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 卷二 灼热的冻狱》长谷川千秋

8、第八章 谎言

　　“主人，我可不可以拿走点吃呢？那个.. …我要去喂林子里的小动物。他们都好可爱呢。是我的好朋友。”小灵希冀的目光望着我，眼中有些闪烁。
　　“好，你带走吧，晚上的我已经备份出来了。不打紧的。你回来后咱们在一起喝我酿制的百花酒，庆祝一下。”我的眼光黯淡了下来。心中苦笑。现在的你开始编造谎言了吗？是啊，这也许是我的错。是我一厢情愿的留下了你，不让你接触外界。如今已有三年，我不该任性的把你困住。是该到了飞翔的时候了。被束缚在笼中的金丝雀是不幸福的。即便那个笼子是包含了主人无尽的心血做成的。
　　今天的事，其实你大可不必避讳，诚实的告诉我，我是不会阻挠你的。天空任鸟飞，海阔任鱼跃。我这个无聊之极的人你也该生厌了吧。
　　风轻云淡，屋中一时无话。不知何时银狐跑了来，扰了片刻死寂。跳进我的怀中。撒起娇来。我揉着他白如雪的毛发，它抬起头，用舌尖舔了舔我的手指，仿佛是在安慰我。我笑的开心，可是我知道，这个笑容却丝毫未达到心底。
　　只听见磁盘乒乓的声音，并未抬头，也知小灵慌张的跑了出去。也许是怕我揭穿了他的谎言。
　　这个孩子还是太稚嫩了，我又怎可放心让他去飞呢？喟然长叹，放下了怀中的银狐，独自收拾了被打碎的碟子。眸子却不想寻觅那远去的逃避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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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中捧着食盒，小灵有些慌不择路，乱了的脚步，慌了的心神。难道自己说的谎话已经被他所识破？方才主人眼中的神色分明是夹杂了无奈，感伤，与背叛的彷徨。
　　现在自己不禁有些懊悔了。是自己的错，是自己不该骗他，气息有些凌乱，心绪有些纷扰。
　　斜斜的靠在竹木旁，重新布下新的结界。却没有练习半刻，而是愣愣的出神。
　　自己这样做难道是错了吗？只是想拿些冰糕给释岚，毕竟那个男人教会了自己好多本领，也提高了自己长久以来无能为力的灵力。但是自己却自私的不想让主人知道释岚的存在，甚至无耻的骗了他。
　　主人，主人的世界只要有他一个人就好。他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足以可以让仰慕的主人踏出这所谓的【清心庄】，带着他去看看外面的繁华世界。去感知一切世间最美好的事物。他要成为他的唯一，他身前的盾牌，他手中的利刃。
　　从自己出生时就感知到眼前这名相貌惊艳的男子永远不会表白自己的内心。看似温柔有心，其实最是淡漠无情。看似笑意满满，其实最是悲伤满怀。
　　主人的少言寡语，主人的微笑，主人的眼光，从来都是那么的虚假。这种痛苦的笑靥，这种伪装的姿态。仿佛是自己的肉中刺一般，时时刻刻的让自己如坐针毡。自己定要找回主人的真心笑颜，不想再看到那笑中的眼泪。
　　小灵收回思绪，慢慢地打开食盒。里面的碟子中放置着几块温润如玉的冰糕。袅袅烟雾，丝丝冰寒。
　　忽闻一抹熟记于心的气息。便知道了释岚的到来。
　　收了苦涩，换了平时那张纯真的面孔，道“释岚兄，看我今儿个给你带什么来了。”便让出个地方，请释岚坐下，捧出冰糕。
　　“这… …”这不是冰糕吗？释岚暗道。看来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做出这类特殊糕点的人就是他思念已久的人儿——隐瑞。
　　他不喜欢叫他隐瑞，因为隐字姓是那两个帝王的姓氏。所以每次只独叫他一个瑞字。带着熟识，带着亲昵。
　　“呵呵，没见过吧，这可是我做的呢！这个叫做冰——糕——”为了不让释岚起疑，小灵继续编造着他的谎言。如果谎言可以达到自己的心愿，那么这谎言的背后才是正确的捷径。
　　“你做的？”释岚挑眉。审视着面前的纤细身影。
　　眼中的男子确与瑞面貌相同，否则亦不会在初始时认错。但是马上就可轻易发现，他们两个人所散发的灵气和气息并不相同，二人的处事表现也不尽相同。而且名字也不同。如果名字是虚假的话，那么这个名为小灵的男子为何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眼中满是陌生与戒备？还有，在自己的眼中所映射出的只是一个没有故事犹如孩童般清澈的小灵，而不是那个曾经受过彻骨之痛被寂寞冰封的隐瑞。
　　他现在并不想戳破小灵的谎言，因为此时已经找到了渴望已久的答案。相信不出几日便可以找到他所愧疚一生的隐瑞了。不由得释岚有些兴奋。
　　拈起一块冰糕，淡然的含入口中。冰凉的气息犹如幽香浮动，弥漫整个口腔。随着口中的热度慢慢融化，沁人心脾。
　　“小灵，我给你讲个故事可好。”低沉的嗓音，如春风般细软。不是疑问，而是肯定。释岚顿了顿，目光遥遥。并未等小灵应答便自顾的开始叙述，那早已被忘记的往事。今日他便要开始还清所欠下的弥天情债。
　　风吹起如花般破碎的斑驳记忆，云缥缈托起如轻鸿般残败的迤逦流年，眸深远望不到此刻如深般的郁卒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