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9、再见梦境

　　回到B市，苏素退掉了他的公寓搬进了林涵的家，也开始了为期一年多的同居生活。
　　林涵果真学起了煲汤，每天换着花样给苏素做，技术也越来越好。
　　苏素的饭量不大，也不喜欢吃蔬菜和水果，林涵就打成蔬果汁给他喝。苏素渐渐不再那么苍白，虽然并没有胖多少，但居然在迈进20岁大关后又窜了一窜，长到180CM，这让林涵开始恐慌，果然年轻就是有潜力，看着日渐长高的苏素，林涵道：“天，你真的长高了，我就说现在抱你越来越困难了。”
　　苏素轻轻一笑：“那要不要换我抱你呢？”
　　林涵立刻把头摇得像泼浪鼓。
　　苏素转过头：“你以为我想抱你啊，这么大只，这么重，抱都不一定抱得动。”
　　林涵抱住正在穿衣服的苏素：“别走，我还想和你……”
　　苏素推开林涵：“今天是毕业典礼，我还想走着去学校呢。”
　　林涵道：“好快，你居然都要毕业了。”
　　苏素看着林涵无奈地说：“你失忆了吗？林少爷，我昨天才跟你说过。”
　　林涵笑笑：“我只知道还有十天就是我们认识两周年的纪念日了。你说想怎么庆祝啊？”
　　苏素从冰箱里拿了牛奶，倒了半杯，咬了一口吐司：“随便啦，我再不走迟到了。”一口把杯中的牛奶喝完，吐司却丢在桌上。
　　快步走到门口开始换鞋，林涵说：“吐司又不吃完，牛奶还喝冰的，是不是想胃痛啊？”
　　苏素说：“大夏天的没关系了，拜拜，晚上我不回来吃饭了，约了小琦和建军吃饭。”
　　林涵说：“好的，你昨天也说过了。”
　　出了门，天气很好，苏素的心情也不错。终于毕业了，工作也蛮顺利地找到了。正好有B市一个化学研究所招实验员，他和秦建军都通过了面试。下个月就能去上班了，一切还都挺顺利的。小琦也考上了B市的另一所师范大学，正为作一名教师在努力学习。
　　毕业典礼倒是很快，大家穿着学士服照相留念一上午也就够了。中午，他帮着秦建军一起搬宿舍，秦建军家庭条件一般，一直都是住在宿舍里。
　　他东西并不多，但搬起来也挺麻烦的，林涵给他买了一辆不扎眼的克鲁兹，这样他出行也会方便很多。林涵这几年接手了公司的很多业务，也忙了很多。他的公寓离学校又远，他不想让林涵再花时间送他。
　　因为有车，所以帮建军也是理所当然。建军新找的房子离研究所不远，条件也很一般，苏素帮建军搬好又收拾了一下午，终于像个家的样子了。
　　“谢谢你啊，苏素，要不是你，我不知道得弄到什么时候呢。”
　　苏素擦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说：“不客气啦，都是朋友，以后又是同事，何必这么客气呢。对了，小琦什么时候下课，咱们好去接她啊。”建军看了一下手机：“再休息一会儿吧，还早，再过半个小时再去也来得及，我给你倒杯茶。”
　　苏素说：“不用，我不喝茶，白水就好了。”
　　建军说：“好。”
　　苏素静静地喝水，一时气氛有点僵。建军说：“小琦其实有些地方和你蛮像的。”苏素笑说：“是啊，我们是亲兄妹啊，不过她长得像爸爸多一些，我更像妈妈，小的时候，也有人说我们并不太像。”
　　“嗯，有些话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建军说的吞吞吐吐。
　　“怎么了？”苏素说道：“难道是你家里有什么困难？”
　　建军忙摆手说：“不是不是，是……”他像是下定了决心：“我前些天跟小琦表白了，嗯，她答应跟我交往了。”
　　苏素一时惊呆，转而笑：“不会吧，你们两个？”
　　建军认真的问道：“你不会不同意吧？”
　　苏素笑了：“怎么会，小琦也不小了，谈恋爱也是正常的。如果对方是你，我更加放心了，建军，我这一生的第一个朋友就是你，因为我觉得你是值得信赖的。”
　　建军说：“太好了，小琦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呢。”
　　苏素说：“她是我最宝贝的妹妹，你可不许欺负她。”
　　建军忙说：“当然，你大可放心。”
　　晚上，他们一起吃了晚饭，因为苏素很挑食，所以他选了一家他还算满意的日本料理店。日本料理的量都很小，盘子就超多。建军面前堆了一堆盘子，仍在不停地吃。而苏素只吃了几碟就停了下来，小琦说：“哥，你还是吃这么少？”
　　苏素说：“嗯，我一向都是吃一点就饱的，没事，晚上回去林涵会做夜宵，他最近煲了一个什么猪脚汤，味道还不错。”
　　小琦看向建军：“你看，人家林涵对我哥多好，你也要学学啊。”
　　建军傻笑起来：“我原来都是住宿舍，没做过饭，现在自己住了，就好好学习厨艺，等练好就做给你吃。”
