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季の落雪》NarrateRain

6、Chapter 6

　　Chapter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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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黄昏，在夏家偌大的后花园中，郁氷焲静静的站在喷泉边上，他站得离喷泉很近，已至于喷出来水有些溅到了他的身上。阳光不比昨日的灿烂，淡淡的有种陌生遥远的疏离。郁氷焲就那样的被包围在一圈一圈的阳光中，依然是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眼眸被阳光映进的温柔的颜色，那漆黑的眼底却还是那么的冰冷，让人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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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担心吗？”不知何时，郁酃已经静静的走到了郁氷焲边上。
　　他却一句话也没有回答。

　　郁酃叹息，沉默，是他永远都会保持的一种习惯吧？冰冷，是他永远都会拥有的一种伪装吧？

　　淡淡的，他的一身白衣在有些灰盟的阳光中显得很耀眼“一天没有回去，也许妈妈会气坏了呢。”郁酃静静望向远方。
　　“要回去看看……”郁氷焲终于应声。

　　如果说郁酃的白衣耀眼的话，郁氷焲的黑衣便是夺目。虽然是黑色，却映出阳光的灿烂，夏樱雪在远处看着两个鲜明对比的兄弟。她看着郁酃，心里开心而明亮。阳光忽然从云隙间强烈的洒下，一时间，她竟有些恍惚，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然而，郁氷焲冰冷的黑色背影还是清晰的映进她的眼眸。夏樱雪的心忽然痛了一下，又柔软起来。他……会是她永远的牵挂吧。

　　随后，他们转身，向这边走来。

　　“樱雪，”无论何时，他总是在微笑，“我们有些担心妈妈，想回去看看。”
　　夏樱雪愣一愣，随后又释然的笑道：“回来吃晚饭吗？”
　　郁酃的心又骤然痛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樱雪是在回答自己的问题，眼睛却直直的望着弟弟呢？

　　夏樱雪望着郁氷焲，小心翼翼的望着郁氷焲，她眼中流过一股清新的温柔。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焲？回来吃晚饭吗？”
　　终于，郁氷焲缓缓启齿，“不了。”他眼中复杂的思考着什么。
　　“哦……”夏樱雪似乎有些失望，随即又笑着，“回家确定一下情况之后要记得给我电话哦！”她笑得如同晚霞那般灿烂。
　　郁氷焲望着她，眼底的冰冷缓缓融化，他伸手，有些溺宠的在她的短发上揉一揉，“不会忘记的。走了，自己要当心。”

　　他转身，离开，浓黑的眼底有股孩子气的快乐，冲淡了那股微微的担心。
　　郁酃也淡淡的笑了，他走过去拍拍夏樱雪的肩膀，离开了。

　　夏樱雪看着他们缓缓走向车库的身影。两个修长的身影，郁酃显得较为稳重，郁氷焲却有些单薄，单薄的让夏樱雪有些心痛……她忽然想起中午那个电话，只是个玩笑吧？她拍拍自己的手，乌鸦嘴！焲……才不会有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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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钥匙插进钥匙孔，郁酃转动钥匙，门轻轻开了。

　　白色的地板，肃穆的气氛，熟悉的环境。可是，家里为什么这么安静？安静的令人感到有些恐惧，郁酃忽然发现，家里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的死死的。光线只能隐约投进来一点点。
　　此时，郁氷焲已经找到了开关。他打开灯。忽然而来的光芒使得他们都眯起眼睛。然而，随之看到的景象却更加令他们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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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郁李纳倒在客厅的中间，似乎已经晕了过去。她的身上有多处淤青，额角破了一块，还有血丝细细密密的缓缓渗出。身上也有些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勒过的痕迹。雪白地毯上也染上了几处血迹。

　　“怎么会这样！？”郁氷焲怒斥！眼中涌上一股肃煞的气恼。
　　“氷焲！”郁酃拉住他的肩膀，“快！先把妈妈送到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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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手术室“抢救中”的灯刺眼的亮起。那鲜红如血的颜色让郁氷焲狠狠的握紧拳头。到底是谁！他要杀了他！就算是妈妈有再多的不好，可是，她是他的妈妈呀！

　　然而，却传来的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

　　郁酃下意识的看看手表，已经11：23了。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郁氷焲恼怒的掏出手机，正想狠狠往地上摔去。手，却停在了肩旁。“樱雪？”她怎么现在打电话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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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夏樱雪似乎有些失望，随即又笑着，“回家确定一下情况之后要记得给我电话哦！”她笑得如同晚霞那般灿烂。
　　郁氷焲望着她，眼底的冰冷缓缓融化，他伸手，有些溺宠的在她的短发上揉一揉，“不会忘记的。走了，自己要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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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郁氷焲这才想起，自己承诺了要给她电话的。可是回家之后就是那种情景，一直忙碌着，他给忘记了。
　　她……就一直等到现在吗？
　　郁氷焲的心里忽然涌过一股暖流。

