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玩一发综穿》__瓶子

16、B05、回溯

　　教育完小朋友之后，张子琳火急火燎地离开了现场。截止目前为止，她已经完成了两个半任务——搭理洛晔算一个，送张子珩去医院算一个，和毛团玩游戏算半个。是的，这个坑爹的支线任务全系列做完才算一个，并且现在任务还没有结束。装了半天成熟稳重的大姐姐，她心里憋得慌，又想到接下去还要和毛团那个刺儿头接触，她头疼。她对可爱懂事可以交流的小朋友一向宽容，对那种固执己见的类型就敬谢不敏。毛团显然不属于前者，它不太懂事，和人交流有点障碍，态度也不好，但好歹没做过惹她厌烦的事，勉强应付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出了医院，张子琳一溜烟跑进附近的奶茶店，点了一杯金桔柠檬，坐在吧台前安逸地吹冷气。
　　毛团的事情她只猜了三四分，毕竟涉及非日常，难以用常理解释说明。它或许有什么机缘，像是祖宗庇佑或者神明显灵，有幸体验一把灵魂出窍+附身的灵异套餐活动。它可能本身不善言辞又体弱多病，没有朋友，家人不够关心，所以打心底里渴望来一场集友情、努力、胜利于一体的冒险之旅。
　　也可能不是。
　　但这些都不是她在意的，她迫切希望确认的只有一件事——电梯外那声咳嗽是不是苏瑾的。虽然现在苏瑾不认识她，那个人也可能不是苏哥哥，但是碰见了，她就忍不住想要探究，想要靠近，这是人之常情。
　　这里依旧是H市，与苏家隔着几个市辖区，勉强算是分隔两头，不属于苏瑾的日常活动范围。除非是有明确的目的，否则他不会闲逛到这边。也没听说他有朋友住这在这片啊，或者是来看老师的？
　　这个问题显然一时无解，张子琳有些泄气，单手撑住下巴，心下叹道，要是能再遇见就好了。
　　“金桔柠檬好了！”吧台里的小姐姐略抬高声音说道，“打包还是打开？”
　　张子琳坐直身子，应了一句“打开”，结果和旁边一声“打包”撞在了一起。
　　小姐姐飞快地补充说：“不好意思，32号的金桔柠檬，是哪位的？”
　　张子琳低头确认了一下自己的号码，对小姐姐笑了笑：“抱歉，我答早了。”
　　小姐姐回她一笑，利落地将饮料装袋，双手递出：“您的金桔柠檬，请拿好。”
　　那位客人接过袋子，又将装着冷饮的杯子取出，插好吸管，再推到低下头发呆的张子琳面前。
　　眼前冷不丁挪过来一样东西，张子琳恍神，疑惑地侧过头，就见那个据说是低血糖晕倒在公交车前的张家哥哥正低头看她。
　　见她的视线投过来，张子珩露出一个生硬的笑，算是打招呼。
　　张子琳把饮料推回去，冲他扬了扬手里的小票：“下一个就是我的了，不用让。”说罢，收回视线不再看他。
　　张子珩吃了闭门羹，没好意思开口强行搭话，手指搭在纸杯外侧，无意识地打节奏。
　　耳边轻轻的打击声令张子琳感到一丝奇异的轻松感，她转动眼珠子往旁边一瞥，发现身边人的小动作，没来由地心情一好，勾起了嘴角。
　　“随机任务：与张子珩交换联系方式。”
　　仿佛是监测到了她脑内的放松信号，视野中浮现出了字迹。如果早个几秒，她怕是不乐意完成这个任务，来得真是巧。不过很快张子琳又发现另一个问题——她没有手机，难道要交换家里的座机号码？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为难，浮在空中的汉字扭曲了一瞬，形成新的字句：“随机任务：取得张子珩的联系方式。”
　　这是叫她去要手机号呢。张子琳好笑地想，自己像是一个搭讪菜鸡，被推搡着去做一次实践，幸好对方算是旧识，也不讨厌她的样子。不过她没有立刻和张子珩对话，而是等到自己的金桔柠檬好了，让小姐姐打了包，才把袋子搁到他面前，在他惊讶的目光里，笑着开口：“我看你好像不是买给自己喝的，那咱们换一下吧？”
