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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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百年，苍依然独自一人四处行走着，行侠仗义劫富济贫降妖除魔什么都有做过，只要兴致上来了甚至偶尔还会去摆个摊子帮人算命看风水。他那副双眼迷蒙高深莫测淡定出尘的世外高人模样从来都让前来求助的民众们大感安心，而从没有人看到过，那被传说为仙人的道者在收到富户的酬金后依然是保持着这般出尘的样貌却目带满意地将物件收得好好的。
没办法，拥有大量灵材异宝却不能卖出给凡人，可在这世间行走怎样都需要一点钱财，又不能违背道德去偷抢，苍经过了细细的琢磨才选择了这样不算耗时耗力却可以轻易从那些富贵人家中获得报酬的方法。毕竟人越是有了权力和钱财，就越是害怕死亡和不可知的危险。随便以庄重的神情和看似复杂的动作舞一通，就能获得能使用很长时间的金钱，只除了面对某些权贵不怀好意的眼神时会略有不快之外，都还算不错。
此时，站在大门口接过这肥头大耳的富户所递过来的包裹，苍却感觉到自己伸出的手突然被握住了。眯着眼看了看对方笑得一脸垂涎的表情和那闪烁着某种欲望的目光，他没有说话，缓缓地地将手抽了出来，然后把酬金收好，手指微动后转身便走。
还是等离开后再让咒术发作吧，否则自己降妖除魔的名声就要坏了。
这样盘算着，又想到接下来那人身上将发生的事情，他才终于又平和了回来，只是边走着还是边甩了甩手，仿佛是想要将那种油腻的感觉甩走，而在此时，前方却传来了声声轻笑。
“呼呼，美人你还真是倒霉呢~”
听到这样戏谑的语气，苍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前方不远处懒洋洋地靠着一棵大树没有形象地坐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袍的白发男子正看着自己这边，一只手挥了挥，另一只手压下了奇特的长寿眉正拿着烟管玩转着，俊逸的面容上满是风流清雅笑意。
苍看着他，点了点头附和道：“的确是很倒霉。”
他这样坦然的态度倒让那拿着烟管的男子愣了愣。
“哎呀呀，这么配合还真是……让老人家我少了几分乐趣呐。”笑着摇了摇头，男子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后走朝苍走过来，却在凑近后露出了更大的笑意：“美……咳，阁下很厉害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兴趣去降妖除魔为民造福呢？”
“嗯？”在某个奇怪的称呼刚脱口就默默地瞄了笑得异常灿烂的男子一眼，满意地听到被换了种叫法之后，苍才思考起这个偶然碰上有些奇怪身上还带了点仙气的人所说的话。
“若有妖魔为患，降妖除魔自是吾辈当为之事。”苍回答道。
听到这样的答案，男子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接着，他便开了口说起自己的情况。
慕少艾，药师一名，本职工作自然是救世济人。少年时曾得指点而学有武功，无聊地练了练也到了先天之境，却不知道在哪次试药的过程中误食仙草，从此之后即便黑发慢慢染雪，可容颜却再也没有变化，也不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这么多年来他依旧操着老本行到处为人看病，最近却接到了数年前结交的一个同为大夫的好友的传信，说中原某地出现了奇怪的疫情，还有大量妖魔肆虐。
这个消息因为被当地的官员封锁而没有传播出来，但从信中可知情况越来越严重，有疫病的地方都被封了城镇，而外围因为士兵的放弃有着不知怎样出现了凶暴的妖怪，而附近的地方，疫情还在蔓延。他知道友人的性格，这样的求助必是遇上了难解之事，自然是要赶过去相助的。
