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herlock/HW]Addiction/成瘾》嗟然

4、第四章

　　一回到了公寓，Sherlock就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电脑，John走进了厨房，不出所料地看见两只大塑料袋原封不动的扔在桌子上，冰冻的虾仁和牛排已经化冻了。John抱怨地嘟囔了一声，将塑料袋里还能挽救的东西一样一样归置进橱阁和冰箱，然后他看到了冰箱里剩饭一点没动的还呆在那里。John无奈地叹了口气，扶着冰箱门朝客厅喊：“Sherlock你昨晚又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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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回应。John抱着急救箱从厨房走回来，看见他已经两天没有吃饭的同居人正紧盯着电脑手指如飞。屏幕荧光的映衬下，Sherlock原本就白皙的脸显得更加苍白，刚才脸颊上还残留的一点病态的潮红已经蔓延到下颌了。John无声地腹诽了一句，坐到了Sherlock身边。然后他注意到了桌子上堂而皇之地躺着几样东西本应该在警察局的东西。

　　“那是证物吗？”

　　“显而易见。”Sherlock头也没回。

　　“……你做什么？”右手突然被粗鲁的拽了过去，Sherlock皱着眉头看着John捣鼓着他的手，John不容反抗的架势让他犹豫着没有立刻缩回去。

　　“显而易见，”John没好气地说，“给你消毒伤口！”

　　John的掌心贴在在Sherlock的手背上，整个手掌覆盖其上，另一只手伸出了拇指和食指，十分准确且果断地撕除了食指上的胶带。他从急救箱里拿出碘棉，以一个医生对待病人不该有的愠怒擦拭着伤口。

　　那伤口的确不严重，血也早就止住了，Sherlock在被棉使劲的擦了足有半分钟后，终于忍无可忍地抽回了手。

　　“行了John！”他又不是小孩子！

　　John“啪”的一声扣上急救箱的盖子，Sherlock可以从John的呼吸频率和余光视线内捏紧的拳头判断出医生此刻的心情不太好，他无动于衷的继续击打着键盘，然后毫不客气地发令：“咖啡，谢谢。”

　　John顿了顿，起身走进了厨房，杯盘碰撞的声音，烧水声，几分钟后，杯子重重地磕在了桌子上，Sherlock正好查完他所需要的信息，转过身子去拿杯子，但很快脸就皱在了一起。

　　“这不是咖啡，John！”

　　“显然，”John端着自己的杯子咂了一口刚泡好的咖啡，然后用下巴指了指餐纸上的几粒药片，“把这个吃了。”他说。

　　“什么？”

　　“把药吃了，Sherlock，你在发烧。”

　　“No way！”Sherlock抗议道，“我现在需要的是一杯咖啡谢谢，收起你这可笑的药丸，我没有生病！”

　　“你需要的不是咖啡，你需要的是喝药，吃饭，然后去睡一大觉！”

　　“不，John，我很忙，我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无聊的事情上！”

　　“这些不是无聊的事，这是你必须做的事！”John不等Sherlock反应，就啪得扣上了电脑，然后将只盛有清水的杯子和药丸一起塞到了Sherlock手里，“Lestrade已经去缉捕嫌疑人了，你的任务暂时完成了Sherlock，现在，给我吃药！”

　　Sherlock看了看手里的杯子，再抬头去看医生，医生毫不畏惧的迎视着他。行了Sherlock，就算你现在立刻扫描了我，再用你那刻薄的嘴说出甚至“你昨天梦到我了”或者“你讨厌那杯葡萄籽茶”这样的话，我也无所谓，你现在就给我，吃药！

　　两个人僵持了一会儿后，Sherlock难得的没有再说出什么讨厌的话来。他沉默地拿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算得上是妥协，但依然没有动那药片，“药会损伤我的感官和大脑，尤其是感冒药。”他丢下这一句，抓起桌上的证物袋就直奔了厨房的试验台。

　　John是个不会轻易放弃的战士，虽然直到睡觉前他也没能说服Sherlock吃下那该死的药，但至少逼得他开始进食了。所以在早上起来时，当他看到茶几上放着吃剩下了半份意面的碗，John心里还是十分有成就感的。

　　Sherlock穿着睡衣蜷缩在沙发上，他一定又做了大半夜的实验。通常情况下如果Sherlock会选择看书、或者做实验来渡过整夜，那他就绝对不会踏进卧室的。John慢慢的走到沙发边，蹲下身看着熟睡中的Sherlock，他卷曲的额发半掩着微皱的眉头，睫毛在下眼睑的皮肤上洒下一片温柔的阴影。他的两只手弯曲着抱在怀里，类似一个祈祷的姿势。熟睡的Sherlock褪下了一身扎人的芒刺，安静无害得就像个天使，John就这样的看着他，心里一片宁静。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此刻正微笑着，而整个房间里，仿佛只剩下钟表在尽职地记录着时光流走的声音。

