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7、心里的事

　　曾清收到短信的时候，正和林涵在一起。林涵昨天晚上喝的有些醉，开车回去倒头就睡了，到中午才醒。醒了就来找曾清，想让她做下情感顾问，今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给苏素道歉。正说着昨天的事情，曾清的手机响起了短信声，她打开看了一眼，把手机放到林涵面前：“看，我说他一定是生气了吧。”林涵看完短信，拿出自己的手机：“那先道歉好了。”结果手机那边已经关了机。林涵说：“不会吧，刚给你发完短信就关机了。”
　　曾清笑笑：“现在的年轻人，气性都不小。下午你去学校接他好了。”她想了想又问：“一直没问过你，你对他是认真的吗？还是看他长得漂亮，只是玩玩罢了。”林涵说：“当然认真的，清姐我说实话你不许笑我哦，我对他是一见钟情的，除了你之外，我只有他。”曾清有些吃惊：“不要告诉我，我之后你就没有和女孩子交往过。”林涵说：“有也不过是玩玩罢了，她们看上的不是我的钱就是我的身体，没有一个是真心的。”曾清又问：“那你怎么知道他不像那些女人呢？”林涵说：“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讨好过我，而且，我爱他，即使他是图我什么，我也不在乎。”曾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你是爱惨了他，那你为什么不说？”林涵说：“在恋爱方面，我几乎一无所知，我不懂得怎么来让他爱我，但我觉得我不能够强迫他，强求来的爱情，我不要。”曾清说：“嗯，确实如此。但是，你知道吗？如果你不说，没有人知道你在想什么，在我看来，你的这个一见钟情应该是误会你的意思了。也好，这次，你把你的心意说清楚，看他的反应，放心，我会帮你的。谁让他是我的傻弟弟认准的人呢？”林涵搂着曾清道：“姐姐对我最好了，我爱死你了。”
　　可是下午林涵自然是没有接到苏素，问过教务处才知道他请假回了老家。他动用了社会关系在学校查到了他的家庭住址，订了第二天的机票去H市。
　　H市是南方的城市，没有北方这么冷，即使是深秋，天气还是很暖和的。走在苏素生活过的地方，看着没有落叶的长街，四季青葱的树，比北方更干净，更美丽。在中国的时候，几乎都是在B市，没有机会去到其它城市像现在这样，悠闲地走在街道上。
　　但他的寻人之路似乎没有像他想像的那么顺利，他来到了学校给他的地址，是一个机关单位宿舍，他按地址上了楼，却发现里面住的根本不是苏素的家人，而且新入住的那家人也似乎不想提前房主的事情。林涵又一次拨了苏素的手机，还是关机状态。
　　他叹了口气，转身下楼，去到院门口的传达室。里面是个60多岁的大妈，正清闲地看着报纸。“阿姨你好。”林涵向她打了招呼。那位大妈见到这位衣着气度不凡的混血帅哥，立刻有了好感，忙站了起来：“小伙子有什么事吗？”
　　林涵问道：“请问住在3号楼2单元301室的前房主，搬去了哪里？”本来满脸堆笑的大妈脸阴了下来：“你是什么人？”林涵忙说：“我是苏家儿子的朋友，多年未见，所以不知道他们搬家了。”大妈看了看周围，周一的上午，院子里也没什么人：“他们家出事了，前阵子房子都查封了，后来这事了了以后，就又住了新的人家。”林涵点点头：“出了什么事情？”大妈看着他犹豫了一下：“这个我不太方便说什么，这样吧，我有他们家亲戚的地址和电话，你自己联系去吧。我这边有什么信件之类的，也都是这样转给他们的。”林涵忙道了谢，记了地址和电话出来。
　　电话留的是一个叫苏玉林的人，不知道什么新地址的联系人不是他的父母。林涵联系了苏玉林，被告知他要上班，只有中午的时候可以有空回家。于是林涵就去到那个新地址等他。这个新址相对原来的要老旧许多。
　　苏玉林是个50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身材瘦小，典型的南方男人。为人倒是热情，把林涵让进屋里。是个简单的3居室的老房子，家具也都很陈旧了，但家里打扫的很干净。
　　他给林涵倒了水：“你是小素在B市的朋友吗？”林涵点头：“我刚好因为工作的原因来这边，也要呆上几天，想让他带我四处走走，要是能一块回B市，路上也有照应。”
　　苏玉林点点头：“小素也是，这次回来也比较突然，他今天去学校看他妹妹了，因为离这里比较远，应该晚上才会回来。要不你晚上的时候再过来吧。”
　　林涵点头说：“那谢谢您了，有句话我不知道该问不该问，小素家里出了什么事？”
　　苏玉林欲言又止，林涵又说：“我跟小素认识快半年了，他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您知道他的个性，有什么事也不会说出来，我怕这样会憋出病来。做为朋友也没有办法开解他，所以也很着急。”
