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季の落雪》NarrateRain

4、Chapter 4

　　Chapter 4
　　“酃儿，氷焲，明天晚上我们要去参加盛夏集团的老板50岁的生日宴会，这也是我们与盛夏集团拉上关系的最好时机。”说着，郁妈妈的眼中闪烁着金币的光辉，仿佛已经赚到万贯。

　　郁氷焲皱眉沉默不语。
　　郁酃也没有说话，只是翻了翻手边的资料，盛夏集团的董事长——夏建生，是个商业奇才。可是他也略有耳闻，这个夏董，虽然商业头脑极好，可是却有这古怪的脾气，叫人琢磨不透。

　　白色的地板照应着白色的天花板，冷冷的像是在讽刺，“可是夏老头是个怪人，”郁妈妈说着微微皱眉，“不过，我已经调查过了，夏老头有个独生女，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个女孩的身份，不过这次宴会，他一定也会带她去，以后那女孩就是盛夏集团的接班人。而且夏老头很疼爱他的女儿。所以你们一定要和他的女儿把关系搞好。”说着，郁妈妈仿佛已经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郁氷焲却反感的皱起眉头，才逼着他和方大小姐结婚，这下，又要和什么夏小姐？
　　似乎是察觉他好看的眉毛皱的很紧，“氷焲，你不用担心。”郁妈妈淡淡的说，“明天，方氏也会去的，你的任务就是好好款待方小姐。所以，夏老头女儿的任务就交给酃儿了。”她看向郁酃，然而郁酃却只是长久的沉默。

　　……
　　宴会已经开始了，其它宾客都在一楼的大厅里，唯独方氏财团和郁氏公司在二楼的贵宾室里。这场生日庆祝似乎一开始就是一场生意合作。

　　贵宾室里，壁灯发出柔和的光芒，不是很亮，淡淡的光芒并没有照亮屋子。名贵的沙发，古董装饰品……处处都透出优雅的味道，又浅浅的让人感觉到高贵。

　　郁妈妈坐在郁酃和郁氷焲之间，身着一条绿色的晚礼服，嘴唇上却涂着鲜红色的唇彩，看起来既不搭调又有几分滑稽。此时她正在打量着这贵宾室，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自己才能拥有这样的屋子呢？

　　郁酃身着白色的西装，看起来很优雅，却也浅浅的透出默默的疏远。他的嘴角始终是上扬的，似乎在微笑，却又像是刻意的弧度。

　　而郁氷焲则是一身黑色的燕尾服，并不明亮的灯光衬得他气质冰冷，眼神阴郁。然而，在这样沙哑的灯光下，他冷若冰霜的表情竟让人错觉的觉得是温柔。

　　看完贵宾室，郁妈妈又开始仔细观察方氏的“阵容”：方大小姐——方铃美；方少爷——方泸外；方董——方实佑；她稍微想想，方铃美该是和氷焲一起，那……方泸外就是和酃儿来抢夏小姐的了。

　　此刻，方铃美的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郁氷焲，而郁氷焲却一眼都不看她。方泸外似乎在焦急的等待着什么。

　　就在这时，贵宾室的门开了，有一个身穿深蓝色公主裙的女孩挽着夏董的手走进了贵宾室，方泸外的眼中忽然冲出一道亮光。
　　“哈哈，各位都已经到了啊。”夏建生看起来似乎很开心。“来，”他拉住那个蓝衣女孩的手，把她拉到前面，“向各位介绍，小女夏樱雪。”

　　来人中，除了一个方泸外，其它人都愣在了原地。郁酃和郁氷焲的眼中双双蒙上了疑惑，郁妈妈则是震惊，一旁的方实佑脸红一阵，白一阵。

　　“原来，”方实佑不要意思的开口，“原来你就是夏樱雪啊，对不起，我……”方实佑有些难堪的想给一个晚辈道歉，可是，她是夏建生的女儿啊，凭着盛夏集团的实力，想让方氏财团破产，简直轻而易举。可是自己原来居然骂夏樱雪是狐狸精，迷惑自己的儿子，还告诉了郁李纳（郁妈妈），这下完了！方实佑心里的弦忽然绷紧。
　　“方伯伯，那些事都过去了，您没有什么不对，为什么说这些奇怪的话呢？”夏樱雪的声音真的很好听，透出真诚和善良。可是，她的嘴角在这样的灯光下有种奇异的弧度，似乎夹带着一丝的冷漠，似乎还有些嘲弄和不屑一顾。夏樱雪努力维持优雅的表情，想着或许自己都可以去演戏了，其实她现在只想逃离这个昏暗的贵宾室。
　　“是……是啊！”方实佑不自然的大笑，回头看了看方泸外，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真的很有眼光。

