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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Ladies and Gentlemen:
      We have arrived in Guangzhou Baiyun International Airport……
      随着这段广播响起,来自布拉格的航班终于到达本港。不一会儿便有旅客陆陆续续乘着悬梯而下。人群之中,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许诺始终是最潇洒的一个。她只是拿着一个小包,以便用来装着手机和钱包而已。顺利过关后,她的手机就响起来了。是一条来自布拉格的短信,那个叫乔颖的人说:勿忘我!我等着你归来,不然我会追到广州去的。
      许诺看到这条短信,心里觉很好笑,于是没好气地回复:我可能回不去了,你等了也是白费力气。
      许诺可以毫不犹豫地确定乔颖是她人生里的一个意外。布拉格除了塔多,其实街角处的钢琴也多。一年前的某一个晚上,因为想起某个人了,可能是这种心情太不好受了,许诺不用故意买醉,只是喝了一点点酒而已,就已经醉了。她原本是想走回自己租的房子的,可是看到街角处的钢琴,她就忍不住弹奏起来。其实许诺的琴技早就生疏了,只是每到喝醉的时候又会变的异常熟练。那个叫乔颖的女人就是在这个时候遇上了她。然后开始了对她死缠烂打的所谓幸福生涯。最后乔颖还搬到她的住所旁边。许诺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爱上乔颖,可是在布拉格国际机场离别的时候,她们两个热情相吻了。这对许诺来说真是一个小疯狂行为。那一瞬间是有感觉的吧?许诺忍不住这样自问。或者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她应该要彻底告别广州,然后真的定居到布拉格。
      不过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切,许诺又觉得很不舍。人就是那么贱,总是喜欢逃离,可是又总是会思念逃离的地方。这时候许诺的电话又响了,不是布拉格的回复,而是许诺妈妈徐珊的电话,她接了起来:“妈?怎么了?”
      “快一点,都说了去接你,全家人都等着你呢。”电话那边的人埋怨说。
      “知道了。”许诺快速地挂了电话。
      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六年不回家,不,有一个人知道,就只有那么一个人知道。许诺的心情变得很沉重。她很想去搭地铁,因为那时候她最喜欢和那个人一起搭地铁了。不,不应该想这些了。许诺觉得自己从布拉格回来之后就变的彷徨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克服了那种感情,可是一回来之后就彻底不能自控。
      当那所老宅子终于映入眼帘的时候,许诺的脚步也迟疑了。她之所以回来是因为今天有一个八十大寿的老头子等着她,老头子许有业差不多以死相逼的说:“小诺,你再不回来,以后可能都看不到我了。”
      众多孙子孙女中,许诺没有缘由地受到许有业的宠爱。所以许诺能不回来吗?许诺的心情真是相当的沉重,这时候布拉格的回复来了,不用担心,我直接去广州就是了。这让许诺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果然,她一踏入许家,那人满为患的情况还是吓了她一跳。老头子许有业看着许诺,老眼里都冒出老泪了。不过他嘴上却是责怪道:“你这个死丫头,舍得回来了吗?我都快要被你气死了。”
      许诺本来就不想回来,她便开着玩笑说:“那为了不气着你,我现在滚回布拉格去。”说着还真的想离开。
      许有业这回真的被气坏了,拄着拐杖的身板乱颤,骂道:“你这个忤逆女,都不认家了。”
      许诺没想到自己的玩笑吓着老人家了,那边徐珊已经骂她了:“你还不快扶你爷爷。”
      许诺只得乖乖地上前扶着许有业,然后说:“我就是开玩笑而已,你开不起玩笑啦?”
      许有业哼了一声。
      一直站在旁边的一个女人突然用很讽刺的口吻说:“你在外国是学业有成了?”
      这个人就是许诺的二姑许学宜。许诺不想回家,很大一个原因是许家非常非常的复杂。许家其实不是什么大世家,只是有一个员工五六十人的中小型公司加N个房产物业。之所以说N个也不是因为数不过来,而是许诺不清楚,所以用了一个代数。而许有业有3子一女。许诺的爸爸就是老三许世鹏。老大是许诺的大伯许世鸿,老二就是二姑许学宜了,还有幺叔老四许世燕。光是第二代就人满为患了,何况是第三代。
      许诺只得说:“顺利毕业而已。”
      “哦~”许学宜的语气让许诺浑身不舒服。从小到大,大家都很喜欢对许诺的一切挖根知底,然后把许诺和各样的优秀人物相比。
      许世燕接着问:“那你打算回公司吗?”
