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10、新的生活

　　三年后，B市最大的体育场整齐地喊着“Encore，Encore”人气组合“元素”正在开演唱会，偌大的体育场连看台都是满满的人，其受欢迎的程度可见一斑。但舞台的灯却未因这呼声而再次亮起。
　　“你感觉怎么样？安可曲其实唱不唱都没所谓的。”染着金色头发，穿着蓝色无袖T恤，浑身被汗水打湿的祁元一边用毛巾擦着汗一边问道。一旁坐在椅子上，双手抵在胸腹间不停地喘息的人，似乎已经没有余力去回答。齐元放下毛巾，对还在等消息的工作人员说：“算了，苏素今天本来就不舒服，能唱完这三个多小时就不错了。放散场音乐吧。”
　　“可是这次巡回都有唱安可，末站回归演唱会没有安可说不过去吧。而且，主办方也不希望因为这种小事，让观众投诉啊。”工作人员又说道。
　　这时，经纪人JUDY带着随队的张医生进到休息室，正好听到工作人员的话：“那如果苏素在台上出了事，主办方就会觉得圆满了吗？观众就不会说主办方只顾赚钱不考艺人身体状况了，去放散场音乐吧，出了事，我担着。”
　　苏素这时终于抬起头，虽然也跟齐元一样大汗淋漓，脸色却白得吓人，没有丝毫血色：“不用，我好些了，可以上台。”他又对张医生说：“张医生，止痛针，谢谢。”
　　张医生看了看JUDY，JUDY叹了口气说：“好吧，反正也不差这几首串烧了，你确定不会晕在台上吧？”苏素伸出一只纤细的手臂给医生，另一只仍未离开胸腹：“不会，只是胃痉挛，打过止痛针就好了。”
　　苏素打完针，又坐了一会儿，然后脱掉披在身上的外套，对祁元说：“走吧，去唱歌。”完全不是刚才那副虚弱的模样。
　　JUDY在休息室听着外面动感的歌声，舒了口气：“还好，苏素还算配合，要是不唱，真不知道怎么向公司交待。”
　　张医生在一旁说道：“苏素这些天都吃不下东西，全靠营养针撑着在上通告。他身体底子薄，也就是仗着年轻，才能坚持这么久。”
　　JUDY说：“我知道，可他们这么红，我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生病，把通告都停了吧。还好这是演唱会的最后一站，我也不想苏素累死在我手里。我正在给祁元谈一个偶像剧，要是能成的话，这三个月祁元可以单独发展，至于苏素，让他休息几个月养养身体吧。你回车上等着，我一会儿让人把苏素送过去，你帮他仔细查查，要是问题不大，就让他回家好好睡一觉。”
　　很快安可曲结束，祁元扶着苏素回到休息室，让他坐下，又给他倒了杯热水。“JUDY姐，一会儿的庆功宴我就不去了，我想陪苏素回去休息。”JUDY有些火大：“你有没有脑子啊，元素组合演唱会后的庆功，一个人都不去，那还庆祝什么，媒体也会来的，苏素过去打个照面就行，你得给我坚持到完场。”祁元点点头说：“嗯，那我们返台再唱最后一首了。”
　　JUDY叹了口气，祁元外形和声音条件都不错，就是头脑太过简单，单纯的有些过头。如果一个人必然不会有好的发展，但和苏素组合就不同了。苏素聪明反应快，应对媒体也是滴水不漏，有创作能力，可以写歌，唱的也还不错。虽然身体有些弱，但这种苍白和单薄与祁元的健康和阳光形成反差，反倒会让不同审美观的粉丝都关注这个组合。所以，当初决定以组合的形式出道，实为明智之举，李慕白不愧是业界的金牌制作人，他选的人，没有不红的道理。这也是她所属的LM经纪公司可以屹立业界10年仍呈上升趋势的原因。
　　“JUDY姐,记者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们唱完是直接接受采访还是先回休息室？”JUDY走到舞台的一侧，他们正在跳一曲动感的快歌，苏素的歌声听不出一丝的气息不足和喘息，她想了想对工作人员说：“嗯，直接让记者去下场的位置等着吧。用通话器告诉他们，采访时可以说苏素是带病来唱的，让他说两句就下来休息，祁元可以留久一些，如果记者问《星星的约定》的事，让他回答还在考虑中。”如果苏素的表现差强人意，完全状态外，那一定会让他多撑一会儿，但是这么完美的表现，我都可以给他打满分，又怎么忍心再让他再多受苦呢。