　　“好！好！”夏建生笑道，“这里灯光太昏暗，楼下还有许多宾客，我先下去了。”他似乎根本就没有察觉到任何不自然。

　　“雪雪！”夏建生刚刚离开，方泸外就迫不及待的冲上去，“雪雪，我们去跳舞吧！”他满眼期待。

　　夏樱雪却什么也没有说，她对方泸外淡漠一笑，便也抽身而去。

　　“酃儿！好机会，去呀！”郁李纳拿手肘捅了捅郁酃。
　　郁酃却只是轻叹一声，“妈妈，”郁酃对郁李纳微笑，然而这微笑冰冷的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们原本介绍樱雪给你认识，是你自己骂走了她。”郁酃淡然道。他看着郁李纳的表情僵住，再也没有说什么。
　　然后，他皱眉，他也想明白究竟怎么回事。他轻轻看向郁氷焲，郁氷焲对他点点头，两人同时离开。

　　“雪雪！等我！”方泸外这才清醒过来，也夺门而去。
　　“氷焲！”方铃美追去。
　　偌大的贵宾室，只剩下郁李纳和方实佑面面相觑。

　　……
　　大厅里人头攒动，宾客们都在庆祝，在人群中，依稀可以看见方泸外努力穿越人群的样子。

　　“到哪里去找？”郁酃一脸焦急的回头看着郁氷焲。
　　郁氷焲只是静静的站在哪里，眼光停留在大厅的雕像上，他轻轻闭上眼睛，像是在回忆什么，他想起星空下她的灿烂笑颜。随即，他又缓缓睁开眼睛。“今晚有星光的吧？”他很平静。
　　“有的。”郁酃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这么平静，为什么他还这么淡漠，然而他还是往窗外望去，回答了这个问题。

　　“我们去露台。”郁氷焲转身向露台的方向走去。
　　果然，露台上有一个女孩，正安静的仰望星空。两人安静的走到她身边。
　　“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夏樱雪的眼珠静静的，也没有移开视线。
　　“你很爱星星。”回答是冰冷却又温柔的，郁氷焲疑惑的看她，“为什么从一开始不告诉我们你的身份呢？”记忆中，从来没有去过她家里，从来不知道她爸爸妈妈的名字。
　　夏樱雪依然望着星星，她的眼中有着瀚如星海的星芒，“如果从一开始就告诉你，我是盛夏集团老板的女儿，你会怎么想？一定会认为我是因为商业目的才接近你的对不对？要不然你就会认为我仗着自己爸爸的身份看不起别人不是吗？”
　　郁氷焲沉默了，他记得相遇那一天……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了。

　　※……※……※……※
　　“妈妈！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我不认同！”郁氷焲气的冲出门去。正急匆匆的准备开车，却发现没有带车钥匙。那，偶尔也搭一次公交吧，他只想现在！马上！离这里远远的。

　　在公交车上，他的身边坐了一个很普通但是也是漂亮的女孩。女孩的心思似乎从来不在车上，只是望着窗外。郁氷焲没什么心情，眼神沉的可怕。阳光却分外灿烂，灿烂到让郁氷焲觉得心烦。
　　车上很拥挤，挤的让人有些热有些烦。郁氷焲也不知道车会开往哪里，只得静静的坐着。有一个男人挤到了郁氷焲的身边。

　　就在这是，有一只手握住了郁氷焲的手背。郁氷焲惊讶的抬眼，望向那只手的主人。身边的女孩微笑的对他眨眨眼，说：“你说好了要给我买礼物的，钱包带了没？”女孩笑得灿烂，让明媚阳光恍然失色。
　　郁氷焲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买礼物？钱包？什么跟什么？只是那只娇小的手很柔软，郁氷焲想着，似乎除了家人，第一次有人这样握住他的手。可是，她却是个陌生人。

　　女孩却急了，“喂！快给我看看你的钱包呀！”
　　郁氷焲看着女孩，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钱包，忽然发现自己的钱包上面还有一只手。他看向那个小偷，眼神冰冷而阴郁。小偷吓得赶紧抽手，逃到门边去了。
　　郁氷焲再回头看身边的女孩，她的手早已收回，笑得很单纯，很明媚。恍惚间，郁氷焲觉得似乎有阳光从她的身体柔和的洒出，还有淡淡的樱花香。

　　郁氷焲忽然想起最初的问题，这辆车到底会到哪里去？他随便上了一辆公交，连现在这辆车是往哪里开都不知道，怎么办？郁氷焲再看看身边的女孩，神情微微的有些不自然。

　　……新华书店……

　　郁氷焲静静的在书店里站着，他手上拿着一本书，眼睛却从书的边缘望向某个女孩。决定跟着她到真是个好决定，这下好了，在书店里转悠。郁氷焲庆幸的想，万一那个女孩是约会去的，他可就没办法了。
　　此时，郁氷焲正想着怎么接近那个女孩，刚刚公交上的事情，他想向她道谢，在公交上人太多，他说不出口。另外，他也想问一问搭什么公交可以回去。于是他稍稍红着脸，拿着书倒着走，慢慢接近那个女孩。

　　“啪！”是书掉到地上的声音。只不过，这本书不是撞掉的，而是郁氷焲吓得手一抖，而掉下的。在安静的书店里，这种声音是很刺耳的，但是郁氷焲一闪而过的孩子气的心慌却更为夺目。
　　女孩奇怪的转头打量眼前的人，“对不起。”他慌乱的弯下腰去捡书。在他直起身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澄澈清明如蓝天一般的眼睛。淡淡的书香混杂着墨的香味在空气里静静流淌，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仿佛变得悠长……。