“可是行医救人我能算一流的，但是碰上妖魔的话就……”名为慕少艾的男子叹着气摇着头，可是面上却丝毫不见担忧之色。
“道长你看上去丰神俊朗气宇轩昂正气逼人法力高深无所不能……”噼里啪啦地丢出了一大串地赞美后，他歪着头看向了没有半点特殊反应只眯着眼不知道是不是在神游的道人，暗暗抽了嘴角：“所以能不能去那除除妖怪造福造福百姓顺便把我也捎带过去？
他可是为了如何穿过妖怪横行的地带而忧愁地连水烟都抽不下了的，好不容易向几个看上去实力不错的修行者搭了话，却不是被当成了骗子就是在他还没说完话只刚介绍完那个地方的情况就“咻”的一声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是赶了过去还是根本不愿搭理这件事情。
真是令人伤心的经过啊。
暗暗地叹着，他转着烟管眼巴巴地等待身前人的回答。
而苍在听了这样的事情之后，不管是真是假都决定要去看看情况。出了声答应了慕少艾，见对方一脸惊喜的样子，他却突然觉得这种类型的人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种容易自来熟又热爱开玩笑的类型，嗯……
想起来了，不就是剑子仙迹嘛。
如果是剑子的话，这两人应该会很谈得来。可惜，那个白毛道士自从百年前的那一见后，就不知怎地失去了踪影。
之后，和比起之前收敛了气势却隐隐变得更不简单的那华丽无双的人碰上过几次，苍看着那双隐匿了所有情绪的金眸，却并没有与显然是一直找着人的龙宿有太多的交谈，每次都是匆匆打了招呼便又分开。只是他对身为凡人的龙宿为何能如此长寿，连外貌都没有丝毫变化感到了丝丝疑惑。
不像慕少艾这样本身进入了先天之境，又因缘而食用了某种仙草，在护世救人的功德和感悟天地之意而成为了地界之上散仙而不老不死，龙宿表现出来的仍是完完全全的凡人之躯，这其中显得有些奇怪。可在数次地观察之后，发觉并没有什么奇异之处，苍便也没有再将注意力放在这上面。
不再去想那些，苍让慕少艾说出了疫区位置，便带着人朝着那个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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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啊，告诉你，我那个朋友可也是个大美人~”慕少艾以八卦的口吻这般说道。
他们已经穿过了地方官员所设下的封锁，正一路朝深处行去。途中，不断有凶暴还没意识的低等妖物袭击过来，慕少艾虽都是惊呼着“哎呀呀”地往苍的身后躲去，但药师的实力依然不是盖的，偶有没被飞剑刺死的凶兽朝他扑去，那烟管中飘出的白烟也能让那些凶兽立马抽搐倒地。可是某些妖物是不惧毒的，此时，也就只能靠着苍眯着眼祭出两把飞剑在四周环飞形成一片安全的区域，将欲穿过的妖怪全部绞成肉末。
本来的凶险不需要担心，慕少艾口中自然是闲不住地开始找苍说话。他走过无数地方为人治病，也经常看到过甚是奇异的东西，苍听了也觉得有趣，碰到自己也凑巧知道，也会搭上几句话。两人越加熟识之后，也就更加显露了慕少艾善医人的慈心下那爱玩爱耍和对世事看得极开的态度。
而此时不知为何，那拿着烟管的人又突然将话题扯到了那位送信求助的友人身上，脸上是一副向往陶醉的表情。
“不只是美人，你不知道他身上带着的淡淡香气，让人闻了一次就恨不得天天凑过去或者直接把他挂身边了熏衣服熏房间都行，反正老人家我是时时都想闻到那味道，真是好闻得很啊，可惜我试了多次都没能调配出那样的香味。”
听到这样的显得十分夸张的形容，苍只是笑笑，转而又疑惑地问道：“你那朋友，是女子？”
“哎呀呀，即便是女子也不会有那般的气质姿态。更何况他那莲香是天生的，跟男女没有关系啦。”慕少艾纠正道。
莲香？
说到了莲，苍自然又想起了百年前那株不见了踪影的白莲。只可惜缘浅，没能等到那白莲修炼化形。当时，他对那样出众的花还是怀有一丝期待的，希望能看到能化出怎样清丽脱俗的花妖。
