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8、真相

　　苏素已经不记得怎么被林涵带回宾馆，他只记得那最初一次的疼痛，这第一疼痛让他以后的日子，想来仍然会心痛，梦如果永远不会醒该有多好，那美好，那甜蜜，都不会结束。
　　林涵是他第一次爱上的人，他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在他出现在他故乡的时候，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爱上了他，或者在更久之前，就已经爱上了。
　　他搂着林涵坚实的背部，承受着他的重量，感受着他的体温，温暖，真的好久没有过的温暖。连那最后到来的疼痛也是一样的温暖。我爱你，所以，连疼痛都带着温度，让人觉得幸福。
　　林涵也是一生中第一次和男人一起，他在摸索试探，他知道苏素一定会痛，因为可以清晰可见他额角渗出密密的汗珠。可是，他知道他停不下来，一旦开始，怎么可能能停的下来。原来和那些女人，他完全是自我为上，没有怜惜地只求释放欲望，而苏素不同，他让他的疼惜，让他不忍害他难过。
　　终于，欲望得以释放。林涵抱着还残留着一丝清醒的苏素去清洗，看着苏素肩上和脚上还缠着绷带，不用问也知道是那一晚他摔下车受的伤。“对不起，那一晚我也喝了酒，我不该丢下你的。”苏素苍白的脸色因刚刚的高潮而染上红晕：“我也有错，太任性了。”林涵仔细地帮苏素清洗干净，用浴巾帮他擦干身体，又把他抱回到床上。苏素体重着实有些轻，这更让林涵心疼：“我会把你喂得白白胖胖，不要你这样，骨头都硌死人了。”
　　苏素当了真：“是吗？都硌到你了吗？”
　　林涵笑了：“说着玩的，你连骨头都软软的，抱起来好舒服的。不过真的太瘦了，都没什么肉肉。”苏素说：“那你就好好地把我喂胖吧，反正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胖过。”
　　当天晚上，苏素给伯父打了电话说见到来找他的朋友了，晚上就在他住的酒店聊天，就不回去了，其实，伯父那五十多平方的房子，多住一个人也是极不方便的。
　　苏素在酒店里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其间被林涵叫起来喝了几次汤，每次味道都不同，他也懒得管，喝完就倒头再睡。
　　醒来的时候，身上也有了力气，脸色也好了很多。林涵正在离他不远的小桌上用手提电脑工作着，见他醒了，就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
　　苏素伸了个懒腰道：“终于睡饱了。”
　　林涵接道：“可不是，已经一天一夜了。”
　　苏素惊道：“这么久？”
　　林涵说：“是啊，不过，看起来精神多了，之前脸色超差的。”
　　苏素道：“也难怪，坐了一天火车，好累的，又手疼脚疼，折磨死人了。”
　　“现在好了吗？”
　　“嗯，至少现在觉得还好。对了，你喂我喝的什么，好像挺好喝的样子。”
　　“呵呵，滋补的汤啊，店员介绍给我的既补元气又养胃，那家店生意很好，我去排队买的，见你爱喝就又买了两次，我回去学了煲给你喝吧，看你气色都变好了。”
　　“嗯，好啊，就是有点油腻的感觉，但那时太累了，也懒得说了，不过总体还不错啦。”
　　“你真不是一般挑食啊，起床换衣服我们去吃饭了。”
　　苏素这才想起自己的行李放在伯父家：“没有换洗衣服啊，我那件脏了，不想穿。”林涵拿出一套崭新的休闲装说：“我已经帮你买好了。”
　　苏素换了衣服，发现衣服的尺寸刚刚好，就像自己试穿过一般。“好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码？”林涵笑道：“你全身上下我都看过了，会不知道你穿几码吗？”
　　苏素羞得脸都红了。
　　林涵拉起他的手说：“走吧，带我去逛逛吧，这是你的故乡，你最熟了。”
　　苏素点头，顺从得跟着林涵出了门。
　　两个人去了最繁华的小吃街，江南的小吃很有特色，一路看一路吃，苏素选了很多，大部分都分给林涵，自己吃的很少，林涵很快就把肚子填饱了，把东西塞还给他：“你也吃啊，都给我。”苏素说：“我也吃不下很多啊，而且这些我原来都吃过了，要推荐给你的。”
　　搞得最后两个人肚子都撑得走不动了。苏素说：“吃饱了咱们就去散步吧，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
　　苏素带林涵来到西湖的边上，已是十点多了，西湖边很安静，轻风吹着湖水，带着水的凉爽和宁静拂在晚上很是舒服。“我原来最喜欢来西湖，其实白天人太多，不喜欢，晚上才好，人少，安静。”
