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紫苏芸香

6、相续查

　　“客官，您说什么呢？小的我怎么听不懂啊！”茶小二原还以为这仪表堂堂看着温润如玉的蓝衣客人是来等朋会友的，谁料这人一开口问的却是之前发生的那一起事件，这本来就是江湖恩怨，可是传出去毕竟对茶馆不是什么好事。之前看着那血淋淋的场景已经感叹够倒霉的了，好不容易觉得这事就这么了结了，现在却又有人找门来问。茶小二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顿没有了好脸色，挥了手就想送客。
　　展昭心如明镜，又如何会猜不出这茶小二的心中所想。他将巨阙一提，反手亮出自己的腰牌，只是一瞬，位置恰好只让小二看见，而其他人却不会到一眼。
　　那茶小二一见了腰牌，顿吸了一口冷气瞪大了眼道：“原来是官……”展昭抬手止住了茶小二的话，故意压了声音道，“我是奉命前来微服私访，不可张扬。”
　　茶小二一听，顿时如小鸡啄米一般点头道：“小的知道，小的知道，少侠，您这边请。”茶小二将展昭领到了一处道，“这就是胡爷当初坐的那一桌。只是这事除了当天看到的人也没什么人知道。”说着又苦了脸，“少侠您也知道，我们终究还是要做生意的。这茶桌上死了人，传出去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话题……”
　　“我知道。”展昭倒是大方地坐下道：“小二，来一壶白毫毛尖，一叠桂花糕。”
　　“好嘞！一壶白毫毛尖，一叠桂花糕！”茶小二得了令，脸上堆笑地下去拿茶去了。或是这小二知道展昭身份实在怠慢不得，茶也上得比寻常快了很多。“少侠您慢用，有什么事知会小的一声就成。”
　　“小二你等等。”展昭接过了茶，转头看向小二道，“发生事的那天，店里可来过一个白衣少年人？一身白衣，一把白色长剑，长的十分俊逸潇洒。”
　　“这，我们这每天都会来过不少白衣江湖人。”那茶小二仔细想了想道，“不过听起来，似乎那天还真有那么个人！那位爷的脸上并不见什么好脸色，一副傲气凌然的样子，所以小的也没敢盯着他瞧来着，是不是俊逸潇洒小的不敢说，不过倒真是白衣白剑。而且在胡爷出事以后，那人的桌上给的茶钱那个叫一个多啊，好几倍了都！”茶小二嘿嘿笑了两声，摸了摸头道，“所以小的记得。”
　　果然，白玉堂在当日出现在了茶楼中，这件事怕是真与白玉堂有所关联。展昭微微皱眉道：“那，你之后有没有再见过他？”
　　“这倒没有。”茶小二摇头道，“我们这茶楼也称得上城里有名的，每日来往的人这么多，小的怎么记得住，何况我也没真记得那位爷的长相，就算看到了估计也认不出来。”
　　“嗯，我知道了。”展昭点点头道，“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
　　“唉，好！那少侠您慢用！”茶小二将抹布搭在了自己的肩上就一个弯腰退了下去。展昭将茶杯端到了唇边，现在倒也不确定是不是白玉堂干的。只是白玉堂从来不会无事伤人，纵然真的是白玉堂做的，怕是那个胡老大那天的话是犯了白玉堂的什么忌讳。可那一日，这胡老大究竟说了些什么？展昭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却是打定了主意，要好好调查一番。

　　“五弟！你怎么这般莽撞！众目睽睽之下废了那胡老大的一只手，你未免也太大胆了！”黑了一张面皮的汉子，瞪了一双明亮的眼，看着刚猛非常，只是此时却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
　　“三哥，你怕什么？我出手，你还不放心？你大可去茶馆问问，那件事可有人知道是我白玉堂干的？”坐在一旁椅子上，悠然摇着扇子的人正是白玉堂。和他称之为三哥的徐庆相比，白玉堂却是不急不躁的一脸笑意，白衣随风，举手投足间是不能掩盖的傲世风华。白玉堂抬手顺了茶杯，冷然道，“谁让那个胡老大一张嘴不严实，说些这么个捕风捉影的话，我只是废了他一只手，算得上是便宜他了。”
　　徐庆一向拿自己的这个五弟没什么办法，除了大嫂和江宁婆婆，只怕没人能制得住他。徐庆只得皱了眉道：“五弟，我们这次是出来是为了查证水域中发生的那一件劫案，你又何必节外生枝，无端惹了麻烦如何是好。”
　　“节外生枝？呵。”白玉堂冷笑一声道：“三哥，难道你真认为那个胡老大和水域那件事全没关系？”
　　“此话怎讲？五弟，你是不是查到了什么？”徐庆的脸上露出讶异的神色，终是耐了性子坐在了白玉堂身旁的椅子上。
　　“三哥，出门前，四哥千叮咛万嘱咐，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倒是不听劝，什么时候都是这么个急性子。”白玉堂将折扇一收，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显出一抹狠绝道，“那个集帮看似黑白两道皆有不少关系，暗地里早和官府打通了关系，借着官府的掩护，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我们陷空岛水域一向是私属，从不见官船而过，纵然是有人借道，依照规矩，皆会送信通报我们，得了准许才能进出。可这一次却是全然无消息就私闯了我们水域，若说是水流风向导致行船误入水域，只怕是说不过去吧。这秋高气爽的，难道还有暴雨不成？只怕是有人做贼喊抓贼，是打定了主意要让陷空岛背这个黑锅。只不过，我陷空岛愿不愿意背这个黑锅，可不是他们说的算的了。哼。”白玉堂的嘴角微扬，冷哼一声，偏偏是风流入骨的样貌，却是让徐庆看得一阵彻骨凉意。
　　徐庆自然是明白白玉堂的能耐，一番话下来，便知这前因后果白玉堂都已经知晓了七八分，便明白道：“五弟，看着样子，你是已经想好了办法？”
　　“我现在亦没什么证据，不过我废了那胡老大的一只手，绝不冤枉他。”白玉堂将茶杯一放，折扇一收道，“明日，我们去见一个人。”
　　徐庆好奇道：“人？什么人？”
　　白玉堂站起身，折扇提在了手，清然一笑道：“阎王。”
　　“哦。”徐庆应了一声，停了片刻明白过来，却是嘴巴大张，诧异到了极致，“阎……阎王？！”

作者有话说

　　（某坑文的人有话说：额……在在下心中，白玉堂都是陷空岛老五，其智谋武艺与展昭是平分秋色的，而不仅仅是个会胡闹撒娇逗猫的家伙。如果有人觉得现在这老鼠未免有些太过正经而不适应的话……那在下也无能为力……【再说了，谁让他现在还没碰到猫不是……喂！这不是理由！……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