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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狗改不了吃什么来着? ...

  •   一晃眼,司马翎兰已经在床上又躺了两天……
      睁开眼睛,床帏是红色的。闭上眼,再睁开,床帏还是红色的。自己真是快被憋疯了。司马翎兰愤愤地翻了个身子,没两下又翻回去,于是翻来覆去,怎么都躺不安生。再这么下去,自己就是个铁烧饼也得给这热炕头烙熟了!干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了。

      向窗外望去,风停无雪,冬日暖阳,正是出门游玩的好时间。凭什么自己得困在这死气沉沉的屋子里?想着把园子里的春风柳叶唤来,一同出门,或许自己能得点乐子。但又一转念,如今自己可是一想起男女之事就浑身没劲,早被那场梦魇惊的对鱼水之欢心有余而戚戚焉。

      说来,那日一切,如此真实,心里总对自己说地狱种种不过是高烧后的噩梦,但却轻易不敢把梦里的教训忘记。鬼神之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庙门,捐点香火?兴许能消业障,免了自己的罪孽。对了,还要找高僧!人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如今我可要来一个有钱能使磨推鬼。

      眼看着日近正午了,司马翎兰一拍桌,出门!自己再这么“清心寡欲”下去,不晓得要被人耻笑成什么无能之人。先去庙里捐点功德,让自己安安心,才好心无杂念地继续自己的少年风流。自己真是傻了,怎么早没想到这么个好主意!

      屋里头方一拍桌子,竹遥便急急挑了帘子进来,一脸惶恐的问:“小姐,是磕到了吗?小的听见好大的响声!”司马翎兰挥挥手:“我没事。你去告诉马管家,我要支银十两,上积香庵礼佛。告诉他,我是去烧香,别又给我记在月供里!另外叫马六备两匹马。”

      “小姐。”竹遥支吾了一会,才诺诺地说,“马管家挨了板子,身子还未好呢。如今银两支使用度,都是请示老爷的。”

      “无端端的她挨什么板子?娘亲不是总爱夸她年轻有为,如今又打她板子,她该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东窗事发了吧?”司马翎兰听得马致远被打心里一阵舒坦。该,谁让你管东管西,管我吃管我喝,现世报,被打了吧!

      原来这马致远是府里最得司马洛看重的年轻人,年纪轻轻就做上了府里内务的管家。司马府家大业大,近百位主子,六七百个丫鬟小厮,上千户佃户,单单要认清这人头都是万分困难。马致远能将这许多盘根错节的关系一一理清,还府上内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其人算得上是聪慧至极了。
      宋氏曾私下与家主司马洛说道,此子天资聪慧,性子沉稳,不畏强势又会拿捏尺寸,真真是个人才。司马洛也是一脸惋惜:“可惜此子生而为男子。若是个女子,定要过继到家里来,将来若能谋个功名…”

      夫妻私话不再提它,倒是由此可见司马洛夫妇早已把马致远当成了半个儿子。

      但司马翎兰却极其讨厌这个管家,她可恨不得马致远立时死了才好。究其原因,马致远既然管着司马家上上下下的内务,自然也管了各个人的吃穿用度、银两支使。两年前,他还不是管家的时候,司马翎兰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银子是左手出右手就能进。老管家欺软怕硬,又爱巴结自己,吓唬吓唬就给自己银子,多则五、六十两,少也有十两。可这马致远当上管家以后,莫说大数目再也拿不着,就是十两、二十两的小数目都没了。每个月定死了二十两的月供,哪里够自己夜夜笙歌!

      第一次被扣下了银两,自己还冲到父亲面前理论。结果,被路过的母亲听见,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还将自己本来二十两的月供又降了十两,自此再不敢理直气壮的在母亲面前提起月供的事。

      后来陆陆续续向父亲吹风,想着,让父亲或是将他辞了,或是把他赶出去,自己就又能逍遥了。结果,父亲把自己讨好他的话都听去了,马致远的坏话却一概是过耳就忘。自此也就死心一个月拿着十两月供过日子。心里却把这恨记牢了。每逢手头上一紧张,她就想去剪几个纸人,扎着玩。无奈自己痞性虽大,这等下贱的事情却也是做不出的。

      “马六私自带小姐出门,害的小姐受伤,夫人盛怒之下把她逐出府了。大管家说….” 司马翎兰心里一惊,忙打断竹遥:“马六被赶出去了?” 司马翎兰倒吸一口凉气,娘这次是真的气极了。

      父亲素来爱说,马家的祖上于司马家祖上有恩,司马家不论位高几许都会记得帮马家一把。如今竟下令把马六逐出府去。看来自己以后是再也见不得此人了。唉,将来上哪再找个与自己志趣相投又知冷知热的仆人?

