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珏》赵七儿

29、恶徒

　　“眼高于顶”看文滔一步迈了上来，冷冷的笑道：“怎么？不服？本公子说贱人那是抬举你，看你走路扭扭捏捏的架势，不是个太监吧？”他这么一说，身边的武夫和管家跟着讨好的哈哈大笑起来，那武夫笑的忍不住，一口水“噗”的喷到了地上。文滔怒上加怒，她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当即抓起身边桌子上面的一筒筷子，狠狠的朝那一桌掷过去。

　　筷子在空中散开，如花雨般撒向三人那一桌。武夫举起刀鞘拨挡，把空中的筷子尽数挡下，竟是一手好功夫。玉瑶眼见情势不妙，自己跟文滔出宫，虽然带了两个侍卫跟班，却只怕不是那两人对手。偷偷叮嘱文滔的一个小太监去官府找人，自己却上去拉文滔，想让她不要闹事，可是玉瑶正在气头上，哪里拉的住。

　　“好，好！够泼辣！”“眼高于顶”拍拍手，笑道，“原来太监打架，靠的都是这‘筷子’功啊。今天可算是见识了。”

　　玉瑶此时已经拼命把文滔拦在了身后，对着那公子一礼道，“我家公子无意打扰公子的雅兴，我们现下就告辞。”

　　“告辞？”“眼高于顶”挥挥手，武夫已经一个箭步过去，挡在了门口，跟随的两个侍卫忙出手相拦，却被他左右两掌打出店外，各飞出有两丈远，跌在地下。“眼高于顶”嬉笑着说，“你家那位太监公子毁了我的菜，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们就想走？”

　　玉瑶一皱眉头，道：“虽然我家公子有些失礼，可也确实是公子您无礼在先。不过既然公子提出，那么要多少银子我们赔就是了。”文滔气得几乎跳到房梁上，在后面拽着玉瑶叫：“明明是他们故意找茬！为什么要赔给他们钱？！”

　　“眼高于顶”鼻子朝天的哼了一下，道：“钱我有，我要的东西，只怕你们赔不起。”

　　“这一桌菜不过几何？”玉瑶一边挥手安抚着文滔，一边道，“你又怎么能漫天要价？”

　　“一桌菜确实不过几何，不过公子我的心情……”他略略顿了一下，故意伸长了脖子，加重语气的说，“可就不止几何了！”

　　“那你要怎么？”玉瑶一边跟那“眼高于顶”说话拖延着时间，一边用眼角看门外，心里着急派出去的太监怎么还没有回来。

　　“我？”“眼高于顶”此时已经离了座位，笑眯眯的走到玉瑶前面，凑近了她的脸，盯着玉瑶看着道：“我也不要怎样。我只不过，要你们‘两个’留下来赔我吃几口，算赔这一桌酒钱的了——”

　　“啪”的一声，“眼高于顶”脸上吃了热辣辣的一巴掌，眼前一阵发黑，半天才缓过来，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居然啐出一口血来。他怒道，“他妈的，你这个小贱人敢打我！”原来是文滔早已经气不过了，只是一直被玉瑶拦在身后，这时候终于腾出一只手来狠狠的给了那个人一掌。她自小虽然娇养，可是皇家的公主都是要学些骑射之类的简单功夫，手倒是十分有力，一掌就打得“眼高手底”吐血。

　　“眼高手低”勃然大怒，狠狠的朝那武夫道：“给我打这个不知死活的贱人！”那武夫上来就要动手，却被门外两个侍卫拦住，两个侍卫早已拔出剑来，拼死相护，对着武夫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那武夫武功虽然高，可是对着这种拼命打法的两人，却一下子没招架住，忙了个手忙脚乱。

　　原来那个“眼高手低”是川西第一大帮“镇江门”门主的独子姜松思。因为门主老来得子，娇惯得一塌糊涂。功夫没有学个三两招，打架闹事，调戏少女倒是十分长进。他这次来京城，是父亲接到了一份老友的邀请，却因病不能成行，于是委托他代替前来。他到了京城的第一天，刚刚安顿好，带着两个人出来吃饭，就遇到两个美貌女子，其中一个还穿了男装，顿时起了调戏之心。

　　文滔见那武夫一时间赶不过来，顺手抄起凳子，朝着姜松思的头上狠狠的砸去，姜松思再软脚功夫，却也不会比文滔更差，当下后退一步，躲过文滔的凳子。他待要抽出刀来，又怕伤了美人见血，于是也不拔兵刃，只是一双肉掌欺上前来，竟奔着文滔的前胸而去。文滔凳子一下子砸空，又转手横扫过来，挡住姜松思一双恶掌。当下抡起凳子，姜松思一时间竟攻不进去。

　　文滔却是越来越没有力气，却听到身边玉瑶“啊”的一声尖叫，原来武夫已经把两位侍卫打得重伤倒地，欺身上来。一把抓住玉瑶，把她拖到刚才吃饭的桌旁。玉瑶吃痛尖叫了一声。文滔听到了一时手软，凳子渐渐抡不起来了。姜松思一把抓过去，却见“呼”的一声一道白光打偏了他的手，又是一道黑光正中他嘴上，竟打断了两颗牙。而他吃力不住，后退了两步才收住势头。

　　那边早有人飞身而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身过去，制住了武夫，屋子里面一下子涌进来七八个人，“文滔”“玉瑶”的喊声响起。文滔见到庄之言，顿时什么也不顾，一下子扑到他怀里，眼圈都红了。周围的人还没有看清，只见一个男子扑到庄之言怀里，都是一愣。庄之言虽然感到周围有些诧异或异样的眼光，可是眼见文滔这样委屈，却忍不住轻轻的拍着她安慰。

　　玉瑶此时却见一人已经抢在自己身前几下把武夫制住，另一人却一下子扑到自己身边，着急得脸都白了，上下打量自己，问道：“你没事吧。”玉瑶一看，立时呆住，轻轻叫了一声：“太子？！”

　　太子却一把把玉瑶揽在怀中，安慰道：“玉瑶，没事了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会平安的。”玉瑶刚刚受了一阵惊吓，此时又被太子揽在怀里，加上早上的时候在慈安宫哭得精神恍惚的，此时一下子大脑一片空，不知所措的被太子揽着。太子只当她是惊吓过度，只是一个劲的安慰。

　　原来今日从六部出来，张启和几个交好的文官就找着太子一起出来吃饭。其实肃疆一向寡少与人交流，可是此时他没有了如意依靠，又在六部学习，不得不事事问人。本来很多官员也不怎么他打交道，加上沧州一案，更是鲜有人朝他示好。就连各小官都觉得他已经是过气的储君，早晚要被废。只是不知为什么，这几天突然开始有些小官开始跟他说话，也叫他一起去吃饭喝酒。太子本性纯良，不疑有他，况且他素来就一直觉得孤单，这些日子与这些小官来往，仿佛一下子在人生打开了一扇新的窗子。

　　张启和几位小官拥着太子出来，路上又遇到了庄之言和许泽峰，于是叫他一同过去。庄之言本不待答应，却见太子坦然自若，似乎没有忌恨自己当朝指证的样子，而那案子已经查明是如意所为，与太子无关。他也是爽快的人，倒觉得不好推脱。正答应着，却见文滔身边的太监一路奔过，心下疑惑，忙一把拉住。

　　太监看到庄之言和太子，心中大喜，也不去官府，带了众人马上赶去福星楼，已是有些晚了。众人杀了进去，解救了文滔和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