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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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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云想衣刚应付完自家老爹时,进屋一抬脚,眼睛一瞥瞥到脚下缩着一团东西,吓得脚丫子立马撤回来,蹭蹭蹭后退几步。
她定睛一看,无语道:“云小四你这两天吃饱了撑的还怎的?没事儿怎么老往我这儿跑?下次没事就别来。”想了想补了句:“有事也别来。”
云箬今日穿了杏色的小衫子,袖角裙角拖得十分长,衬得整个人蔫蔫的。
小姑娘瘪起嘴来,着实幽怨地朝云想衣这里望了一望:“三姐,我听秋姑说,你这两天都在彩秀坊玩去了。”
云想衣右眼皮跳了跳:“云小四你怎么还管起你三姐我的行踪来了?”
“我还听秋姑说,这两天她都有看到三姐你和花想容在彩秀坊私会来着。”云箬不满地重申,“三姐,那是我未来相公。”
“哦?”云想衣踏进屋里,作势就要关门,“云小四你牙还没长齐呢,人家花想容都已经过了弱冠之年了,等你长大,估摸着他儿子都有了。”
云箬看云想衣要关门,瞅准了一个弯腰窜进来:“哼,今儿爹爹又训三姐你了吧,谁让三姐你到了这会儿还没嫁出去,连二姐都有了孩子了。”
云想衣拿过糕点塞进云箬嘴里,小姑娘硬要说,于是鼓着脸说得含含糊糊:“我昨天还听见二姐在和爹爹商量着怎么帮三姐你寻个好夫家,我听说自半月前三姐你题了那句诗后,不知道有多少说亲的媒婆再也没上门说媒了呢。”
云想衣戳了戳云箬鼓鼓的脸:“吃你的。”
云箬坐在一旁乖乖把糕点咽下去,拍了拍小手撒开脚丫子跑了两步,想了想又回头用袖子抹了把嘴:“三姐,说真的,要是我未来相公要你的话,别忘了在大喜之日给我多包些糖。”
跑了两步又转头:“三姐你记住了啊,我要杏酥糖。东街的那一家。”
云想衣手里抓了块糕点丢过去。
等云箬走后,云想衣就趴在桌案上不动了。
自从那日在彩秀坊花想容一通莫名其妙的话把她吓得不轻后,她似乎就天天能在彩秀坊看见他了。
暮雨也不止一次表示过花想容是她请来的贵客,虽然云想衣怎么也没想明白这贵客“贵”在哪里,她还真没听说过花想容这一大男人会绣东西啊好么!
云想衣突然撑着额角咧嘴笑了笑。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花想容面色虽冷,但是放到二十一世纪去定是个赤手可热的优秀青年。原本她还以为他会有着大家公子的几分冷傲之气,没想到待人却也亲和体贴。
要是暮雨在一旁,估计会跳脚:得了吧?花想容这人的亲和体贴也不看看是对谁的啊?
云想衣正脑内着呢,门突然被敲了两声,她想着应该是小荷,于是拖长声道:“门没闩上啊,外面的姑娘进来吧。”
门啪地一下被推开,有人哒哒哒哒走进来,云想衣转头望了一眼:“二、二姐?”
咳,要说穿过来云想衣这么胆儿肥的人还有怕的人的话,便是她这个二姐。
于是云想衣屁股离开凳子,准备追随着云箬的后尘而去。
云琉柳眉倒竖,怒目道:“云想衣你给我老实坐下。”
云想衣咳了声,讪笑道:“二姐你坐,什么事儿把你气的,顺顺气。”语罢倒了杯茶递过去。
云琉喝了口茶,一边唇勾起来:“云想衣你出息了啊,我刚从夫家回来,就得知你又给我惹事儿了啊?云想衣上花想容?你自己给我解释解释!”
被问的人拍了拍自家二姐的肩膀,知道这时候她不好惹,于是乎心平气和道:“二姐,这是个传闻……”
“传闻?”云琉拂开她的爪子,美目溢上几分凶恶,“我不管这是不是传闻,总之云想衣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给我找个妹夫了。给你这么一闹,又有不少公子打消了上门提亲的念头,等到没人要的时候,我看你怎么哭!”