　　他深呼吸，终于接通电话，“喂。”
　　“焲！”传来她有些惊喜有些担心的声音，然后，她又把声音放小，“怎么了吗？我还担心是你们出事了呢，怎么一直不来电话呢？”
　　半晌，他终于道：“我在医院。”
　　“怎么回事？”她压低声音低呼。
　　“妈妈……出了点事情。”他抿紧嘴。
　　夏樱雪诧异的沉默了一会儿，难道……真的是那个电话。“焲，在那个医院？我过去看看。”她的声音不高，却有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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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夏樱雪赶到的时候，医生也正好从病房中走出来。
　　“怎么样医生？”三个人都围上去。
　　医生点点头，“病人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只是需要时间休息来恢复。”
　　一颗大石头落地了。
　　“医生，”郁酃依然皱着眉。“是什么会造成这种损伤呢？”
　　医生也皱起眉头，“按照伤势来看，是被人捆绑起来给打了一顿。就是你们要当心，也许病人和什么人结怨了。”
　　然后，医生静静的走了，雪白的大褂有种飘忽的令人眩晕的感觉。

　　“妈妈有和什么人结怨吗？”郁酃重复着医生的话，更加疑惑不解。
　　郁氷焲摇头，虽然妈妈是个贪钱的人，但是也一向讲原则，应该不会跟什么人结怨的啊。

　　夏樱雪脸色煞白，“会不会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方泸外呢？”
　　郁酃和郁氷焲诧异的转头看着她，“为什么这么说呢？”郁酃疑惑的看着她，她既然这么说，必然有一定的道理。
　　“因为……”夏樱雪脸色苍白，唇瓣轻轻颤着。

　　※……※……※……※
　　这会儿正是中午，太阳好大，所以夏樱雪也懒得出去。郁酃哥和氷焲都在房间里等着吃午饭，夏樱雪就赖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手机却突兀的响起来。
　　“喂？”她接起电话。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雪雪，你……是不是恋爱了？”

　　夏樱雪嫌恶的皱眉，原来是方泸外那个讨厌的家伙，妈妈叫自己“雪儿”，爸爸的称呼是“小雪”，其他人都叫她“樱雪”。只有他会“雪雪”叫的这么恶心！居然还是个声称喜欢自己的家伙。现在，他肯定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监视自己吧，还问她是不是恋爱了。为什么要告诉他啊！！夏樱雪翻了个白眼。等等……如果告诉他也好……那，也许他就不会再来烦自己了吧？

　　于是……

　　“是啊，我恋爱了！”夏樱雪满不在乎的口气。
　　电话那边传来震惊的倒抽凉气的声音。
　　半晌他又问，“他叫什么？”
　　夏樱雪轻哼一声，“听好了，他叫郁氷焲！比你的名字好听多了！”
　　“郁氷焲……”思考的声音。
　　“你们认识多久了？”他开始有些颤抖。
　　“一年。”夏樱雪回答的干脆。
　　“一年？！哈哈哈哈哈……” 方泸外忽然讽刺的笑起来，他笑得甚至有些疯狂，“才认识一年你就爱上了他？哈哈哈哈哈哈……我们从小就是同学，你却……！！我一直都爱着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那么大，从电话传来，更加有种诡异的高音和扭曲。

　　“那又怎么样？”夏樱雪淡漠的说，“你趁早死心吧，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你。”
　　“不可以！！”他的声音更加扭曲，“我不会让他抢走你的！！你只是我一个人的！！”他大声的宣布，“我会……让你们后悔的！！”

　　掐断他恶心的声音！夏樱雪挂掉电话，“神经病……”然后又把这个号码列进手机黑名单。可是！手机居然显示是“黑名单已满！”
　　“黑名单已满？”夏樱雪晕倒，再看一看，可以列进黑名单的200的号码已经列满了。想一想，这些都是方泸外那个神经病打过的电话。

　　天啊！这个美好的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啊……
　　※……※……※……※

　　“会不会……是他呢。”夏樱雪的脸色苍白如蜡纸。
　　郁氷焲沉默了，他的沉默使得夏樱雪的心猛的一沉。

　　郁酃皱眉，素来听说方氏与□□的交情不错，如果这是真的，说不定以后还会有什么行动，所以，大家都要注意才好……

　　雾气涌上眼睛，她死死咬住下嘴唇，“焲……我……”
　　她害怕，她害怕他的沉默，尤其是这种看不出任何感情色彩的沉默。以前，他沉默的时候，她可以耍赖，可以撒娇，可以故意扮的更可爱一些，可是，这次是她错了，的的确确是她错了。如果从一开始接到电话就告诉他们的话……也许，就不会有事了。