　　苏玉林叹了口气：“这孩子的性格就是这样，从小就不喜欢和人交往，话也少。其实，他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这次他能回来，我想也是放下了一些。他父亲本来是H市的政府官员，母亲是老师，但现在因为贪污罪入狱了，都是十几二十年的刑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想小素也绝不会跟别人主动提起的。不过，我看你还是很关心他的，希望你能够为他保守这个秘密，让他可以安安静静地在异地生活。”
　　林涵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苏伯伯。我晚上会再来找他的。”
　　苏素回到H市，先去看小琦。跟老师也谈了一下小琦的情况，她比原来要文静了，父母的事情也给小琦带来不小的冲击。，小琦的功课也有一些退步。
　　小琦见到苏素很惊讶，然后转为兴奋，飞奔到苏素怀里。苏素的脸色又白了几分，刚好碰到了他受伤的手臂。小琦察觉出苏素的不适：“哥，你怎么了？”苏素抱着左臂说：“没事，不小心摔的，有些搓伤，不要紧的。”小琦看着苏素问道：“哥，你一个人在外地，是不是过的很苦？”
　　苏素笑笑：“没有啊，我很好。”小琦摇摇头：“你不要骗我了，看你这憔悴的样子，怎么会过得好。”苏素说：“刚回来就赶着来看你，昨天坐了快二十个小时的车，好好的人也会显得憔悴了。我真的很好。”
　　兄妹俩中午在食堂吃了一顿无比朴素的午餐。苏素掏出一张银行卡给小琦：“密码是你的生日，我现在生活还可以，里面有五千块钱，你要是想买点什么可以用，不要老是找大伯要钱，他们家也不容易。”
　　小琦点头：“我知道，我现在生活挺省的。”
　　“吃的不要省，你还在长身体，一定要注意营养。钱用完了，我再给你打，我现在打了一份还不错的工，不影响上课，工资也还好。”
　　“我知道，哥你也要好好地过生活哦。”小琦又说：“我前几天去看妈妈了，她现在在医院，变得好瘦好虚弱，我都快不认识她了。”说着，眼泪涌了上来：“哥，你不要怪他们了，我很害怕，我怕妈妈会永远离开我们，其实，他们能活着，就是我现在的心愿，我已经不怪他们了。”
　　苏素拿出手帕帮小琦擦眼泪：“小琦不要哭了，我这次回来就是看妈妈的。我也没有怪他们，只是一时难以接受。现在爸爸妈妈都不在我们的身边，我们要坚强。”
　　在一起的时间过得很快，苏素为了不影响小琦上课，在她下午上课前就离开了。离开时他对小琦说：“你要好好上学，不是说要考B市的大学和我在一起吗？我在B市等着你，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你会成功的，对吗？”小琦眼里含着泪说：“会的，哥，你等着我，我不会让你失望的。我会成为一个优秀的人，让那笑话我的人都闭上嘴。”
　　苏素抱了抱小琦：“我会常给你打电话的，你也要打电话给我啊。”
　　小琦点点头，目送苏素落寞单薄的身影消失。
　　坐着回家的车，苏素的眼泪也忍不住流了出来。跟小琦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不能哭，要坚强。但他毕竟也只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孩子。但在下车前，他已经擦干了眼泪，仿佛只是被风吹红了眼睛。下了车，慢慢地往回走，每走一步，脚都会疼，但他忍着，让自己的步伐稳定，不想让自己怕伤被看见。
　　走到楼下的时候，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他怎么会在这里。与周围建筑不相衬的高贵感觉，黑色衬衣，价值不菲的手表，笔直的西裤，高大，帅气，这样的人怎么来这里。苏素呆呆地站住了，他不知道是该走过去，还是转身逃走，他有些害怕，他怕这一生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而改变，但不能改变的是，看到他那一刻的喜悦，仿佛所有不快乐的事都不存在了，只因为他。
　　本来已经止住的眼泪又夺眶而出，林涵这时也看到了苏素。那个他仅仅二天未见却无限思念的人，单薄的身体松松地穿着一件白T恤，外面套着一个米色小衫，一如往常的干静，迷人，脸上挂着泪水，更让人心疼。
　　林涵快步上来拥住苏素：“对不起。”，林涵的臂力很大，让苏素几乎无法承受。但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安然的承受。这一生沦陷在你的怀里，也是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