　　她走到元素下场的通道，那里已经有许多记者拿着话筒，相机和摄像机在隔离线外等候，她接过助手递过的毛巾，站在通道口。在雷动的叫喊声中，音乐停了，然后是“谢谢大家来观赏我们的演唱会，我们会努力的，明年再见。”的例行答谢。随后，两个人从通道下来，JUDY忙递毛巾给他们，小声说：“苏素你身体没问题吧。”苏素点头说：“还好。”JUDY松了口气和他们一起走向记者。
　　“这是巡回演唱会的最后一站了，请问元素还是坚持一年一次巡演吗？”
　　祁元答道：“是的，我们出道三年了，每年只做一次巡回，不过，第一年，只在5场，第二年是15场，这次已经突破了30场了，这里可以看出我们的成长，明年公司计划会考亚洲巡演。”
　　“四个月内开30场演唱会对你们体力也是考验，你们的身体吃得消吗？特别是苏素，许多粉丝都很担心你的健康问题，称最近上节目时觉得你瘦得像纸片人一般，可你继续时长超过四个小时的高强度演唱会，是不是经纪公司太不考虑艺人的身体状况了？”
　　苏素笑了笑，平稳了一下气息说：“其实，开演唱会的目的不止是为经纪公司获利，也是可以面对面和喜欢我的粉丝交流的机会，我觉得能把我的歌声传递给他们，本身就是一件幸福的事。至于我的身体请大家不用担心，我从小就不太强壮，不会像祁元那样会炼出那么多肌肉，不过，我会努力健身的。”
　　“请问接下来，苏素有什么工作计划呢？”
　　“演唱会后，我可能不会出席太多活动，因为新专辑的筹备工作已经开始，我要闭关写歌，希望新专辑的制作人可以多选几首我的歌。祁元好像会有影视方面的工作，这个要问他了。”
　　祁元说：“有一部偶像剧在考虑之中，请大家期待一下吧。”
　　听到苏素的回答，JUDY松了一口气，果然让他接受采访是正确的选择。
　　JUDY说：“采访到此为止吧，各位，如果有兴趣可以参加我们稍后的庆功宴。”然后带着他们离开。等完全看不到记者，JUDY说：“苏素回答的不错，祁元你要多学着点。”祁元点头，说：“那JUDY姐我去换衣服准备一会儿的庆功宴了。”JUDY点头：“苏素我送你去车上吧，一会儿让张医生给你做下治疗，你回去休息。这一星期都没通告。你好好养身体吧，我会让助理LUCY过去照顾你。”苏素答：“谢谢JUDY姐。”
　　JUDY一边扶苏素，一边说：“我其实要感谢你，我没有想到你会这么敬业，慕白说的没错，LM有你，很幸运。”苏素没有回答，似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JUDY扶着他继续走，看着他如纸片人般的瘦弱，靠在身上的重量就涌上一股心疼。把他送上车，交给张医生，JUDY说：“我要回去照看祁元这个单细胞了，你好好休息，这周手机关了也没关系，好好休息。”苏素虚弱地靠在宽大的车座上，回答：“好。”
　　等JUDY离开，张医生帮苏素打了点滴：“你知道自己是在慢性自杀吗？”苏素睁开眼睛：“我真的没有想太多，死或者比生更容易些。我只是在想在现有的生活中找到存活的意义，你觉得我是在挥霍生命，其实我是在享受生命给我的快感。因为我的心在几年前已经给了别人，我老早已经不知道心跳的意义。直到慕白说，你有写歌的天赋，你能够把情感传递给每一个听歌的人，他让我有机会抒发我的情感，宣涨我的情绪，让这么多人喜欢我。”
　　“可是，如果他真的对你好，他不会让你这么累。你只是他赚钱的工具而已。”
　　苏素说：“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三年前，我对他说，我不但要唱歌，我还要红，我要所以看不起我的人都知道，我同样可以有钱，同样可以穿价格不菲的衣服，住豪华的房子，并且是靠我自己的实力。”
　　“你还是太过于偏执了，有时候想开一点，对自己会好得多。这几天我都在去你那里看你，JUDY给了我你家的钥匙，突然见到我不要吃惊哦，我怕吓到你。”
　　苏素笑笑：“不会，我累了，想睡一会儿。”
　　张医生说：“我加了镇静止痛的药进去，这是正常反应，你睡吧，我送你回家。”
　　看着苏素苍白的睡颜，他叹了口气：“一个人年少时候要受的伤，难道要用他之后的一生来愈合吗？真是太过可怜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