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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


  •   第二天晚上回到盛京,布可没有立刻去找顾夕颜,冷静了一整天,做好了周密的部署,她先去找的市委领导联络感情。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饭局上自然热络的不行,聊起新能源的进展,状似无意的要求见一见建筑院的严院长,要求合理,并无不妥。市委领导说当然要见自然要见,布可就笑了,举起酒杯说:“来,我代表致远,感谢您。”
      等见了严院长,她把该诱的利都诱出来,该透的话都透到了,才徐徐讲到主题,严院长听她问起李品言,颇为困惑的说:“不都处理过了吗?还想怎么安排?开除吗?他不过是一个小科员,怎么得罪你了?”
      布可一愣,听这话就觉得有蹊跷,她没急于让对方看出自己的不知情,只问:“上次怎么处理的?”
      “恭助不是说这个人品行有问题,不建议我们重用吗?原本他是院里招来打算培养的骨干,但我们仔细研究了一下,觉得他到底还年轻,还得历练历练,新能源的案子也就没让他参与。”
      恭玮代表了谁,布可是不用猜的。她笑了一下,没想到小中还挺小心眼的,真就记住了李品言。但想着想着,她又笑不出来了,如果真如顾表姐所说,李品言喜欢家暴的话,他过的不痛快,最后遭罪的是谁?布可冰着一张脸,笑的特别深沉,客客气气的把酒给严院长满上,说:“不,这次不是要您历练他,之前我们对他有所误会,李品言是我高中同学,他以后的日子……”她先干为敬,晃了晃手里空掉的酒杯说:“还要靠院长多栽培。”
      严院长疑惑的看着她,但他毕竟是老江湖,新能源目前是整个盛京众所瞩目的大计划,各级领导都盯着看进程,跟致远建立长久的合作关系才是最重要的,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科员,他还不放在眼里,便接着布可的话说:“我就说嘛,李品言还可以的,各方面的表现都不错,年轻人就得多培养才能见的到进步。”
      布可又笑,将话题又转回新能源,双方把酒言欢、共谱一曲‘新能源凯歌’。

      拜伦问:若他日重逢,何以致候?以沉默?以眼泪?
      布可在书签上批白:她的沉默,我的眼泪。
      在医院门口给顾表姐打了电话,找到病房,陪护顾夕颜的是一位女士,见到了布可便站了起来。直觉告诉布可这位就是顾表姐,果然女士看见她时,向她点了一点头就出了去,还带上了房门。
      顾夕颜就躺在那里,静静的睡着,脸上还有点点瘀伤。布可轻手轻脚的走过去,目不转睛的蹲在床头看她,一个没忍住就落了泪。她们最闹气的时候,她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指头,可现在她却成了这个样子。长久的思念混合着心疼,几次伸出手都不知道要如何触摸。眼泪停不下来,抽泣的时候不小心发出了声音,惊醒了顾夕颜,她睁开眼睛看见了布可,睫毛一颤显示吃惊,认清了确实是她不是幻觉后,又用冷漠代替,“你怎么在这?”
      布可看见了她的眼睛,伪装出的坚强,痛心疾首,上前抵着她的额头,哽咽的问:“你究竟,还要瞒我到什么时候?”
      只这一句就险些让顾夕颜热泪盈眶,但她不知道布可究竟记起了多少,别过头去隐忍着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还在装!还在骗!布可拿出那些照片,在她眼前晃了两晃,奋力扔到床头,哭的失控:“你还有没有句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成吗?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很伟大?你要委屈了自己成全我是吗?从头到尾你都是在骗我,什么还债!什么怕了!根本就是他拿这些照片威胁你,你怕我不能去港大,就合着他演了那么一出戏!顾夕颜,你自私,你就是自私,你都没有问过我是不是想要,我明明打算好了,我不去港大,我陪着你,你为什么不信我!”
      她的猜测基本全是对的,顾夕颜缓缓的撑坐了起来看她,心里一阵阵的疼,这么多年了,她以为自己的心都死绝了,不会再有感觉了,但只要看到布可,她就会恍惚,恍惚的以为自己还是活着的。终于,那些隐忍了多少年的泪缓缓流下,她平静的说:“你去不去港大不是重点,他疯了才是真的,如果我不那么做,他会把照片寄到你院里和我学校,咱俩都会被开除。你那么好的前途,还有机会去港大,怎么能毁在这些照片上呢?而我要是被家里知道,死定了也是真的。布可,你不能怪我,也不该怪我。”
      布可听不下去,用力将她抱在怀里,抵着她的头说:“我怎么会怪你,我怎么舍得?”她从来都舍不得她,无论她对她做了什么,她永远都是她心头上最宝贝的那块肉,恨不得拿命去守护。曾经,她以为她把命弄丢了,可天之所幸,她终于还是找回了她。
      等两个人都平静了下来,布可忍不住去吻她的脸,避着那些伤口,问她:“疼吗?”
