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贩酒记（原名：花间遗录）》西西里杀手

21、尘埃落定

　　在我大婚的前一天我见到了行渊，时隔五月后，第一次见到行渊。
　　他站在小园中，微微抬起头打量一棵新种的梅树。
　　青衣墨发，风华不减。

　　“师兄。”我说，然后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我让你见到柳氏姐妹的宿命，可是你丝毫没有引为警戒。似乎我们说了那么多次的天理循环，在你看来是个全然的笑话。我问你一句，你不怕吗？”他侧了侧头，我这才发现他困惑的神色。
　　“我很怕。”我看着他，“可是我一想到他也在经历着相同的东西，就不怕了。”

　　行渊最后看了我一眼，如同在我坟前饮酒那种悲凉的眼神。每世的我死后，总是他去葬我，去在我的碑上刻字，去唤一声“芜音”。

　　他走了，这次连背影也没给我留下。许多年后我想起这些，总觉得是一场旧梦。微带艳色的一场梦，可终究是梦，在现实地消耗下，连仅有的一点暧昧也夭折了。
　　醒来，手中只握着一卷浮生，翻看了好几世的一册古书，依然甜意十足。

　　花晚说，同命只能给你们一世的相伴，接下来便要在红尘里各自寻觅，会遇见，也会错过。我十分欢喜，欢喜得可以不计较她微带悲悯的眼神，她不懂，在我漫长的转生中，有一世的相随已经是莫大的侥幸。
　　我愿意，在以后的生命里寻寻觅觅，而不要只见一面的爱情。
　　因为我的一眼不够长，望不到万年。
　　“谢谢。”我说。她根本不买账：“有人替你付了酒资，与我无关。”
　　这人是谁，我没有问。
　　后来我年迈得走不动的时候，懒洋洋地依在顾正清怀里，看到一本求仙杂本里写道“天帝欲将云神之女白乐配与灵君，灵君微微一叹‘凡情皆是劫’，不允。”
　　他是这样以为的，凡情皆是劫。
　　我带点埋怨地笑：“你那年为我种的梅树，至今没开过花。”
　　顾正清已是白发苍苍，却笑得像藏了一个鲜活的秘密。
　　——此篇完

作者有话说

　　当我写完这个故事时，开始想为什么要写这个故事。也许是因为，我很愿意去塑造两个傻瓜，他们执着疯狂，虽然世间总是有太多阻力。我总是写不出萌情之由，但是我有点奇怪地以为，这世间的感情，不总是天雷勾动地火的热烈，而是百转千回的纠葛与磨折。
下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