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消失珍妮

25、我会努力爱你

　　苏素睡的时间并不长，大概是认床的关系，到了一个新的地方，总不能睡的安稳。听到楼下有响动，想是慕白已经回来了，他穿上睡衣，又裹了条毛毯下了床，不可避免的头晕袭来，他扶着床架休息了片刻才又站了起来。
　　下了楼，看见慕白正在厨房忙着，心里有些感动，叫了一声：“慕白。”
　　慕白转头看他：“把你吵醒了吗？”
　　苏素靠在厨房的门口摇摇头。
　　慕白没停下手里的活：“给你做点米粥喝，都过了午饭时间了，你胃不好，不能饿太久。”
　　苏素说：“那你做完了吗？”
　　慕白说：“去沙发上等我吧，一会儿就好了。”
　　慕白把粥放进锅里，温火熬着，切了些小菜放进盘里。洗了手出来，就看到苏素坐在沙发上，抚着自己的头发，沉默无言。
　　慕白问道：“在想什么？”
　　苏素很快地回答：“没有，只是刚睡醒有点迷糊。”
　　慕白说：“粥要多熬一会儿才好，我放了些滋补的药材，白粥没什么营养，你现在身体太弱，必须要以补养为主。你胃不好，中药太苦怕更倒了你的胃口，就加进粥里，放心，不会很难喝的。”
　　苏素有些感动：“慕白，你不是没有耐心，最怕麻烦的吗？”
　　慕白把苏素拥入怀中：“我知道，之前我对你并不太好，脾气也大了一些，让你有了不好的印象，我会改的。”
　　苏素笑笑：“嗯，我知道，因为以后我们的关系就不同了。既然吃饭还要等，那不如先把我的头发剪了吧。这样出门连假发也不必戴了。”
　　慕白拿出买回来的工具，帮苏素系好围衫：“想好了我再动手，头发剪掉了再接回来还是挺麻烦的。”
　　苏素闭上眼睛：“剪吧。”
　　慕白早年做过造型师，剪发也是必修的功课，虽然已经很多年没碰剪刀却也胜过一般理发店里的师傅了。随着剪刀的移动，头发纷纷掉落。
　　“你的头发细软，发量也不多，长发其实还是蛮适合你的，如果是短发，就最好不要太短，留一点刘海做一些蓬松感强一点的纹理烫发处理，会显得发量更丰满一些。明天我带你去专业的店里再处理一下就完成了，看一下吧。”
　　解下围衫，苏素睁开眼睛，镜子里的他因为短发的关系，眼睛显得更大，深黑地曈仿佛可以把人吸进去，眉毛的颜色有些淡，隐在额前的细碎的刘海里。没有了两侧头发的遮挡，脸庞的棱角更分明了，五官也更立体，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纤细而修长。
　　“嗯，很不错，慕白你剪的真好，绝对是专业的。”苏素摸了摸后脑：“突然少了这么些头发，头都觉得轻了。”慕白一边清理地上的头发一边说：“你不怪我剪掉你留了这么多年的头发就好。你去洗个澡换个衣服吧，我怕有碎发留在你身上会不舒服。”
　　苏素点了点头进了浴室，用洗发液的时候，习惯性多按了几下，头发却没有原来那么多，头上手上满是泡沫，他打开蓬蓬头冲洗着头发，有一些断发顺着水流下来。他突然生出一些伤感，仿佛断掉的不只是头发，还有他曾经的坚持。难道自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吗？算下来才不过四年而已，就能够忘了林涵接受慕白了吗。是太过冲动了吗？因为慕白对自己的好，就忘记了旧爱，现在这样想，是后悔了吗？他突然有种窒息的感觉，心脏的跳动也不太规律，眼前一阵阵地发黑。他关掉热水，靠在墙上喘息，极力缓解这种感觉，他按着心脏的位置，那里因为凌乱的心绪而无序的跳动，扯得他生疼。
　　不过好在，这种疼痛的感觉渐渐减轻了一些。他打开水龙头，草草把身体冲干净，裹了条浴巾就出了浴室。去卧室找到自己的外套，拿出一瓶药倒出一颗放进嘴里，才发现自己没有倒水，他怕被慕白发现，就含着药从浴室里接了杯水咽下，静坐了一会儿才把头发和身体擦干，换了衣服下楼。
　　这时，慕白已经把小菜端上了桌，“洗了这么久？”
　　苏素点了点头，慕白说：“粥我放在锅里温着，帮你盛一碗吧。”
　　“不用，我自己来吧，你坐吧”苏素进了厨房从锅里盛了一碗粥，端到餐桌上：“你不吃吗？”
　　慕白说：“我出去的时候吃过了，是专门给你做的。都快三点了，也不知是午饭还是晚饭了。”
　　苏素喝了一口粥：“比想像中好喝一些，不过真的是有药味呢。”
