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紫苏芸香

5、流言碎

　　第五章
　　杭州西湖八月景，桂花香透染断桥。
　　杭州圣景，自古便是文人墨客的来往之地，纷纷扰扰的红尘喧嚣，便是连这街边的茶馆亦是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哎，听说了吗？”
　　“听说了什么啊听说。”
　　“啧，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知道？！”
　　“嘿！你这没头没尾地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
　　“还不就是陷空岛的那件事啊！”
　　茶馆角落的白衣人在听到“陷空岛”三字时，将茶杯停在了桌上，手旁的折扇拿起在手中旋转把玩，一双凤眸凌厉无双，若有似无地打量着正在谈论话题的两人。
　　“怎么，你还没听说？听说在陷空岛附近的水域有人劫走了运送盐的官船！”瞧着是故意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摸样，其实顾盼周围却是恨不得人人都听到他在说什么。
　　听到他这话的人却是大吃了一惊，有些不可置信道：“啧，竟然有这等事？陷空岛的五位爷可是人人有侠义之名，这件事定不会是他们干的。”
　　“这可说不准，就算不是陷空岛自己动的手，可这件事也是在陷空岛的水域发生的，陷空岛怕是也逃不了干系。听说官府已经派人来查了。”那人不屑地一笑，右手握了茶杯抿了口茶道，“再说，哪有不偷米的老鼠。谁知道那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的五只耗子背地里…………哎哟！！！”
　　一句话还未说完，那人却吃痛地捂住了自己的右手，整个人抽搐着弯下了身去。
　　“胡兄！胡兄！你这是怎么了？”对坐的那人连忙起身到了身边，却发现鲜血从那人的右手手腕之处源源不断地流出，而那刚刚拿着茶盅的右手手掌已然不见了踪影。连忙点穴封住了那人的血脉，四下寻着可疑的人，却怎么也想不通为何只在那一瞬眼前的人便失去了右手手掌，只怕这以后再也不能握剑了。
　　茶小二惊叫着跑出来，茶馆最怕碰上江湖中的这些是是非非。如今茶馆中早乱作了一团，而那茶馆角落的白衣人早已不知去向，只留下一锭绰绰有余的银子做茶钱。

　　苗秀的家被烧了一大半，收的这几百两纹银被偷，可这贼自然不会喊抓贼，只能算作是不小心走了水，自认倒霉。那般处境便是打断了牙齿，也只能往肚子里吞。展昭一封书信将苗家集的前后种种告知了包大人，自己却马不停蹄来着杭州一趟。
　　先前听得江湖传言，陷空岛被扯劫官运一事早已闹得个沸沸扬扬。展昭此次前来，便是为了陷空岛水域一事。他自然不是来那个来调查的官员，杭州并非开封府管辖，此番前来，却是因放不下白玉堂。
　　当初苗家集初遇，展昭知晓，所谓五义，绝非虚名。江湖流言，硬生生将陷空岛牵扯进这样的事件中，只怕是有人故意放出，为的是借陷空岛五鼠之名，掩盖其真正的意图。无论如何，都有些放不下心，既然寻常都被说好管闲事，如今再管一次闲事又何妨。
　　展昭将缰绳用力一拉，止住了前行的马蹄，一个利落的翻身下马，随手便将马绳递到了客栈小二的手中，自有人上前将马牵到后院的马厩。
　　一壶清茶恰能将一路疾行的疲倦洗净。展昭手中握了茶杯，点的饭菜还未上，倒是有足够的时间来听听这闲谈间的江湖传言。客栈与茶馆三教九流，素来鱼龙混杂，江湖传言速度极快，只是内容似假还真。既不能全信，倒也不能不听。
　　“听说了么，集帮的胡老大的右手，被人暗算了！”
　　“哎哟，那个当然听说了。胡老大的整个右手手掌都被人横切下来，血流了一地啊！啧，那个惨啊，就别提啦！”
　　展昭没想到今儿听到的这件事的主角，自己还算知道。这集帮在江湖上属黑不属白，和贩卖私盐总有那么点千丝万缕的联系，在江湖上也是个横行霸道的大帮会，倒是没什么人敢惹他们。至于这个胡老大，展昭虽然没有正面打过交道，倒是偶然碰到过几回。乃是一个信口雌黄，好逞口舌之快的小人，至少展昭不愿与之为友。可是这胡老大爷算是江湖上有名的人，加上又有个集帮做后盾，也不知是谁有这样的本事，敢与之为敌。
　　“我还听说，这胡老大的右手是被鬼切掉的。”
　　“啧，哪有这么神！你别吓我！”
　　鬼？倒是越来越有趣了。展昭将一杯茶一饮而尽，兴致勃勃地听下去。
　　“你还别不信！听说这胡老大的右手是在‘仙客来’茶楼喝茶的时候被人切掉的，众目睽睽之下，居然也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说，不是鬼神干的还能是什么人干的！”
　　不可置信的声音夹杂在颤抖中：“你是说……没人看见是什么人干的，也没人看见用什么兵器干的？”
　　“正是！”压低的声音让语气变得更加惊悚，“据说，这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那枉死在胡老大手中的人前来索命啦！”
　　“喂！你别这么危言耸听行不行！”
　　“反正你信不信由你，我可是信了。”
　　展昭听闻这番话，却是皱紧了眉，他唤来小二，问清了‘仙客来’茶楼的方向，手中将巨阙一提，便出了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