　　这短暂的宁静很快被手机铃声打断了，John转身拿起茶几上Sherlock的手机，是Lestrade发来的短信。

　　【嫌疑人Peter Huter已自首】

　　John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他转过身想将这个消息告诉他的同居人，就看到Sherlock已经睁开了他灰绿色的眼睛。

　　“凶手自首了，Sherlock！” John由衷的为此感到高兴，“这真是一个好消息！”

　　眨眼的功夫，Sherlock已经翻身而起抢过了手机，他的脸上没有一点初醒后的迷蒙，这让John几乎怀疑他刚才根本就没有睡着只是在闭目沉思。同样的，他也没有表现出凶手被抓住该有的欣喜。

　　“有什么问题吗？”John试探着问。

　　手机又响了两声，Sherlock在看过信息后直接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大问题！”他喊起来，边朝自己的卧室走去。

　　John伸手去捡Sherlock的手机，眼睛还没来得及从Sherlock疾走的背影撤回来，于是他恰好扫见Sherlock正解开了睡衣带，光裸的肩背露了出来。这画面只闪现了不到一秒，随后Sherlock便消失在了他卧室的门后。John回过神，连忙低头去看让Sherlock不安的短信，内容很简单，Lestrade只是描述了一下Peter Huter的外形特征，并很明确的表示，他已经承认杀害Dara Longman——他的女友，并供认了犯罪的全过程。

　　“John，我们得去趟苏格兰场，立即，马上！”Sherlock重新出现在客厅的时候，身上已经换好了衣服。修身的暗纹衬衣束在西装长裤里，他就那么逆着光站在窗户前，任晨曦勾勒出修长匀称的身形。John并没意识到自己在发愣，直到Sherlock不满地冲他喊：“John！快点！”他才像一个训练有素的士兵一样快速的动作起来。

　　苏格兰场的办公大厅似乎永远都要比超市还热闹，报案的，哭诉的，闹闹喳喳的景象直接反应了伦敦的安全指数有待提高。而在一片繁忙中，偏巧Anderson能第一时间发现Sherlock出现在了门口，他几乎是扔掉手里的东西，边奔过去边喊：“嗨疯子，马上就要结案了，你还来干什么？……喂！你给我站住！”

　　Sherlock理都没有理他，径直走向了审讯室，而很快的，第二波的拦截如期而至。“谢谢你的好心帮助，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了，”警官Donovan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张手挡在了他身前，“正在审讯中，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Donovan警官，我对观摩你们业务水平低下的审讯一点兴趣也没有，但你一定会庆幸我出现在这里，因为我要遗憾地告诉你，你们抓错认了，”Sherlock看了下手表，时间并不允许他再多说废话，他挤出一个假笑，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么暴躁，“你花时间在这里拦我，还不如去想想如何提升你们的业绩，从门口信箱的锁扣和碎纸机旁的垃圾桶来看，你们的投诉率似乎快要破记录了。”

　　“听着，怪胎，我不管你胡说些什么，这件案子已经和你没——”

　　“吵什么！”审讯室的们突然打开，Lestrade探出脑袋朝Sherlock扬了扬下巴，示意他进来，Sherlock对一脸愤懑的Sally摊了摊手，领着John走了进去。

　　自首的嫌疑人就坐在那里，在感觉有人进门时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随即又垂下了头颅一脸平静。身高五尺六寸，30岁左右，黑色短发，灰色T恤，牛仔裤。Sherlock静静地看着嫌疑人，然后拿起桌上的口供翻阅起来，Lestrade示意审讯官继续问讯。

　　“Peter Huter，你继续说吧，躲到宾馆的这两天，你还做了些什么。”

　　“……我吃了一些汉堡，在‘汉堡王’买的……还有一些饮料。我在宾馆睡了一整天，中途起来上了厕所，然后….我看到了新闻，你们…找到了她，我睡不着觉，做恶梦…然后我就来了……”

　　他说得断断续续，并不是揭露罪行的紧张，而更像一种带着犹疑的思索。Sherlock玩味地盯着眼前的男人，心里头某个想法蠢蠢欲动。

　　“你——”“你说你是在车里将Dara Longman肢解？”

　　审讯官的问话被打断了，他询问的望向Lestrade，探长半带无奈的点了点头，像是在说随他去吧，于是审讯官闭上了嘴巴。

　　“…….是的。”男人回答。

　　“你一共砍了几刀？”Sherlock两手撑着桌子，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男人。

　　“…很多刀，或许十四刀？我记不清了……我没有数过。”

　　“你先砍的哪里？胳膊？脑袋？还是腿？你是先砍下她的四肢并且均匀的分成了六段儿，然后再去分割她的身子，还是先去割了她的头和身子？”

　　“…先砍的头…”

　　“好的，给我讲讲细节，Peter，慢慢地讲，你是怎么，一刀一刀，分解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