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28、回来

　　Lucy买了第二天中午的机票，不逢年也不逢节，离学生放假的高峰期也差个半月，所以机票很好买。被苏素拆穿后，Lucy帮苏素整理行装的时候也有些尴尬，苏素倒是像平日一样，见Lucy对他有些怯意，反而很少见地对Lucy露出微笑。办理出院的时候，医生也说了一些注意事项，类似要多注意休息，合理饮食，少做剧烈运动之类的提醒，也开了常备的药，和常规要按时服用的药。苏素也认真地一一记下了，毕竟身体是最重要的，他回去不是给慕白添麻烦的，而是要帮助他的。小琦的事他也全全拜托给了建军，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没空去顾及小琦，小琦有建军他很放心。
　　飞机上，苏素无例外地身体不适，Lucy很体贴地帮苏素要了热牛奶。“Lucy你为什么会帮Judy？”身体好些了后，苏素问道。Lucy一怔，没有想到苏素会问的这么露骨，她坐到苏素旁边：“其实，我只不过是个小助理，在LM不知道要混多少年才能出头。Judy姐说，如果我站在她的那一边，她就让我做经纪人，这样比助理要强太多了。”苏素说：“那如果Judy在这次战役中输了的话，你可能连公司的工作也会丢掉吧，这个你没想过吗？”Lucy笑笑：“所以说，这就是赌搏了。还有一个原因，Judy姐是我的偶像，也是她让我来做你们的助理的，我之前跟的艺人对我很差，把我当成免费的保姆，经常对我发脾气，我差一点就辞职了，还好Judy觉得我能力不错，跟他有些可惜了，才把我调过来。李总是大忙人，他哪里会注意到这些。所以，我能到这一步，要感谢Judy，她要求我做的事，我不能拒绝。只能跟你说对不起了，元素一路走来也很不易，你跟李总的事情，我也是知道一些的，大家都是情非得已。”
　　苏素叹了口气：“还挺想念你做的食物的，以后就不能再吃了。你知道的，我不会把敌人带在身边。”Lucy点点头：“我明白，大家立场不同，下了飞机，我会把你送到慕白现在住的地方，Judy把地址发给我了，下面可是一场恶战，苏素，好好睡一觉吧。”
　　苏素把自己包裹在毯子里，算是对Lucy的回答。苏素睡得也并不踏实，虽然几乎是一夜未眠，身体已经很疲惫，他觉得自己很淡然，回去帮慕白，是理所当然，可是Judy居然让他回去，这不得不让人生疑，明明自己回去，会让慕白有一个得力的助手，她究竟是打的什么算盘？他一直没有和慕白联系，慕如果联系，慕白是肯定不会让他回来的，如果他需要他回来，一定会打电话给他的。慕白是那种遇到事死抗到底，也不东示弱的，至少在他面前，他都是强大的，没有一丝破绽。
　　苏素和Lucy一起坐上公司接机的车，Lucy报出一个地址，是城东的一个别墅区，苏素没听过，他从来都是在家里等慕白过来，极少去慕白那里。机场也是在城东，所以车程很近，别墅区的物业很严，非业主的车子是不允许开进去，Lucy提着箱子把苏素送进去，里面很大，绿化得很好，初夏的天气，小区里要比外面低个几度。送到别墅门口，Lucy说：“你自己进去吧，李总应该在里面，我不太方便见他，多多保重了。”说完向他摆摆手，便转身离开了。
　　苏素站在门口按了门铃，很久都没有人回应，他想或许慕白出去了吧。他坐在行李上等了一会儿，觉得这样等也不是办法，他记得慕白曾经让他把备用钥匙粘在信箱上面的边角里，这样忘带钥匙也不用太着急。或许他自己也是把备用钥匙放在信箱里吧，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情打开门口信箱，用手摸着上壁，果然，摸到了钥匙。
　　他用钥匙开了门，提着行李进了玄关。玄关放着两双男人的皮鞋，家里有人，而且不只一个人。苏素觉得这一刻特别像电视剧里的情节，他本不是个好奇的人，这一刻不免也有了些许要了解的欲望。他放下行李，脱了鞋子，进了客厅，客厅没人，他上了楼，有一间房间门没有关，里面有些许的谈话声传出来。他其实是松了一口气的，至少不是正在嗨啾的状态，不然他大概不知道会是怎么来反应。他走近，因为没有穿鞋，走路是没有声音的，他后来有些恨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偷偷闯进去，而不是等慕白告诉他，这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偷窥者。
