过痛心过的事情，在她看来，都是平平淡淡不值一提的存在。比如所谓的主人，比如算不上的背叛，比如西国与她的纠葛，再比如长老之间的倾轧。
·
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执意守护的斗牙王必会握紧手中的刀，并且几近偏执地不允许家人超出他的控制范围，厮杀为他内心的救赎，杀生丸则是他几近卑微的希翼以及……忍痛忍到不忍的残忍。而她展露出了强大的力量，斗牙王会下手是必然。
这五十年来的事情，在有些混沌强制清醒的大脑里回放，心跳一声一声，竟有些隐隐的疼痛。
·
一。
在丛云真正出现在斗牙王面前的时候，他一开口就是“丛云牙的刀灵”，没有挥刀也没有怀疑，表现出强烈的信任，身为“犬大将”，竟在她这么一个诡异出现的（姑且称之为）人面前剖析自己的刀意——守护。还说什么“领悟”之类的，会出现什么东西，斗牙王没有十分把握也就九分肯定了！说完这些又提及她都不记得多少年前的问题，他为什么会知道她的身份，不是声音就是气味或者是丛云牙特殊的反应……
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诡异出现的她一个合理的身份，或者说，让她欠下一个人情，继而顺理成章的出手，甚至让当时的她产生对守护者的赞同，她当时不是就召唤了亡灵么？
召唤亡灵，而非镜花水月的幻术化形，这是她想过的，丛云牙毕竟在斗牙王手里那么多年，谁知道他到底对它了解多少，用冥界的力量比起不知从何而来的幻术要正常得多——更何况这个法则对别的法则下的产物（镜花水月）还是有着削弱（也就是幻术的力量不如从前）。
果然，斗牙王当时那个“杀人灭口”的情绪她并没有错过，虽然他反应也挺快的去拍杀生丸的头，还表现的如同一个超级慈爱的父亲。也就是这一点引起了她的怀疑，会将这么小的孩子带到战场的心狠她绝不怀疑，按照这个性格推算，他应该说“杀生丸，睁大你的眼睛看好了，以后，要这么强”之类的吧？当然，她对亲情的表达之类的不是很了解，可能只是比较特殊的表达。
如果说上面还是推算、思考、模拟的话，斗牙王的邀请就是一个赤-裸-裸的阳谋了，他认定丛云没有什么俗世的身份类似隐士，这个时候说出的邀请，还能有几分真心？又是人情，更何况，不答应又如何？他已经见到了她，说不定气味啊什么的全部都记住了，若是西国通缉她也不太好过。
二。
见到那些属下的时候，介绍如果没有记错是这样说的“这位是云小姐，是在鬼林隐居的强者，这次我大意中了豹族、狐族的陷阱，是云小姐仗义相救，在西国，理当尊为长老”，说得听高尚，不过不就是一种拉拢、胁迫么？西国犬大将的话，有谁不信？有谁敢反驳？说不定他还能指鹿为马一回。
所以，戴上“隐居强者”、“仗义相救”、“长老”这般的高帽儿，第一益处就是，她若是不做出符合上述词汇的形容，就容易被他以旁人看来正正当当的借口“云小姐莫非是与两族串通好了打入内部”给抹杀，再不济也是一个在西国混不下去。第二益处，他说的是“云小姐”而非他认为是好名字的“丛云”，不也是他的一种手段、威胁和底线。第三益处么，激怒了一些蠢蛋，好试探一下她的实力。
——这一点可不是凭空猜测，而是她通过那天在场的人确定的。三部分人，一部分明显是他看不顺眼想处理掉的，一部分是墙头草类型酱油一下记录一下凑个数让她灭口都困难，最后一部分是他的心腹还有一个长老，是揣测她的实力的“裁判”。
本来这样就好了，那些蠢货绝对是私下里找她，而斗牙王却又说了一句很是关键的话：“……既然这么想要一较高低，好啊，明日此时此地，就让我见识一下你们的‘成长’”，这句话的用心很明显吧？一来是怕某些妖怪扯了他所不知道的妖怪让事情产生变数，二来就是隐隐的透出了“群殴”的意思，恐怕是因为对她的实力没有一个底，所以能够利用的就先利用着再说吧。
三。
在展露出她的强大实力之后，斗牙王暂时打消了灭口的想法，而是全面拉拢，这回可是连儿子都牺牲了。
粉粉嫩嫩的正太，这般萌物的确很讨女性的喜欢，她也不例外，不过也就是一点喜欢一点欣赏罢了，不可避免她的答应有喜欢小小的可爱的杀生丸的成分，更多则是要找一个正当理由留在斗牙王，更准确地说是丛云牙边上，既然他已经抛出了这么一个地位，她干嘛要拒绝？更何况斗牙王只是暂时打消了灭口的想法，谁知道拒绝之后会面对什么生活。
……这一二三，才是丛云和斗牙王开始相处的真相。
·
而之后斗牙王所谓的背叛在她看来真个是两份可笑两份可怜两份可惜两份可悲还掺着两份可叹。
故意让她的注意力转移，然后又提醒她回头，这般刻意她还看不出来？或许是她当时看上去太过于愤怒让斗牙王忘记她的大脑还在了么。
回想那种冰作火，火燃冰的感觉，她还是觉得有些奇异。她当时的确很愤怒非常愤怒，但她的头脑相当冷静——毕竟活了那么久了，所以，她看出了杀生丸受伤的原因，之后在给他检查身体就更明了了。
首先，是毒。毒什么时候下的她不清楚，但绝对是杀生丸在殿上流露出那般眼神之后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她和杀生丸都看出了斗牙王的不单纯的目的。
再然后，是西国所属妖怪的疏远。在杀生丸，这个斗牙王唯一的儿子伤重的时候，身边的人居然都没有围过去表现出明显的守护？这太不正常了！所以她那个时候觉得那些妖怪不合格，火焰才会不分敌我。
斗牙王没有阻止，虽然他的气息有一瞬间的紊乱，可能是因为之前有所预料这样的牺牲吧。如果硬要说是太过震惊，那之后杀生丸倒下去的时候呢，他并没有任何动作，冰凉的气息锁定她——
只是，想要看她会不会去救杀生丸而已罢了。
杀生丸，是斗牙王的儿子，唯一的儿子。
·
呜！细微的偏移出现了！
来不及再去思考斗牙王之后那大段大段的话，丛云拼尽全力往左一撞，掠过一把刀的时候强行吸收灵魂碎片，然后撞入另一把刀的空间。
最后的感受就是另一个碎片贴上来。
温润又柔和。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过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