      顾夕颜抱着她,摇摇头,又靠回到她的怀里,“你不是去上海了,怎么回来了?”
      布可还不想说这个,只问:“他为什么打你?”
      “他变态!”顾夕颜见她不信,又说:“真的,他有中度抑郁。”
      布可说:“离婚吧。”
      顾夕颜摇头:“他不会同意的。”
      布可冷笑一下,语气不容置疑,“这可由不得他。”
      这样的气息让顾夕颜感到陌生,她抓住布可的手不无担忧的说,“你要干什么?别又冲动干傻事!”
      时至今日,她哪里还是几年前的布可?她笑着拍拍她的背,安慰她:“安心养伤,万事有我。”

      第二天,李品言照常去上班,什么不都知情的掏出钥匙去开办公室的门,手柄一握,还没用力就发现门是开着的。他有些奇怪,警惕的推开门往里看,屋子深处,办公桌后面的转椅是背对着他的,但他看的见椅子上坐了人。
      “哪位?”他站在门口问。
      转椅一转,李品言的五官即刻狰狞。
      布可端端正正的转过身来,笑着看他,还打招呼:“不好意思,我猜你现在不大想看见我。”
      “是你,你怎么进来的?”李品言掂着手里的钥匙,眼睛一扫,凶光毕现:“你还动我电脑?你以为这是哪?你家吗?”他冲上去,伸手就要把她拎开。
      布可用胳膊隔了一下,稳稳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我没以为这是哪,也随便这是哪,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你、给、我、滚!”他盯紧了她,手指捏的咯咯响。
      “嗯”布可风轻云淡的答应着,食指中指夹着一份协议摆到他眼前:“把它签了,我这就走。”
      李品言夺在手里,几下子翻完,摔到地上:“果然还是为了她,想让我离婚,门都没有!”
      布可叹了口气,双手交叉在一起,颇为城府的说:“李品言,咱俩的账太多了,你不知道你当初的所作所为影响了多少个人的后来,可我现在不想跟你算了,你放了夕颜,我放你条活路。”
      “放我条活路?”他笑的五官都要移位:“我知道你现在财大气粗,玩我跟玩个蚂蚁似的,可你的底细谁不清楚?你就是个小白脸,没有了那个长公主,你是什么?等哪天人家把你玩腻了,你他妈就是个杂种!妓女都不如!”
      布可无所谓,这话她听多了,摆到明面上,事实好像也确实如此。她无意跟个伪君子解释自己的身不由己,她此行目的明确,只说:“随你怎么说,你把字给我签了。”
      李品言快意的摇着头,他很痛快,心情舒畅:“我不签,我签了让你俩双宿双飞?凭什么啊?凭什么你什么都有,事业也有,女人也有,而我什么都没有?凭什么她都跟我结了婚了也只想着你?你告诉我,布可,你告诉我,我比你差在哪?在哪?”
      “我从来都没跟你比过。”
      “好一个胜利者的姿态”他恶狠狠的坐到她对面,“假惺惺的让我恶心。”
      “是啊”布可也是同样的感觉,“既然咱俩都这么讨厌彼此,就赶快结束吧,你把协议捡起来,老老实实的签了,我走!”
      李品言噌的窜到她面前,鼻尖几乎顶着鼻尖,恶笑着说:“你记住,我过不好,谁都别想好!”他的脸都怒的红了,笑的如同红面赤妖,让布可想起了京剧里的花脸谱,有种想挠他的冲动。
      她按住冲顶的怒气,力争面色不动,对视着他,“新能源的案子是市建筑院现在的大项目,严局长昨天还跟我吃过饭,等我给他指示呢。”
      “你在威胁我?”
      布可很是认同:“对啊,我在威胁你。”
      “去你妈的。”他忍无可忍,大力的扑过来,半个身子将她压在椅子上,手指拽着她的脖领子,问:“你以为我不打女人吗?”
      “当然不”布可平静的看着他:“我知道你是打女人的。”她猛的一抬膝盖,正击中他的小腹,他哼了一声,也没客气,扬手就劈了她一巴掌。
      布可疼的吭的一声,踹他一脚的同时利用椅子的反作用力离开了他的压迫。趁他挨踹弯腰的功夫,起身绕过办公桌,离他远远的。她现在不会跟他硬拼了,她不是从前的那个布可了,她问他:“你签不签?”
      李品言歇斯底里的扒下西装,一边挽袖子,一边怒气冲冲的向着她走来,“不签!”
      “很好”她往后退,大喊一声:“进来!”
