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爱》鲁元

2、二

　　墙上的钟准备指向那个约定的时间，在许诺还在烦恼要不要赴约的时候，许有业把她拉去下棋了。许诺和许有业的最大爱好都是下围棋。既然有人帮自己决定去与不去，许诺便收起心思和许有业下棋。
　　老头子下了一子，便和许诺聊了起来。
　　“小诺，布拉格有那么好吗？你好像都不想回来了。”
　　许诺听了这话，没有立刻回答。她下了一子之后才说：“挺好的。我在那里开了一家小书店，够养活我自己了。”
　　“你做生意了？”在老头子眼里，买卖都是生意。
　　许诺觉得这许有业这么一说，觉得似乎自己也在做生意了，便笑着说：“是啊。熬了一年多，我的小书店还算蛮好的。”
　　许有业似乎还是不能接受这个新消息，有点小忧虑地问：“你能维持不亏本？”
　　被说中心中事的许诺小脸一红，嚷嚷着说：“还真是不亏本，够养活我一个人。”其实这都是乔颖出现后的功劳。要不是乔颖帮忙，许诺那个小书店还真的道路曲折。
　　许有业听许诺这么信誓旦旦地说便也信了。“多大的店？”
　　“20平米。”许诺一说，就看着许有业的神色，果然是有点鄙视。可是那种鄙视不是看不起许诺，是看不起小书店。
　　“你是不是看不起我的小书店？它好歹养活了我。”许诺为自己的小书店争取一个合法的地位。
　　“那挺好的。”许有业点着头说。然后慈祥地揉了揉许诺的头，：“那不想帮帮爷爷吗？”
　　“我不懂得做生意，而且有那么多人帮你，哪用得着我？”许诺半带讨好地说。
　　可是却换回许有业的一声叹息，“大家都想着我如何分家，能做得了什么？”
　　“我可不稀罕。”许诺很是潇洒，“不过你也不要想那么多了。”
　　其实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烦恼。在许多人眼里，许有业什么也不缺，可是还需要担心自己的家庭兴衰。至于像许诺这种为情烦恼其实这个世上也很多的吧。