云想衣笑:“怎么可能……”
云琉扬声:“怎么不可能?孙媒婆替你在春满楼安排了明日与乔家公子一见,这回云想衣你别想逃。”
她刚想说什么,云琉一巴掌拍上桌子,对她笑了笑:“你若不来也可以,我也是有办法治你的。”
云想衣抖了抖,一句“不去”被吓了回去,烂在肚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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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三小姐看这茶水,清冽碧绿,味道更是一绝,入口醇香……”
云想衣低头看了眼自己瓷杯中的茶水,沉思了会儿,抬头一脸肃穆地点点头,于是对面讲得滔滔不绝的男子脸上掠过一丝欣喜。
此情此景,云想衣内心十分纠结。
这就是传说中的相亲?打自己坐下后,这位媒婆口中谦和有礼的乔家公子便开始胡天海地地扯一些话,从今日的天气到家中母猪今年产了多少崽,然后就是小二刚刚上来的第二壶茶。
云想衣思及此,艰难地开口:“乔公子……”
乔家公子哗啦一下将手上的扇子打开扇了扇:“嗯?”
“你……可打算娶妾?”
他又哗啦一下将打开的扇子收起:“怎么不打算?男人有三妻四妾只道是正常,不过在下也不嫌少,三四个也就够了。”
云想衣淡定地拿起茶杯:“乔公子,若换了别家姑娘,也许还会倾心于你的容貌家世,只是我这个人有点不好,就是善妒。若你取了个妾回来,那也不好办。”
乔家公子疑惑道:“那有何难?只要云三小姐你装着没见着不就没事了吗?”
云想衣手抖了下,终是忍不住,手腕一扬手上的茶就对着乔家公子那张脸泼了过去。
她暗暗咬牙切齿:“斯文败类。”
乔家公子错愕地看着云想衣,连脸上的茶水也没来得及擦。对面云想衣此刻后悔得想爬墙,不过别人也没给她什么机会,就在此时云想衣手腕一紧,就这么被人拉了出去。
乔家公子仍坐在原座,看着猝不及防出现的花想容冷着脸将云想衣拉走,直到目送着他们离开后脸上的错愕才渐渐淡去,被茶水泼过的桃花眼流出七分笑意。
他执起玉骨扇打开摇了摇,眼角瞥向不远处坐着的另一女子,后者觉察到望过来的目光,不自然地拿袖子躲了躲,脸上尴尬更甚。
直到很久后云想衣瞅见一姑娘挺着大肚子在街上被乔家公子尽心尽力地护着时,便觉着这姑娘有些熟悉,想了想才觉着应该是那天在春满楼中坐在不远处一直往他们这儿瞥的姑娘,当下悟了。
她和乔家公子敢情都是被逼来的啊有木有!
不过这是后话,此刻的云想衣依旧被花想容扣住手腕搂紧腰直掠上别家的屋顶,她直觉眼前的景物都在往后,耳边风声急作,不由揪紧了花想容的衣襟。
花想容……显摆你轻功用得着这时候吗!
良久等云想衣感觉自己脚能踩到实地、身边人也把她放开又退开几步的时候,才看清楚了花想容冰冷的眉眼。
平日里他的神情也只能说得上是拒人之外的凉淡,只是此刻却是这样的光景。云想衣摸了摸鼻子,决定狗血一把。
于是她凑上前嘿嘿笑道:“花想容,给你两个姑娘选,我和你心仪的姑娘,你觉得哪个更好些?”
花想容闻言看她,凤眸冰冷,抿紧了唇不说话。
云想衣当他没听清,厚着脸皮再问了遍。
花想容盯着她看了半晌,目光终于温润下来,开口道:“两个姑娘?还有一个姑娘呢?”
云想衣还没来得及开口骂“花想容你他丫耳背啊”,就被他揽过腰搂过去抱紧,她听见他附在耳边开口,嗓音低沉。
“云想衣,你和我心仪的姑娘,不是一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