　　林涵跟着苏素坐在湖边的石堤上：“嗯，我从小在美国长大，国内只在B市呆过，不知道中国还有这么美的地方。”苏素说：“中国的美景多了去了，不比你们国外差。但我不喜欢B市，太商业，太浮华，不如我的家乡，美丽，安详。”
　　“那为什么还要去B市？”
　　“不去，怎么能比较哪里好呢？”
　　“苏素，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让我心动的人，所以，我就想，绝对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这次你走，我很慌，是真的，怕找不到你，怕失去你。”
　　“我不会走了，现在我们心意相通，怎么会离开？”
　　“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永不分离。”
　　“永远？永远有多远，是看不到尽头的吧。”
　　“嗯，就是直到我们老了，死了，也不分离。”
　　誓言的作用，大概是在说出的那一刻，让人心安。不是有了它，就会成真的。
　　第二天，林涵陪苏素一起去了市监狱医院看望他的妈妈。医生跟苏素说，她是心病，郁郁寡欢，不思饮食造成的，所以希望他能给她带来希望。
　　苏素心情也不太好，从早上起来就闷闷的，林涵知道他的心情太过复杂，也不好多劝什么，只是安静地陪着他。
　　进到病房，林涵看到一个中年女人躺在床上，右手还挂着点滴，脸色苍白，眉目和苏素有些相像，并不太显老，只是双目没有光泽，又太过瘦了些。
　　苏素轻轻喊了声：“妈，我来了。”
　　那女人缓缓地看向苏素，然后眼睛开始有了光泽：“小素，你终于来看我了。”
　　苏素快步跑了过去：“妈，我来了，对不起，我到现在才来。我只是一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我知道你一直怪我，怪我害得你们兄妹寄人蓠下。可是……”
　　她思索了一会儿：“我真的没有做那些事，你相信我，我什么都没做，你爸爸也是一样。”
　　苏素惊道：“那为什么？”
　　“你爸爸本来让我不告诉你和小琦的，其实我知道的也并不多，我只知道我们被陷害了，你爸爸之前拒绝了一家公司的贿赂，不知道为什么，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抄我们家。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连钱都找出来了，我们根本就没有做过，根本不知道那些钱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家。”
　　苏素被这冲击的事件惊呆了，久久不能说话。
　　“不过，事已至此，我告诉你这件事的目的，并不是让你去查出陷害我们的人，我只希望你能相信，你一直所相信，你的父母永远是那个你所爱的，并不是那么龌龊的人。好好地生活，等妹妹长大了，也不要对她说。她本该是个快乐的孩子，我不想让仇恨害了她。你也是，知道吗？”
　　苏素哭了出来：“可是，妈妈，你什么都没做，他们为什么还要把你关起来，让你受苦。”
　　“小素，你知道吗？知道的越少的人越快乐。我所要对你说的话，已经说完了，你答应我，不要再深究我们的案子，好好地过日子，好好地照顾自己，照顾妹妹。”
　　苏素点头：“我知道了，妈，你放心。你瘦了好多，你也好好照顾身体，别让我和妹妹担心你。”
　　探视的时间很快到了，苏素依依不舍地被林涵拉开出了病房。
　　走在回去的路上，苏素说：“林涵，我不甘心，为什么有人要害我们家破人亡。”
　　“苏素，你不记得你妈妈说的话了吗？他告诉你这些并不想让你去追究什么，而是想让你不再误会他们的品格，她想让你好好过生活。”林涵说道。
　　“可是，她说了，我就很难好好生活了。”
　　“不会的，你有我，我们一起，忘掉这些不愉快的事，好吗？”
　　直到晚上，苏素都安静地吓人，林涵知道他在消化今天听到的，所以也不打扰他。入夜，苏素依偎在他的怀里：“我想了很久，妈妈说的对，如果我一直纠结这件事，我永远也不会快乐。我会努力忘记，努力地快乐的生活。为了妈妈，也为了我自己。”
　　林涵轻轻地吻上苏素的唇：“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可以想通的。我是个外人，始终无法帮你做任何决定，但你的决定，我会全力支持。”
　　苏素说：“谢谢你，林涵。有你在，真好，可以不用自己面对，不会再害怕，也不会再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