摇了摇头，他加紧了赶路，心中却因为慕少艾反复地强调而对那还在疫情最严重的地方留着的友人感到了一丝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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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从进入了有人居住的区域，妖物便少了许多，可随着两人的深入，所显现的景象却越是骇人。这是一条关阔的街道，两旁东倒西歪着大量的布满黑斑的尸体，连稍稍遮掩的草席布片也没有，四周飞舞着因尸臭而聚起的蚊蝇。而仅剩的少量活人，身上同样有着青黑的斑，面色难看地坐在屋子的门槛上，眼神呆滞着，即便看到了健康的生人出现也没有任何反应。偶尔可见某些拐角的地方，有焚烧尸体的器物，可是在旁边堆满了尸身后，城中的人似乎也就放弃了烧尸的行为。明明是烈日高照的正中午，该是有碗碟锅铲碰撞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可整个城区却死寂得可怕，伴随着浓浓尸臭的只有风吹过想起的“呜呜”声，对比起才路过不久的那些热闹的城镇，荒凉更显。
“怎会如此？”看到这样景象的慕少艾严肃了神色。他走上前去小心地观察了几具尸体，又出声想要问问情况，却没有得到半点回答。这样的情况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病，更何况连那友人都感觉到棘手，这一时半会估计也是找不出办法的。
“还是先去找到人再说吧。”看着同样皱着眉头的苍，他这样建议到。
“嗯。”苍没有想到情况是如此严重。剩下的活人竟已不剩多少，并且就算有健康的人，在外围大量的妖物环绕下，也离不开这个地方，然后就只能在城中等死。并且看着样子，这些黑斑也不像普通的疫病产生的，而那些聚在此地的低等脑中只有杀戮和血腥这些原始的兽性的妖物出现得也非常奇怪，可对外，却是一点消息都没走漏。
一定弄清楚情况。
这样决定的两人，又继续前进了起来。再走了一段的路程，在快离开城区的地方出现了一条三丈左右宽的河流，而旁边有一间晒着很多草药小屋。小屋的对面稍远的地方是宽敞的茶馆，本来摆放桌椅的大厅如今躺着一些不断痛吟着的人，旁边有一些看似没有染病的人正飞快地忙碌着。
苍和慕少艾沿着街道的方向走过来，发现这附近的景象要比刚刚离开的那一片地区好上许多，而在看到那作为临时治疗点的茶馆后，便知道找对了方向。
慕少艾迎上因看到自己两人而露出了警惕和疑问神色的一个大夫样的中年男子，见了礼后便开口询问道：“请问，素还真在这里吗？”
“你们找素大夫？”中年男子仍不减疑惑，他确认了一下，才又答道：“素大夫他出去……”话还没说完，他仿佛看到了什么，神情一变，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朝着两人身后高声道：“素大夫，您回来了！”
见状，苍和慕少艾两人也转了身看过去。只见远处走来一个身着绣有莲花纹样淡色衣衫的白发男子，身后背着一筐满满的草药，即便是因为疫病和采药而脏污了下摆和袖角，却依然掩不住那身出尘的气质。
等到走近，能看到来人俊秀白皙的面容上，有着奇异而优美的白色漩眉，其下是漆黑带圆的双眼，睫毛和眼角翘出了挠人心脾的弧度。直而挺的鼻梁下，轻轻抿着的唇带出了温文谦和的气息。行动转眸之间，来人有着清雅的姿态，如同在幽深的夜晚亭亭而立的水中之莲，清而不傲，秀而不弱，美却不俗。
苍嗅着鼻尖驱散了周围尸臭的淡淡芬芳，混杂在药物的香味中竟有种使人耳目一清的感觉。此时，他才终于明白慕少艾所描述的那种想时刻闻着的感觉是如何的真实。
而正当旁边黄袍的男子笑眯眯地正要上前去寒暄几句时，那背着竹筐的白衣人却在对上苍迷蒙的双目时，惊讶地呼出声来。
“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