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行》紫苏芸香

20、盗三宝

　　第十九章
　　这两日白玉堂倒是异常平常，平常地巷柳喝酒，平常闻茶听书，平常到韩彰快要认为白玉堂来开封，真不过是来散心罢了。
　　“二哥，听闻今儿的梨花阁的头牌要唱一曲千金笑，位子早已千金难求，难得为我们留了两个，不如我们今儿就为听曲一醉方休？”白玉堂转了转扇子，白衣风流，这话别人听来，倒是十成十的纨绔公子味。
　　韩彰苦着一张脸：“五弟你倒是乐此不疲。”美酒美人，傲笑江湖风流天下的白五爷，这几日的所谓倒是真不负这名头。
　　“二哥若是没真兴致，我自不会勉强。”白玉堂嘴角带笑，这话说得不紧不慢，“若是将那位子翻倍再出，还能赚上一笔。”
　　“我又没说真不去。”韩彰嘀咕了一句，梨花阁头牌的嗓音清亮甜味，真真让人觉得绕梁三日而不绝。待反应过了，才发觉自己是被白玉堂匡着走，不由暗叹只怕今日真的是不醉不归了。
　　白玉堂见韩彰的脸上忽明忽暗变幻莫测，颇有兴致笑道：“莫负良辰美酒。二哥你亦不用这般勉为其难。”
　　听一言，不负良辰的结果，便是好酒入肠，醉了个昏迷不醒。
　　白玉堂将画影握手，笑得傲然：“今儿，便是第三日了。展昭，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拦得住我。”

　　开封府这两日算不得不太平，锦毛鼠并未前来，倒也和寻常并无差别。只是人人自危，倒也算不上太平。包拯历尽风霜，自是气定神闲。公孙策素有心境若水的能耐，倒也过得安然。展昭惯于沉默，看不出个所以然。四大铺头却是没这三人的定力，个个心惊胆战，打足了精神日夜巡查，生怕一个不留神，三宝就被那白玉堂顺了去，落了个坚查不力之名。
　　“今儿就是白玉堂说的第三日了。”马汉不自觉地叹了口气，“明明再过不久便是子时了，却觉得不过几个时辰却比这两日更加难熬。”他现在最想做的，莫过给他一张床，一梦到天明。
　　王朝一掌拍在了马汉肩上，替他驱散了一抹疲倦：“提起精神，还不过几个时辰罢了。”
　　“行了，我知道！”马汉揉了揉额头，让自己提了几分精神，“到底还是展大人厉害，这两日他几乎都没休息过。”
　　“所以别人能当四品带刀护卫，而你不行。”赵虎从他们身后冒了个头，打了个趣。
　　“那是，我是不行，难道你行？”马汉素来和赵虎抬杠惯了，自然也不客气，“你功夫好，有本事你也殿前三献艺瞧瞧？”
　　“殿前三献艺我是做不来，但是开封三敲头我还是可以的。”赵虎脸上泛出狡黠的笑意，待马汉回过神来之前，伸手便对准了马汉的头极快地敲了三下，敲完便是一个后退，直直向外跑去！
　　“赵虎！！”马汉回过神来，顿是一番吵闹不休。
　　包拯翻过一页书道：“待到天明，便可让他们几人好好休息，这几日着实辛苦他们了。”
　　“大人一点也不担心？”公孙策轻笑一声，挑亮了房中的蜡烛。
　　包拯抬头笑道：“来者既安。本府信得过展护卫几人的能耐，若真是拦不住，那就算本府担心，也于事无补。”
　　“大人睿智，学生受教了。”公孙策一个拱手，毕恭毕敬。
　　话音未落，却听破空之物插入门中，门外传来一阵疾呼：“白玉堂来了！保护大人！”
　　顿听一阵喧哗。
　　包拯微微皱眉，扬声便道：“怎么回事？”
　　王朝推门而入，跪地便道：“大人！刚刚有白影闪过，观其身手轻功，怕是白玉堂。我等追之，却功夫不敌，并未追上，只在门上发现了这个。我等不敢隐瞒，便来回禀大人。”说罢便将一张纸条送上，“被袖箭定在门上，力道十分之大。”
　　公孙策连忙取过送到了包拯手上，包拯接过一看，只见那纸条上龙飞凤舞字迹张扬：“今日借三宝一用，若要取回，烦请御猫亲登陷空岛，白玉堂定将三宝奉还。”
　　包拯立刻命道：“快去请展护卫！”

　　展昭这几日可谓少语，看似平静不澜，警戒却远在众人之上。未免白玉堂知晓三宝所在，他并未亲自坚守三宝之地。可他既能想用这方法去瞒白玉堂，以白玉堂的能耐只怕早已猜到。可若是自己亲自坚守三宝，若是白玉堂声东击西，直入包拯书房，以其要挟，调离展昭再回头取回三宝，只怕更会因小失大。权衡之下，竟是第一方法更为妥当。至少还能留下时间，让白玉堂在寻找之时，有一个契机。故而他虽守后院，并不固定，便是为了以此迷惑白玉堂。
　　刚刚一阵喧哗，展昭恰离包拯书房甚远。展昭心中虽知白玉堂这番是冲他而来，不会伤及无辜，却是不希望白玉堂罪上加罪。几步轻功便要追上前，可并非他先发现，已经失了先机，这番追去哪还有白玉堂的影子。
　　王朝几步追来便道：“展护卫，包大人请您速速过去。”
　　“知道了！”展昭一个点头，放心中的疑虑，便随王朝一同入了书房。
　　孰不知隐在黑暗中的白影，至始至终都从未离去。

　　“展护卫，你怎么看？”包拯看着展昭眉头紧锁的样子，开口问道。
　　展昭心中思绪白转，沉思片刻便下了结论道：“以下官看来，这怕是白玉堂的投石问路之计。以这张纸条扰乱我等，若是我等沉不住气，查看三宝，白玉堂便会顺之找到三宝所在，从而取之。只需按兵不动便可。”
　　包拯点头赞同道：“本府也是这般认为。这锦毛鼠心思细密，只怕这一计乃是让我们自乱阵脚，方才有可循之机。”
　　公孙策在一旁听到二人所谈，不由叹道：“这锦毛鼠武艺高强，又擅用计谋，若是能为大人所用……”
　　“白玉堂……”展昭话语未明，却听到门外张龙一声大呼：“包大人！不好了！三宝被白玉堂取走了！！！”
　　展昭心中顿觉一惊。

　　“二哥！二哥！”韩彰迷迷糊糊地被推醒，微合的眼中还有不少醉意。
　　白玉堂取出一颗药丸，直直拍入韩彰的口中，那是闵秀秀为好酒的白玉堂特制的解酒丸。韩彰将药丸入肚中，顿觉神智清明几分。
　　“五弟，你这是怎么了？”韩彰借着烛光看清白玉堂一个包袱在背，一副奔波之样。
　　“当然是离开开封。”白玉堂递过一杯热茶到韩彰手中。
　　韩彰有些回不过神：“去哪？”
　　“自然是回陷空岛。”白玉堂在烛光下笑得狡黠，“回去守宝待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