      话音刚落,屋门立刻被破,几个膀大腰圆的西装男人从外面闯进来,一见这种情况,冲上去几下逮住李品言,把他要喊的嘴封住、牢牢的按在地上。
      “布董,你没事吧?”安保队长看见她脸上有红印,有点怕担责任。
      布可摇摇头,问他:“烧了吗?”
      “先砸后烧,什么都没留。”
      布可没有表情的走过去,示意他们把李品言的嘴松开,她胳膊抵着膝盖,半蹲到他身前:“你家的东西,我刚刚都让人搬出来了,能砸的都砸了,该烧的也都烧了。”
      李品言被按在地上猛烈挣扎:“你以为这就吓到我了?我不会离婚的,死也不会!”
      布可指着办公室的电脑,继续说:“东西我不知道哪里找,所以一会儿我会把主机拆走,算你送我的礼物。”她向按着他的安保一点头,不含糊的说:“搜身!”
      李品言开始谩骂也开始呼救,但没人理他。他的随身物品都被摆了出来,没什么有用的东西,布可从中捡出手机握在手里,问他:“你签不签?”
      李品言怒火冲天:“不!签!”
      “好样的”布可佩服他,她早料到了,一抬手,安保队长机警的拿出一份资料,从身后递到她手里。
      她拿着东西立到他面前:“听好了,你的病历我拿到手里了,这是你的精神证明,你有中度的抑郁,这里面还有你的家暴证明,所有的东西都显示你的心智已经不健全了,是非正常人,就算我不出手,就里面这些东西,也能让你马上滚蛋。”
      李品言本是毫不在乎的,但在她把他病情说出口时,惊愕失色:“你心智才不健全,我没病!”
      布可看着他,很郑重:“你病了!”
      他怒吼:“我没有!”
      “你有精神病。”
      “我没有病!”
      “你真的病了。”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
      布可黯然:“你病了好多年了。”
      从年少的时候,她第一次夺了他的第一开始,从顾夕颜明确的告诉他,她不喜欢他开始。从他看见那些布可画着顾夕颜的画开始。
      这么多年了,他病了,然后扰乱了好多人的生命轨迹。
      布可失落的说:“你病了,为什么不去治呢?明明没什么的,找个心理医生看看不就好了。可现在呢,你不能面对,反而拖延成了抑郁症,行为都不正常了,何苦呢?”
      他还在申辩,暴躁异常:“我没有病,我没有!”
      布可感到莫名的疲惫,有想要流泪的感觉,眼眶都酸酸的,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淡淡的说:“如果你当年没那么做,放下那些小心眼,你现在也许会更好,心态会更好,人生会更好,会遇见喜欢的女生,结合成一个幸福的家庭。而我……”她哽咽了一下,硬是没有让眼泪掉出来,她几乎是在痴人说梦:“会在北京。”
      仅此四个字,草草的说出了不存在的未来,不一样的现在。
      她很累,连来时的愤怒都瞬间撇清了,她说:“李品言,你毁了你自己,也毁了所有人。”
      从那个时候起,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变成了身不由己。
      她转过身,再次蹲到他面前,悲悯的看着他:“签了吧,不然,我会让你的家人,你的领导,你的同事,所有所有人都会知道,你是个神经病!”她扬了扬手里的精神鉴定,撇到地上,站起身说:“给你两条路,签字和身败名裂,你选一个!不客气的再告诉你,你要是不签,这婚你也离定了,就冲你家暴的证据,我随便找个律师,告也告死你,拖也把你拖垮。”
      李品言努力的仰着头,大声的吼:“你除了卖身得来的钱,你还有什么?你就是个婊|子,你才有病,我没有!”
      他说出的话让几名安保脸色大变,忙的按住他的嘴,就把他的脑袋往地上撞。
      布可挥手让他们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他:“其实你很羡慕我吧?什么致远,什么首席,还有什么长公主,可我今天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是你给我的。”
      李品言不懂,伏在地上目瞪口呆的看着她。
      她呵的笑了下,摇摇头:“你不会懂的……”
      如果他不捣乱,她就不会跌下楼,不跌下楼,她就不会失忆,不失忆,她就不会无所事事的跑去学车,不学车,她就不会撞上小中,就没有致远,没有新能源,什么都没有了。
      是他给予她,他所羡慕的一切,这多可笑?
      她偏了偏头,对保安队长说:“查!查他所有的电子设备,一样都不放过,不管有没有,砸!”
      “好的”
      “搜他的车!”
      “好的”
      “不管用什么办法,字让他签了。”
      “好的”
      布可如释重负的站起来,抻了个懒腰,劝他:“签了吧,少吃些苦,我说过不难为你,把字签了,你继续上你的班,装你的正常人,不然就像你说的,我不好,你、也、别、想、好。”
      大家都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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