      许诺的心情已经跌倒谷底了,可是她努力把这些话当做是长辈的鼓励,挤出一个微笑:“学业不有成,我帮不了公司的忙呢。”
      “好了,别净说这些事情。”许有业适时解围。
      许诺立刻借着这个机会说:“好了,我先去冲凉换衣服,我这一身都脏。”
      然后不顾众人的奇异目光走去二楼的卧室,而徐珊已经跟在她身后了。
      徐珊说:“你越来越瘦了。”
      许诺忍不住笑了,“即使我胖了,你也觉得我瘦。”
      “我说不过你。你怎么就不受管的呢?妈妈去英国看你,你又说自己去了德国,去了德国吧,又换待荷兰了。现在还搞个什么布拉格。”徐珊是在受不了许诺这种自由自在的人生态度。她觉得许诺像还没长大一样。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阿!”许诺也不想引来别人的生气,于是走进浴室。
      “你这次回来了就不要满世界地跑了。”徐珊仔细翻找着许诺的那个小包,许诺在浴室里并不知道,“你去公司帮帮你爸爸。现在公司里就你爸爸没有一个帮手,我们家会吃大亏的。”
      许诺倒是听到了徐珊的话,可是她装作没有听到。她不明白要那么多钱来做什么,对许诺而言,钱这个东西足够就好了。
      许诺开始想念布拉格了,也有一点想念乔颖,想念那种简单的生活。然而种种难以言喻的心情在许诺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瞬间,通通变成了不能动的东西。她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一个比许诺高了半个头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了,她给人的第一感觉是深邃。许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上前把许诺揽进怀里了。其实她的肩膀同样狭小,可是许诺却不能挣扎出来。
      “诺。”她伏在许诺耳边喊。
      只是简简单单地喊着一个亲密的名字,可是许诺的心已经开始沉沦了。用了六年的时间去忘记一段感情,却在一个呼喊中迅速寻回。许诺也回应:“妍。”
      女人的双手加重了力度,许诺和她几乎是紧贴着身体。许诺闻到丝丝的烟草味。
      “你好么?”女人的声音有微微的沙哑。
      许诺不会回答,她的生活既好也不好。她努力让自己以最镇静的语气说:“你放开我,我还要换衣服呢。”
      女人失落地松开了许诺,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许诺脸颊微微变红,“你出去吧。”
      直到听到那喀嚓一声的关门声,许诺才软瘫在床上。她觉得自己应该立即回布拉格,以为自己心如止水,可是只看到那个人的样子,自己已经有压抑不住的激动了。许诺越想越有哭的冲动,渐渐地久存满了足够的泪水挥霍了。
      刚才那个女人是许世鸿的小女儿许妍,许诺的姐姐。这样的关系是不是很畸形?她恋上了自己的姐姐,然后为了逃避而远走异国。当以为自己已经忘掉一切的时候,却可以在瞬间崩溃。她拿起电话,拨通了深夜里的布拉格。
      电话那头似乎很兴奋,高兴地说:“这么快就想我了?”然而许诺实在说不出一句话来,她只是抽抽搭搭地哭着。电话两边都没有说话,可是她们两人不是一直都这样交流的吗?过了好一会儿,许诺带着鼻音说:“我挂了。”因为她听到有人来催她了。许诺只得急急忙忙化了妆,然后参加这一场生日聚会。

      许诺坐在老头子许有业旁边,许有业看着她闷闷不乐的,只管问:“倒不过时差?”
      其实许妍早就看到了,她的视线根本就没有离开过许诺。从她穿着深蓝色裙子款款而下,优雅得像一位公主,不,在她心目中许诺就是公主。再然后沉默不语地坐在老头子旁边,一举一动,一个笑容一个眼眸流转,都让许妍眷恋不已。
      许诺偶尔抬头,与许妍的目光相接,她立刻移开自己的目光。然后回答许有业说:“没有。”老头子只得作罢。不一会儿已经有一堆人在向老头子祝寿了。
      许妍顺着人群,靠在许诺身后,她握了下许诺的手臂,让许诺的身体都僵直了,然后问:“是不是不舒服?”
      “不是。”许诺实在不愿意多做交流,她害怕自己的感情爆发。
      许妍叹了口气,然后又说:“8点,老地方。”
      就在许诺不知道的情况下,许家的第三代大公子许宏向许妍扬了扬手中的酒杯。
      也是这个时候,许有业忽然大声说:“我们许家不分家,谁想分家就别留在许氏工作。”
      这真是一个混乱的开端阿。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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