　　苏素说：“其实，我也会做些饭的，你可以向我讨教一点。”
　　小琦说：“别听他的，他就会煮些清水豆腐，白米粥，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吃斋念佛呢。”
　　苏素说：“那就让林涵教喽。”
　　“更不行，他那个是超级长肉的配方，学来了我的身材就麻烦了，你看我哥，这小身板都吃成现在这样了。我本来就是黄金身材，要是胖了就惨了。”
　　建军说：“那我还是照菜谱来学吧。”
　　“哥，一会儿你还去酒吧吗？”
　　“嗯，去吧，不过现在我只唱几首就好了，清姐也找了其他的驻唱，我就是帮他暖个场。”
　　“还不是林少爷怕你累坏了，都受不了他了。哥，他怎么会对你好成那样，还是一个天之骄子呢。”
　　“好了，就没听你说过林涵的一句好话，晚上你跟我一起还是先送你们回去。”
　　小琦说：“我去不了，我明天还有课，不想挂个黑眼圈。”
　　“建军呢？”
　　“我也不去了，我也是早睡早起的。”
　　饭后，苏素把他们分别送回去，又驱车去了酒吧。
　　下了车，苏素走到门口，却发现酒吧一片漆黑，难道是停电了，一推门，门却是开的。苏素边走边问：“有人吗？”一进去，就有浓浓的花香，突然远处亮起了一点烛光，照亮了一地玫瑰花，不知道有多少，满满的，看不见地板，烛光在渐渐增多，酒吧也能看得清了，林涵推着一个多层的蛋糕出来，苏素一呆，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林涵笑而不语把蛋糕推近，蛋糕上面用彩色的奶油写着：“恭喜毕业，二周年爱情纪念。”
　　苏素说：“不是还有十天吗？”
　　林涵双手合十说：“对不起，我明天就要去美国了，那边出了点急事，应该赶不上二周年纪念日了，所以，提前合并到你毕业典礼一起过吧。”苏素叹了口气：“那好吧。”
　　林涵环抱着苏素的手说：“不要失望哦，一起切蛋糕吧。”刀子刚刚碰上蛋糕，所有的烛光都灭，只有远处被射灯打到的地方亮着，是一架钢琴。苏素放下刀，走过去，是一架STEINWAY的钢琴，售价过百万了，曾经和林涵一起去看过，但从没想过买下来。
　　林涵走过来说：“送给你的，我知道你很喜欢。”苏素说：“其实你不用这样破费的，我又不是专业的钢琴演奏家，配不上用这么好的，你退回去吧。”林涵说：“我说你配你就配，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要是退，就是不给我面子。”苏素犹豫了一下说：“谢谢，林涵，我觉得亏欠你好多。”林涵说：“不要说这样的话，你才是我的珍宝，我爱你。”
　　这时，灯亮起来，曾清和酒吧的调酒师，服务生出来。曾清说：“好了，要甜蜜回去再说，现在是HAPPY的时间。”这时小琦和建军居然也出现了，他们早就知道这个计划，只不过都瞒着苏素罢了。
　　那天晚上苏素很开心，他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他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一起喝酒，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每个人都很开心。他也是，喝了许多酒，吐了又喝，喝了又吐，最后醉了，那是他这一生最第一次喝醉酒。他的太多第一次都属于同一个男人，这是幸运还是不幸呢，那时，他觉得是幸运的。
　　因为醉了，他并不知道林涵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醒来时就只看到一张纸条，就如他平常留给他的一般，写着普通的句子，不过是早餐在哪里，记得吃之类的。具体是什么，他也记不清了，因为他后来把他撕了，他唯一留给他的支言片语，后来，他后悔过，却也无法挽回了。
　　他很后悔，为什么要醉，为什么那最后的相聚是这样的模糊，如果不是那个价值连城的钢琴，他几乎不相信那晚的幸福。
　　当时间一点点的流渐，许多记忆也变得不再清楚了，可以本来模糊的这次相聚，却越来越清晰，他说：他是他的珍宝，他说：他爱他。可是，这些话，现在看来是有多可笑啊。言语永远是虚假的，写的字也是虚假的，那什么是真实的呢。
　　谢谢你，林涵，你给了我一个梦境，让我可以偶尔在梦里沉醉，在梦里幸福。
　　对，是谢谢，我并不恨你，我无法恨你，因为我太过爱你。
　　-----苏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