　　张子珩的那杯金桔柠檬是给妹妹点的，原本打算打包带走，却意外发现张子琳也点了一杯。他出于一点不好言明的心思，将自己点的冷饮让给她，但被拒绝了，一时间他有点失落，有点尴尬，还有点懊恼。没想到这会儿峰回路转，张子琳主动和他说话了，他忙不迭地点头，重新将冷饮推到她面前。这次她果然接受了，捧住纸杯低头含住吸管。淡金色的液体顺着吸管往上爬，飞快钻进有些干燥的双唇中，滋润干涸的口腔和咽喉。白皙的颈部一起一伏，连带着黏在上边的几缕零散的发丝微微摇曳。轻微的吞咽声连续钻入耳道，撞击鼓膜，在脑内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令他心神恍惚。
　　张子琳渴得不行，不久前吃的那个小香梨所提供的水分完全不够，一口气喝了大半杯冷饮，才勉强压制住渴意。她意犹未尽地又吸了两口，松开吸管，向旁边一瞥，撞见了对方有些发直的视线，于是眉毛一挑，问道：“怎么了？”
　　从那张扬的神情里找到属于过去的熟悉感，张子珩笑得有些怀念：“你还像小时候一样……”
　　张子琳却道：“不像吧，我现在这么胖呢。”
　　不知是哪个词刺激了他，张子珩的笑容一瞬间冻结了，他似是被勾起不好的回忆，脸色微微发白。
　　张子琳没明白她的话哪里有问题，从吧台上的零食盘里摸了一颗糖果递过去，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张子珩没推辞，低头剥糖纸掩饰自己的失态，只是手上笨拙的动作暴露了他的心神不宁。
　　“你还好吗？”
　　张子珩用舌头将嘴里的糖果拨到一边，答道：“没事。”
　　顿了顿，他问道：“我看你穿的是十四中的校服？”
　　“是，我昨天刚高考完，算是毕业生啦。”张子琳看着他身上的同款校服，说，“咱们是校友？”
　　“嗯，我毕业两年了。”他紧接着解释说，“高中同学聚会，约好了一起穿校服回母校。”
　　张子琳点了点头，对这番说辞不置可否，半开玩笑地转移话题：“你一个年轻力壮的大小伙儿，怎么还低血糖了？”
　　“早上事情有点多，没顾上吃饭吧。”张子珩含糊道。
　　张子琳闻言又抓了一颗糖抛过去，说：“装点甜食在兜里，还能顶点用。”见他当真乖乖把糖塞进口袋，她表情微妙地含住了吸管。
　　又聊了没几句，张子琳的冷饮见底了，于是她起身准备离开。张子珩见状跟着站起来，走在她后头。
　　被店外的热风一吹，张子琳哆嗦了一下。她伸手指了一个方向，说：“我走这边回家，你呢？”
　　张子珩忙道：“我和你一起走，刚好顺路。”
　　二人隔着陌生人间的距离一道走了一段路，然后在张子琳家的小区门口道别。临走之前张子珩又叫住了她。
　　“张子琳！”
　　张子琳扭头看去。对面的人又露出了生硬的笑容，不抱希望地问：“能留个手机号吗？”
　　张子琳对着他忐忑的脸遗憾地摇摇头：“不能。”
　　那不像样的笑也维持不住了，张子珩神色黯淡，低声说：“嗯，行，那就……”
　　“我还没买手机呢。”她又说道，“家里的电话你要吗？”
　　张子珩面上一喜，正要答应，却听她话锋一转：“也不太好，还是不要了。”
　　他心下一沉，想说家里电话也可以，想劝她改改主意，又听她说：“我不喜欢打电话，还是加个扣扣吧。”
　　张子珩被这一波三折的发展弄得心情七上八下的，生怕她又变卦，满口答应。
　　“可是……”张子琳为难地开口。
　　“怎么了？”张子珩紧张地追问，“家里限制你碰电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