　　郁酃依然努力思考着，但是他的眼睛却死死的定格在夏樱雪的身上。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这时，他应该把空间留给他们，可是，脚却像是钉在了地上，难以挪动……慢慢的，他的时间开始凝固，轻轻的，他看着世界渐渐的变成无声黑白。嘴角勾出的略带寂寞的弧度仿佛是在对他自己宣判，没错，有一种爱情，从一开始就是知道结局的……那种深深的，埋在心底的爱啊……
　　可是，如果有如果呢？！郁酃错愕的抬头。
　　他……是会永远牵挂她的吧。在那个初夏的日子，在那家咖啡店里，当他看到满身阳光的她，那个画面就如雕像般永远刻在了他的心底。
　　可是，就算是神，可以忍受这种难过，这种煎熬吗？
　　郁酃渐渐失神，他……不是神，她……也不是为了他而来的人。

　　郁氷焲心底无声的叹息，为什么？即使真的是她的错，都是她不对，他却依然不忍心去责怪她。
　　她始终低着头站在他的面前，泪水无声的慢慢滑落，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她把自己的唇瓣咬得有些发白，她伸出手，死死的扯住他的一个衣袖。

　　半晌，郁氷焲终于抬起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慢慢的，他冷若冰霜的面容被一种奇异的温柔所融化。

　　“以后如果接到这种电话，要记得告诉我知道吗？”
　　没有责怪，没有叱骂，甚至没有一丝埋怨。他的漆黑眼底倒映着她清秀的面庞，映出一种淡淡的却又是浓厚的温柔。
　　夏樱雪怔住，他……为什么没有怪她呢？
　　看着她迷惘的表情，僵硬的身子。郁氷焲轻柔的抱紧她。
　　他轻轻闭上眼睛，把她的面庞埋进自己的胸膛，“我会很害怕你知道吗？”

　　“嗯……害怕郁妈妈会出事吗？”她依然还在迷惘的状态。
　　似乎是为了报复她的“不懂”，郁氷焲忽然狠狠的把她抱紧，“我会担心你知道吗？！我很怕……你会出事……”
　　他深色的瞳孔中沁入孩子的固执。久久没有放开她。

　　夏樱雪似乎才明白了一点，“焲……”她轻声呢喃，“你……不怪我吗？”她的身子渐渐柔软在他的怀中。他静静的叹息了一声，“我是很想怪你，可是……我不忍心……”他眼中似有懊悔的恼怒，又涌上一股淡漠的温柔。
　　她终于安心的在他怀里闭上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沾上了点点泪水，忧伤的，幸福的泪水。

　　“嗯……我想，以后大家是不是应该小心一点呢？”郁酃轻声打断了他们。“原来业界就有传闻，说方家和□□的关系不浅，所以就算公司的业绩每年都没有什么进步，却一直能屹立不倒……”他浅浅咳了一下。眼中滑过某种复杂的情绪，又重新平静下来。

　　郁氷焲却皱起眉，他最近一直都觉得哥哥怪怪的……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只是让他感到奇怪而已。
　　摇摇头，郁氷焲抿下嘴，甩掉奇怪的感觉。

　　“你是说，方家还会有行动是吗？”他静静道。
　　郁酃优雅的眉毛好看的皱起，“氷焲，妈妈的事说不定只是他们的小小警告，下一次……我觉得你的危险会比较大。”
　　“我不担心。”他平淡不惊的语气忽然有种让人心痛的清冷。
　　“我担心！”夏樱雪仰头看他，眼中有未干的泪迹，也有一丝担心一丝害怕。

　　郁氷焲似乎在想些什么，又温柔的伸手，揉一揉她的短发。
　　正欲说些什么，他的手却慢慢僵硬……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传来。

　　在这寂静的医院夜晚，夏樱雪忽然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惧，月光早已苍白无力的洒下来，失去了以往的温柔。她心中恍惚间涌上强烈的不安情绪，她害怕的拉住了他的一只手。
　　他静静的反握住她，唇边绽出一抹微笑。这个微笑比月光苍白，比医院雪白的墙壁寂寞，却又如此强烈。强烈的让夏樱雪忽然觉得他周身被光芒掩盖，让他看起来好遥远，仿佛虽然他们的手拉在一起，两人却相隔千里。

　　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