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无可救药》向*然

19、第十七章

　　“你准备带些什么？”我和锦书在超市闲逛，我们准备买些东西去看望他爷爷，大过年的总不能空着手去吧。至于交换生事件，早已被我抛掷脑后，什么方林，柳暮初，通通不去管他。我想着自己那么怎么那么傻就答应了锦书，跟他回去看他爷爷……这是见家长吗？
　　“这个？”我拿下放在货柜上的营养品，翻过来细细看。
　　“你别那么紧张。”他抢下我手中物品，放回货架。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买，两手空空啊。”
　　“怎么是两手空空，我不是带你回去了吗！”
　　“啊？”我惊呼，“那我带什么？”
　　“你不是带了我么！”
　　这明摆着作弊吗！“这怎么可以！”
　　“唐唐，爷爷看见我们回去就很高兴了，他什么都不缺，买东西只怕画蛇添足。”

　　在我坚持下，出发的时候我们还是带了两桶蛋白粉。这个，总不是画蛇添足了吧。
　　车子驶在宽阔的高速公路上，速度带来的疾风在窗外呼呼直响。锦书开车，租来的车。
　　“你有驾照？”我坐在副驾驶位置，看着窗外苍凉景色，到底是冬天了，挡不住的萧索。放眼望去，灰蒙蒙一片。
　　“高中毕业就考了，没什么机会用到就是了。”
　　“那你认识路吗？”我不禁有些怀疑。
　　“这个是摆着好看的啊！”他指指了放在车头的GPS。
　　科技发达就是好啊，即使是第一次去的地方，也不必担心迷路。
　　“路还远，你睡一下吧。”
　　“嗯。”我闭上眼，听着耳边轻柔音乐。是这首，我不禁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一天一天越来越无可救药
　　一生一次爱你到无可救药
　　我才慢慢体会到
　　幸福是被爱的人需要”
　　手被人紧紧握住，我睁开眼，看了看正在专心开车的锦书，也用力回握了一下，十指紧扣。

　　颠簸感忽然消失，我本来就只是浅眠，一下就醒了过来。
　　“到了？”我看向窗外。这是……一幢独立的别墅，三层高，不是特别华丽雄伟，但是占地很大，看得出不是新建，反而有些年代，露出些陈旧味道。而现在停车的位置，是别墅门口的广场。院子大门应该是过了。
　　“嗯，下车吧。”他拉下手刹，开门下车。
　　我也打开车门，跟着下车。视眼立即开阔了，我细细打量周围。
　　高大的树木环绕了整个别墅，规划的整齐而秩序。黄色的爬山虎爬满了侧面的整面墙，几乎把窗户都挡住。如果是夏天，一定会很漂亮，但此刻是冬天，就显得有些……萧索，或是……寂寞。站在门前，我反而看到的很局限，只是周围的一些树木与眼前的别墅，至于全貌，却是一无所知。
　　这是锦书爷爷的产业？我一直只知道锦书家世不错，但究竟是什么情况却不清楚。我只是知道他母亲会定期汇钱给他，而他却凭着全额的奖学金，日子过得倒也滋润。
　　一个老人打开门，从台阶上走下来。
　　“小少爷，”他提过放在地上的行礼，“你回来了！老爷在大厅等你们好久了，快跟我来吧！”
　　“好。这是管家忠伯，跟着爷爷很多年了。”锦书牵过我，跟在他后面。
　　“锦书……”我走在他身侧，用力握住他的手。
　　“没事，有我在。”他似乎感受到我的不安，转头看我。
　　“嗯。”迎向他坚定目光，我觉得身体瞬间注入了力量。锦书既然会带我回来，也一定是有把握的。他不舍得我难堪，这点笃定我还是有的。