　　许诺好不容易从许有业的唠叨中逃了出来，徐珊又把她截住了。许诺有一种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感觉。徐珊把她领到许世鹏的卧室。
　　一个板着一张脸，无比严肃的男人看到许诺之后，才缓缓把手中的报纸收好放下。许诺笑着喊了一句：“爸。”
　　“嗯。”许世鹏的声音很低沉。
　　徐珊看着许诺还愣愣地站着，于是说：“还不坐下。”
　　许诺这才坐下来，等待许世鹏发话。
　　“过几天到公司帮忙。”许世鹏的语气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许诺叹了口气，怯怯地说：“我不想去，我什么都不会，会麻烦到别人的。”
　　许世鹏只是淡淡地说：“不会可以学，我会让我的秘书带一下你的。”
　　这种步步紧迫的的对话让许诺觉得这一刻的空气是凝固不动的。她紧皱着眉头说：“我为什么一定要去公司工作呢？我可以去做其他的工作。”
　　许世鹏瞪了许诺一眼：“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那么任性。现在公司里，我没有多少个信得过的人，而且你回公司，爷爷会很开心的。”
　　“我不回公司，留在这里，爷爷已经觉得够了。”许诺被许世鹏那种强硬的态度激起了要反抗的心思。
　　许世鹏有些恼怒，他扬起了手，许诺梗着脖子，只是闭上双眼。
　　然而过了许久，许诺也没有迎来她意料中的一巴掌。当她张开眼的时候才发现是徐珊阻止了许世鹏的怒气。趁着这个时候，许诺赶紧溜出许世鹏的卧室。
　　她有些恍惚，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在算计着她。许诺并不清楚大家究竟想怎样算计她，因为她的世界里根本想不到别人的心思。忽地又想到了许妍的邀约。她觉得许妍应该会死心了。这六年来，许妍每每想去看她，她都会用只言片语去打发她。如今见了面，许诺又表现的如此冷淡，想来这一段情也应该了断了。
　　然而就在许诺快要走到自己卧室门前的时候，背后无端端有一个人抱住了她。许诺还没惊叫出声，那人已经用手覆在许诺的嘴上。许诺立刻就知道此人是许妍。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跟我来。”许妍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生气。她很粗暴地把许诺拽到她的卧室。许妍的卧室很简洁，灰色的装修正如她这个人一样，透着黑暗冰冷的气息。许诺在毫无防御的时候被许妍用力压倒在床上了，继而许妍欺身而上，许诺这一刻才看到许妍的眸子里愤怒和哀愁。
　　身上的重量让许诺有些晕眩。可是许妍不说一句话就狂吻了起来。她用齿贝敲开了许诺的唇，许诺浑身发颤。她这是□□！于是许诺要用力却推开许妍，可是却换来许妍更加粗暴的对待。
　　许诺明白这个许妍不是曾经的许妍了，此刻的许妍带着志在必得的侵略性。曾经的许妍不可能在她不同意的情况下如此粗暴的对待她。
　　许妍的双手探进了许诺的衣服里，这种要被占有的感觉让许诺的眼泪不自觉地溢出来。可是许妍没有要停止的意思，她沉重的呼吸声告诉许诺，许妍已经陷入疯狂。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敲响了。许妍被这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惊醒了，她抬起头看到满脸泪痕的许诺，自己就目瞪口呆了。可是她依然很镇静地说：“什么事？”外人简直就不可能听出她是有为问题的。
　　“小姐，你拿回来的毛公仔怎么处理？”原来是一个佣人。
　　许妍吸了一口气才说：“你先放着，我要睡觉了。”
　　过了一会了，许妍确定门外已经没有人了。可是她还不知道该怎么对许诺解析自己的行为，看着许诺一边默默地流泪一边整理衣衫，许妍心里很后悔。
　　“诺，对不起。”许妍很低贱地请求原谅，可是她心里不敢有得到原谅的奢望。
　　许诺的手还在发抖，她没有做声。
　　许妍看到这样的情形，坐在了一个对许诺而言是安全的位置上。然后才黯然地说：“你为什么不来？我在那里坐了一个晚上了。我喝了10杯奶茶，然后终于拿到那对你很喜欢的毛公仔。”
　　许诺听了，立即就想象到许妍孤独地坐在奶茶店，然后拼命喝奶茶的样子，她的心里很不好过。于是说：“你不需要这样子，我们再也不是……”
　　再也不是什么，许诺戛然而止的话让许妍觉得太可笑了。她稍微挪了一下，然后离许诺更近了，她说：“我答应了会给幸福你的。”
　　这样的诺言在情侣之间是很甜蜜的，可是许诺现在觉得很酸涩。她看着许妍，然后说：“姐，从你变成我姐的那一刻，一切都结束了。”
　　这就是一切的答案。许妍勉强地笑着，她又挪了一下，让许诺几乎要靠在她怀里。可是许妍没有做亲密的表示，她这一刻是姐姐吗？“诺，这六年我都过的不好。”
　　许诺忽然就站了起来，她没有任何表示，这表明谈话结束，她要离开了。许妍原本低着的头，立刻抬起来，她急切地喊：“明天，我们去玩吧。”
　　许诺很想拒绝，可是许妍的样子让许诺不自觉地点头了。
　　“不要吸烟。”当许诺快要关上门的时候，她想起了许妍身上的烟草味了。这样关心的话让许妍的脸上浮现出相当幸福的表情。
　　会好起来的。许妍总是对自己充满了信心。偏偏这时她的电话响起了，来电显示为许宏。许妍走着眉头接了起来，不耐烦地说：“什么事？我要睡了。”
　　许宏有点焦急地说，“你不是答应帮我处理那二百万的数的吗？”
　　“答应？我不是说了上一次是最后一次吗？”许妍的脸上露出鄙夷。
　　“妹，这真的是最后一次。”许宏带着哀求的语气，“小诺回来了，你心情就没有好点吗？”
　　许妍的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话！”
　　“那你到底帮不帮我，明天就是例会了。”许宏也顾不得许妍的生气了。
　　“这就是最后一次。后天，我要见到你的请辞信，自己编好应付爸的理由。”许妍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她左手按着胃部，微微弓着身子，那10杯奶茶的惩罚终于来了。可是她不能休息，不是还有一条数需要她去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