　　谈话声突然停止了，他以为有人注意到了他的存在，他往前走了几步，然后看到开着的房门里，慕白和一个男人吻在一起，那个人是谁他来不及看清楚，就转身逃走，身体要快于思想，飞快地跑回玄关，拿着行李出了大门，轻轻把门关上。就这样离开吗？刚刚看到这样的场面，难道还要像个傻子一样，装作没事的样子再次进去，再去面对慕白和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苏素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想再见到他了。
　　苏素把备用钥匙重新放回信箱，拖着行李费力地往外走。走到门口，保安好心地提醒他：“这里很难打到车的。”他对保安笑了笑：“那请问你这里没有出租车公司的电话，我要叫车。”保安顿时有种被电到的感觉，开始只觉得这个戴眼镜的男孩身体瘦弱还拖着个行李箱，进去小区不久又出来，孤单单的有些可怜，好心提醒他一下，没想到这个苍白的男孩的笑容里有这样的魅力。即使粗黑的框架眼镜和额头的刘海遮掉了他大半张脸。他点了点头，从登记本里找到了最近的出租车公司电话。
　　二十分钟后，车来了，而在这二十分钟里，坐在门卫室里的苏素也调整好了情绪，慕白的花心他早就知道的，他从不奢望他在离开他的这三个多月里为他守身如玉。
　　坐着出租车他报出他在B市公寓的地址，快到公寓时他叫来了家政公司的保洁员，他可以想像这久未住人的房子是什么样子。打开房门，果然整个房间灰尘感巨大。
　　他交待了保洁员更换床单，窗帘，沙发套，擦窗，擦地，总之要一尘不染。“一个小时之内必须完成，如果你干不过来，可以叫你的其他同事一起，总之，我不能等太久，工钱不是问题。”他丢下行李离开，只剩下两个保洁员面面相觑。
　　他很累而且精神疲惫，他等不了太长时间，他绕城环游的过程耗费了太多时间，从现在已经不只是华灯初上，而是已经快十一点了。他从东三环到西四环是闹哪样，而且是B市最堵的时候，他在路上用了三个多小时，他在慕白别墅时明明太阳还未落山。
　　他乘电梯到楼下，出了公寓右转就是一家24小时营业的咖啡厅。他进去要了一份店内推荐甜点和一杯热可可。他差不多一天都在飞机或车上度过，吃的东西还不如吐出来的多，头晕和胃痛也折磨了他太久，他可以想像自己的脸色一定比鬼好看不到哪去。必须要补充高热量的食物，才能让他快速补充体力。
　　吃完面前的食物，感觉力量有一些回来了，连同几小时前的伤心失意，仿佛都好了很多，慕白是不是因为我还不够爱你，所以才可以这样冷静，甚至可以正常吃东西，没有伤心欲绝，不能自已。看了一下表，距离清洁时限还有十五分钟，他叫来服务生：“刚才我吃的甜点叫什么名字？”服务生说：“先生，这个是我们店里的新品，黄桃苏芙蕾芝士蛋糕。”苏素说：“帮我打包一份我要带走。”他有点爱上甜点了，虽然之前他甚至可以说讨厌甜食的，现在却突然觉得他无比治愈，而且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他的胃比之前要好很多，吃的东西也变得广泛。即使这段时间他吃的最多的还是Lucy的清粥小菜，Lucy何尝不是一个可怜的人呢，有些人足够努力却输给了机遇和天份。这一点虽然苏素没有亲身体会，但娱乐圈里，这样的人太多太多了。
　　苏素回到房门口时，刚好到了一小时的时限，保洁员们已经开始把清理出来的垃圾和需要换洗的床罩之类的打包。苏素进去检查一番后，给了领头的保洁员一千块钱：“我很满意，这是工钱。”保洁员受宠若惊地道：“用不了这么多的。”苏素笑了：“剩下的是夜班费和小费，我要休息了。”保洁员接过钱迅速离开了。
　　苏素简单地冲了一个热水澡，换了干净舒适的睡衣，躺进同样干净的床里。休息了一会儿，他起身把窗户关小，初夏的天气到了夜里还是有些凉。用吹风机吹着头发，头发已经短到吹一吹就差不多干透的程度了。
　　慕白，你看我也会照顾自己的，我其实懂得如何做对自己好，但始终都没有这样做。这是因为我还是有所期待，期待有人可以像那个人一样照顾我，那种相似的感觉，就是我想要的，可是我忘了，一个人怎么能够只去索取别人的爱呢。
　　苏素打开行李箱，里面有半箱都是药品，他特别关照医生开了至少一年的药，这样他便不必费心哪种药吃完了，要买新的，离开的时候他就知道，回来就要做好准备。他把药分类摆进卧室的橱子里，拿了几瓶出来放进床头橱里，又拿几瓶放到随身带的包里。做完后，他从厨房净水器里接了杯水，吃了今晚的份量，又找了两片安眠药吃了，总之，得先让疲惫的身体得到休息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