　　跨进主楼，一股温暖立刻包围我们，我们对视一眼，迈步走进。
　　一个大大的壁炉出现在我眼前，火正烧得旺盛。正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壁炉旁边的躺椅上，躺着一个人。锦书松开我手，轻轻走过去蹲下，在他耳边轻轻唤了声，“爷爷。”
　　那人缓缓睁开眼，“锦书，你回来了。”续而温和的笑起来。
　　“是啊，带了个朋友回来，”锦书看向我，我立刻会意走过去蹲下，“爷爷，这是唐逍。”
　　“爷爷，你好。”我微微颔首，却不知道这样称呼是否合适，但我也找不出其他更合适的称谓。我有些紧张的看着他，手心已密密渗出汗来。
　　“好，你好！”他看着我，眼神友好而温暖。“一路上辛苦了，赶紧坐吧。我们锦书脾气不好，性子急，你可多担待点！”
　　“好。”我嘴里答应着，眼睛却瞟向锦书。我心中的不安紧张此时已经消散无迹，爷爷的友好让我心情愉快。
　　“爷爷，你怎么可以在他面前说我坏话，万一他跑了，你拿什么赔我！”锦书抱怨着，把爷爷扶起来在一旁沙发坐下。
　　“来，唐逍，喝茶。”爷爷指着忠伯刚才端过来的茶水对我说。
　　“好。”我自己端起一杯，好暖，我虽然不渴，但暖手的效果很好。
　　“锦书，你快毕业了吧？”爷爷与一旁的锦书说话，“毕业后有什么打算？”
　　“我还有一年呢。”锦书说。
　　“那也快了，你可以开始考虑了。”
　　“嗯，我知道。”
　　“唐逍，晚饭想吃什么？让忠伯准备。”爷爷转过头来与我说话。
　　“我？”我有些受宠若惊，“我无所谓，有什么吃什么。”
　　“咖喱鸡。”锦书在一旁插嘴。
　　“好，阿忠，咖喱鸡。”
　　“好的，老爷。”忠伯答应下来，出去为我们准备晚餐。
　　“锦书，这次回来，准备陪我多久啊？”爷爷又回过头问锦书。
　　“这次可以多住几天。”他的目光看向我。是啊！为了配合他的“回家”计划，我早早就关了店门，放小真他们回家过年。“爷爷，我先上去收拾一下行礼。带唐逍到处转转，熟悉一下。”
　　“好，你们去吧，”爷爷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一本书，书是合着的，在我们来之前他应该就是在看这本书。“唐逍，不要拘束，把这里当自己家。”
　　“好。”我点头答应着。

　　“早叫你不要紧张吧。”锦书提着行李带我上楼，“爷爷很开通，也很好相处。”
　　“他……知道我们？”
　　“嗯，”他在二楼的一个房间前面停下，拧开把手，推门进去。
　　随着古老而沉重的开门声，在我眼前出现的，是很宽敞的一个空间，整洁而幽静。我走进去，拉开窗帘，外面还有一个小小的露天阳台。我拉开门，走了出去。
　　阳台下面，就是大门，我看见我们停在楼下广场的车。从这里看出去，视野更开阔，我几乎可以看见这栋房子周围的全貌。
　　“这是在山上？”我指着远处，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山上的别墅？那该值多少钱啊？
　　“半山。”锦书走进来，双手环上我腰间，脑袋靠在我颈窝。
　　“你爷爷很有钱？”我问出口才知道自己问得有多傻!
　　“是啊，”耳边是锦书低沉笑声，“而且比你想像的有钱。”
　　“哦。”我看着远处，不再说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才五点多，却几乎黑透。整个树林笼罩在暮色之中，墨色浓重。耳边的风“呼呼”直响，呼啸着带走我体温，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进去吧。”锦书感受到我在发抖，把我拉了进去。
　　“我睡哪？”我坐在床沿，摸着触感优良的床单。素净的白，是我喜爱，只是在这样的冬天却感觉有些寒冷。
　　“这里。”锦书指了指我坐着的大床。
　　“那你睡哪？”
　　“这。”他又指了指我坐着的大床。
　　“我们？”今天太多惊讶，我有些负荷不来。
　　“唐唐，”锦书在我身边坐下，手环过我肩膀，把我拉向他怀中，我放松身体，整个靠了上去。“我从小就跟着爷爷生活，他很了解我，对我也从来都很放心。”他顿了顿，我在他怀里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从他语气却直觉他在怀念什么。“爷爷，一直都是个开明睿智的人，而且自从我父亲走后，他对人世间的情感看得更为通透，他从未勉强过我任何，所以我才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生活。他只是告诫我，做人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衡量别人，要心胸宽广真诚以待。而感情，一旦认清，就要牢牢把握，千万不要因为‘尊严’或者‘骄傲’而错失。他说，人这辈子，能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并与之相守，非常难能可贵。”他松开我，看向我眼睛，“所以，唐唐，我们一定要珍惜，也一定可以很幸福。”
　　“嗯！”迎向他坚定眼神，我也是如此认为。
　　我们一定可以幸福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