      竹遥看司马翎兰听管家被打就一脸的得志,听马六那浪荡子被逐反而一脸怒气,心里生出些不爽来。面上却只得恭恭敬敬,把事情慢慢道来。“原本老爷要下了板子再逐出门去,大管家说,他只马六这一个姐姐,家风不严,便自去宗祠请罪,把板子都替马六受了。夫人赶过去的时候,已经挨了40板子了,气都快没了。这几天便都歇着了。”

      司马翎兰没心思细听管家的事,一心只想着以后没了逍遥路子。叹了口气,接着问道:“如今要用银两,你方才说,是去找谁?”

      竹遥眨眨眼,垂首答道: “夫人怕没人管着,内务会乱,前日便把内务转给老爷了。所以如今要批银两,都要去老爷那边。小姐要小的去传个话还是亲自去老爷那里一趟?”

      “你叫梅远去传个话就是了,这两日我和爹爹见的还少么?就说,我觉着近日运势不好,想上积香庵去为家里求几张平安符,捐点功德,顺道求几个签。这话会说不?”司马翎兰一向是叫马六办事,如今换成梅远,自然要细细叮嘱一番。“还有,你先去给我打盆水留我洗漱用。然后去马厩叫人把飞雪备好,我等会要骑出城的。对了,你和梅远都记得把自己收拾一下,等会一起出城。”

      竹遥连声答应着便退了出去,自与梅远忙起来了。
      少了个马六,司马翎兰心下虽然惆怅,但想一想,不过是个下人而已,转眼就把这不快抛到脑后了。又思及自己今日去捐过功德也算了了心事一件,以后的日子必然还是要和原先一样,怎么风光怎么过!

      想着自己马上又可以放开忧虑与昔日狐朋狗友饮酒寻欢,斗鸡走狗,喜上心来。做出戏子的身量来,迈着四方步,哼着小曲开了衣柜。“五花马,千金裘,锦衣公子自翩跹。”唱着唱着从衣柜里扯出一件紫袍来。“待得公子将这红袍穿,把那紫金束发冠,凤城风流自张狂。”

      待得司马翎兰换好衣裳一看,亏了这一身好皮相,倒真如她自己所唱了。大红的袍子一下在雪地里最是抢人眼睛,还能衬着司马翎兰透亮的肤色,扎起的长发柔顺光滑。
      竹遥再进来的时候正见着司马翎兰喜笑颜开的样子,不由得一愣。眼前人,身形高挑,身穿大红袍,腰系金镶边雪色玉带一条,裤子是红色的棉裤,脚上穿一双兔毛靴。面色如玉,温美和善,嘴角轻扬,貌似莲花。最动人是她一双美目,波光流转,扬眉张目,把女儿家的张扬气概表露无遗。

      “我家小竹遥看痴了?”司马翎兰见竹遥望着自己发痴,愈发觉得好笑,故意挑挑眉毛,飞了几个媚眼过去。竹遥一下清醒过来,暗恨自己定力不足,都是女人,怎么会看小姐给看痴了?刚竟然还以为小姐有什么气概,自己是花了眼了,眼前不还是那个天天胡天胡地的流氓么!

      “小姐就别作弄小的了,小姐形容俊美,再一打扮,自然是倾城之姿。”竹遥被取笑又不好发作,干脆就了这个因由夸夸这小霸王好了。世人都爱听好话,这霸王尤其如此。今日拍拍马,以后自然有好日子过就是了。

      蛮以为立刻就会得到夸奖,结果司马翎兰半晌不说话,竹遥偷偷抬眼之见自家小姐一脸阴沉。双膝一软,跪到了地上,狠狠的抽自己嘴巴:“小的多嘴了。”一想起以前霸王生气起来,都是把家丁下人往死里打,竹遥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起来。

      一时满室寂静,只听见竹遥扇自己巴掌的声音,竹遥只觉得自己的脸已然肿的老高,司马翎兰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起来吧,以后,莫要再提起倾城什么的了。银子和马匹什么的,安排好了没?”

      竹遥再不敢耍小聪明老老实实地回报“老爷已批了银子,梅远正在大门口等着。老爷还派了两个护院,据说最近上积香庵的路上不大太平,老爷叫小姐千万仔细。”

      “也该出门了,再迟点赶不上庵里的午膳了。既然梅远在,你就不用跟来了。”司马翎兰摆手吩咐道。竹遥点点头,默默替她系上披风,心里暗自恼怒自己拍错马。但她如何也想不通,倾城之姿,到底这个词是哪里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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