　　“是你？”两个人都有些惊讶，只不过一个是装的，一个是真的。
　　他定定神，“刚刚公交上的事情，我应该向你道谢。”郁氷焲声音很轻，女孩却听得清楚。
　　“没什么，不用道谢。”女孩的声音比汩汩流淌的小溪还要清明。
　　“那个……”郁氷焲顿一下，“请问搭什么公交可以回去？”
　　女孩皱眉思考，没有回答却问了另一个问题，“你才刚出来，就要回去？”
　　“我要回去吃饭。”这是郁氷焲想到的第一个理由，然后他想想，其实自己的肚子真的是有些饿了。
　　女孩忽然笑出声来，“我猜，”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闪动着灵气，“你是跟家里人吵架了对吧？”她开心的瞅着他，注视他的一点一点的变化。
　　郁氷焲讶异的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你看起来就不像平时搭公交的人。”女孩轻笑，“而且我也有过这种经历啊！”郁氷焲看着这个女孩，莫名的没有了怒气。“你饿了是吗？我也饿了！附近有一个不错的餐馆，走，我请你吃饭去。”女孩拉起郁氷焲的手。阳光恍若不再那么刺眼，温柔的照耀下来，在他们相握的手上炫出一圈一圈的光芒。

　　……餐馆中……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女孩戳了戳眼前的牛排，开心的瞅着对面的人。
　　“郁氷焲。”他优雅的吃着牛排，用手沾着茶水，在桌上写下这几个字。
　　“嗯……”夏樱雪看着桌上的字，“你的气质倒是比较像冰呢！有些冰冷。焲……焲……夜里的火光……黑暗中的光明，喂！你是光明使者耶！”女孩笑得眼睛眯起来，眼中贼亮贼亮的有些调皮，但也不像是在打什么坏主意。

　　光明使者？郁氷焲忽然觉得这个词送给这个女孩很适合，黑暗中的光明。如果要这样想，自己应该是黑暗的……那自己的光明使者——莫非就是眼前的……？奇怪！想这些干什么？！郁氷焲打消了自己的奇怪念头。

　　“你呢？”郁氷焲似乎被女孩快乐的笑容所感染，心情也好了不好不少。
　　“夏樱雪！”女孩的回答轻快明亮，“夏天的夏，樱花的樱，下雪的雪。”她才懒得写下来看呢，这样回答该是够清楚了吧？
　　从此，在郁氷焲的记忆中多了一个名叫“夏樱雪”的女孩子，一个明媚如阳光，轻快如小溪的女孩子。
　　※……※……※……※

　　想着想着，郁氷焲的眼神柔和下来。他静静的看着眼前的夏樱雪。
　　夏樱雪也微笑回望他。
　　夜空下，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错，如同星芒一样的闪烁着幸福的光芒，他的眼中只有她，她看见他的眼中只有她，就这样……静静的，长久的对视……那样的夜晚，那样的星空，那样的气氛，那样的对视，还有……那个被遗忘的人。

　　郁酃站在一旁，他看着对视的两人，眼底流淌的温柔仿佛是在祝福他们。然而，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痛楚在明亮的星空下却显得那样的夺目，让星星忽然黯然失色。郁酃注视夏樱雪，静静的看着夏樱雪，他的眼睛忽然迅速的亮起来，仿佛望见了暗夜里的寒星，又忽然黯淡下去，仿佛已经放弃继续注视那颗寒星。

　　不知什么时候，郁酃静静的走了，露台上只剩下那依然对视的两人。

　　……
　　郁酃悄悄的离开了宴会，他只身走在路上，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是静静的走着，走着……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忽然，有什么东西从他的脸颊边上飘过……是樱花！郁酃抬头，望向星空下的樱花树……

　　有风吹过……树上有樱花飘落，那么轻盈……坠落，带着最纯洁的粉红色……坠落……仿佛在炫耀她华丽的爱情……又仿佛，两只轻盈的蝴蝶，在最后的飞舞……
　　郁酃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恍惚间化为迷茫……轻轻的轻轻的，他忽然轻笑出声，这是所谓的宿命？还是让人迷惘的爱情？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更不愿知道。他只知道自己不想伤害任何人，所以，所有的痛就让自己一个人承担好了。

　　樱花伴着夜风静静的飘落，五月的樱花开得茂盛之后有些衰败，经夜色一衬，竟有些伤感与落寞。风似乎更大了些，吹得樱花下起雨来，飘落在郁酃的肩头还有他的额前。好美的夜景……而郁酃的心中却下起了雪……

　　飘坠的樱花变成了一场大雪，下入了郁酃的心中……一片冰冷。

　　明亮的星空，寂寞的樱花，在深蓝的夜幕下映下透明的句子:

　　在某年某月某一天，我终于找到了我梦中的天使星，她就这样，就这样静静，缀在漫天的繁星中，真想飞到天上与你在一起，真想把你收藏我心永远珍藏，但我不能，我只能这样静静的看着你，然后悄悄的守护着你。
　　因为你是不属于我的。
　　因为你不是属于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