　　“这是我跟一个老中医要的方子，调养身体最好了。本来是想把它给照顾你的徐阿姨的，你却急着回H市，我这次过来，除了想把房子过户给你，还想把这方子给Lucy的。”
　　苏素心里又是一痛，刚刚还在后悔接受慕白，慕白却是分手还仍然这样关心着自己，自己到底是有多坏才能忍心伤害这样的人啊。
　　看着苏素只喝了一口就不再动勺子，慕白道：“是不是味道不好，这次太急了，我下次会想办法让药味小一点的。”
　　苏素忙说：“不是的，很好喝的。我刚刚有点走神，对不起。”说着开始慢慢喝粥，渐渐地一碗也就喝完了。
　　“要不要再喝一碗？”慕白问道。
　　苏素摇摇头：“饱了，再吃就难受了。”
　　慕白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那就不吃了，一会儿怎么安排？”
　　“我还是有些累，想再睡一会儿，不好意思我先上去了。”说着，苏素起身上楼。
　　看着他单薄的身体慢慢地离开，慕白轻轻叹了口气。太久没爱了，现在爱了才想起来，爱情原来不只有甜。苦涩的滋味只有爱了的人才知道。他其实早在四年前苏素进公司的时候，就彻底调查了他。当时苏素与林氏继承人的关系非常亲密，同居近两年，双方都是你情我愿。偏偏林氏的总裁介意苏素是个男人，硬硬地将两人分开。
　　苏素这个人看上去冷冷淡淡却是极看重与林氏继承人的感情，所以受伤很重，偏偏他妹妹又出了车祸才不得不进LM出道的。
　　他本来很介意苏素的过往，虽然贪恋他的身体却不想引火烧身。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真真爱上了苏素，爱上了那个他本不愿招惹的人。其实在巴黎，他被拒绝是理所应当的，在对方并未放弃旧爱的时候表白，成功的几率又有几分。但这次却莫名其妙地被接受。他看得出，苏素心里仍然放不下那个人，虽然他极力地想让自己放下。看着心爱的人痛苦也是痛苦的，既然你想放下前一段感情，那我就来帮你吧。
　　慕白上了楼，卧室的门并没有锁，他推开门，看到苏素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缩在被子里。他走过去发现苏素并未睡着，见他进来坐了起来。
　　慕白坐在床边，才发现的脸色不好，比刚才苍白了不少：“怎么了，是不是哪里难受？”苏素勉强笑笑：“有些反胃，我吃完东西后总是这样的。我的胃太懒了，不愿意帮我消化。没事的，我忍忍就好了。”
　　慕白问：“有药吗？吃了会不会好一点。”
　　苏素摇摇头：＂不用，一会就好了，刚刚吃的不多。慕白，马上就过年了，你在哪过？＂
　　慕白帮苏素拭去额角的汗滴：＂就在这里陪你不好吗？你身体不好，建军要顾小琦也不了解你现在的状况，我刚好可以照顾你。＂
　　“那你父母那边怎么办，原来你都是回去陪他们的啊？”
　　“那边有我弟弟一家就够了，我这次从欧洲回来还回去陪了他们一阵，等你身体好了，恢复工作以后，我会抽时间回去的，现在以你为重。”
　　苏素的手握住慕白的手，他的手厚厚的很有安全感：＂谢谢你慕白，我会努力爱你，不辜负你对我的爱。＂
　　＂你能这样说，我就很开心了。＂慕白轻轻帮苏素揉着冰冷的胃部，里面透出的寒气昭示着这个部位的痛苦。他慢慢的用手来温暖，苏素靠在他的怀里，渐渐地呼吸平稳。直到感觉他的胃部温暖柔软，才把他轻轻放到床上，帮他盖好被子。
　　苏素安静地睡着，五官虽无可挑剔，脸上总是缺少血色，没有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的活力，他的心事太重，对他的身体无益，却无能为力。听他的歌，才知道他心中的悲凉和绝望，偶尔的欢快也似乎只是回忆。或许是先爱上他的才能才爱上他这个人的，李慕白一向分得清什么人可以认真，什么人只能玩玩。而他这次着实犯了错了，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又能怎样呢？爱就是爱，失掉理智的爱才是真的爱，所以，这次爱情的冒险，即使只有百分之一的机会，也要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