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季の落雪》NarrateRain

3、Chapter 3

　　Chapter 3
　　“今天到底是什么人要来？”郁妈妈坐在沙发里看着郁酃把采一道一道的菜端到餐桌上。
　　“一会就知道了。”郁酃正把最后一道菜放到桌上，门铃响起。

　　“来得正是时候。”郁酃走到门口，拉开门。他对氷焲点点头，然后转眼看夏樱雪。忽然，他愣住了，夏樱雪化了点淡妆，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礼服。看起来有些像高贵的公主，有不失邻家女孩的可爱气质。她有些含羞的样子，两颊红扑扑的，眼中似有星辰，一闪一闪的刹是好看。郁酃看着愣住了，从来都不知道樱雪打扮起来之后，也可以这么优雅而可爱。

　　郁酃侧身，把氷焲和樱雪让进屋子。“妈妈，客人来了。”
　　郁妈妈从沙发中起身，看到了还站在门口的氷焲和樱雪，笑得很和蔼，“来，过来坐。”

　　白色的地板白色的家具……夏樱雪忽然觉得郁氷焲与这环境格格不入。他……好像总是穿着深色的黑色的衣服。

　　郁妈妈一直打量着樱雪，很是喜欢她。在商场中这么多年，妖艳的，阔气的，厉害的……什么样的女孩子她没有见过？就是没有见过这么清纯可爱的女孩子。不知道性格怎么样呢……郁妈妈微笑着望着夏樱雪。

　　“我来介绍一下。”郁氷焲领着夏樱雪走到郁妈妈面前。夏樱雪有些紧张，她的手心有细细的汗沁出。郁氷焲握紧她的手。
　　“这是我妈妈。”他把夏樱雪带到郁妈妈面前。
　　“郁妈妈好！”夏樱雪礼貌的打招呼。
　　“妈妈，这是夏樱雪。”郁氷焲故作不经意的说道。他担心妈妈会发脾气。眼角的余光却静静观察着……忽然，郁氷焲的瞳孔紧张的抽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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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气氛凝固在那一刻。
　　郁妈妈脸上的笑容顿时土崩瓦解。
　　夏樱雪被她表情的转换吓倒了。
　　郁妈妈的眼睛喷出怒火，直直的瞪着樱雪，“你就是那个勾引我儿子的小狐狸精？！”可恶！自己刚才居然被她的外表骗了！方董说过，这个夏樱雪，把他儿子迷得晕头转向。

　　夏樱雪愣了愣，从来！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但是，她是焲的妈妈。夏樱雪努力使自己冷静下来。
　　她努力微笑，“郁妈妈说什么呢！我是夏樱雪不是狐狸精。”郁酃愣在餐桌旁边，不知道为何气氛急转直下。

　　“你是夏樱雪？”郁妈妈鄙夷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哼！夏樱雪等于狐狸精！！你这个小贱人居然敢来见我！你真有脸！你有没有爸爸妈妈？他们怎么教育你的？该不会你妈妈也是个狐狸精勾引你爸爸吧！”
　　这句话深深刺入夏樱雪的心！她居然敢侮辱爸爸妈妈！一直最疼自己的爸爸和为了自己才死去的妈妈！夏樱雪努力了一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她不能再忍了。手在身子两侧收紧，她猛的抬头直视郁妈妈，眼中似有两把怒火在燃烧。

　　“你骂我也就算了！居然还牵扯到我的爸爸妈妈！你以为有钱就有一切吗？像你这种人！根本不会有人真正的喜欢你关心你！你虚荣你拜金！只知道钱！钱！！钱！！！根本不关心自己身边的人！你有两个儿子？对于你来说只是两个捞钱的工具吧！？你一无所有！！”

　　夏樱雪狠狠瞪着郁妈妈，气势一点也不亚于她。

　　郁妈妈愣了片刻，“好啊！你个小贱人欺负到我头上了！！”她扬起手，一巴掌向夏樱雪脸上挥去。
　　郁酃和郁氷焲全都愣在了原地，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恶劣到这种程度。

　　“啪！”清脆的声音在客厅中回响。夏樱雪一手抓住郁妈妈的手，另一手狠狠的打在她的脸上。
　　郁妈妈被打的傻掉了。
　　“你！不！配！作！为！一！个！母！亲！！”夏樱雪丢下最后一句话，便夺门而去。

　　夏樱雪不能接受！那个女人居然是焲的母亲！她怎么可以是一个母亲！她玷污了自己心中母亲的形象。

　　“樱雪！”郁氷焲疾呼！也跟着离去。郁酃依旧站在原地，望着一桌凉掉的饭菜，静静的叹息了一声……叹息的有些失望，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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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雪！”郁氷焲终于在湖边追上了夏樱雪，他看着夏樱雪坐在湖边，神情复杂的走过去。“樱雪……”月亮倒映在湖中，周围没有一点点的声音，仿佛完全沉浸在某个人的回忆里，是某个人的回忆吗？忧伤的？难过的？夜空没有星星，安静的很诡异。

　　夏樱雪坐在湖边，把脸深深埋在两膝中，没有回答。她的回忆如海水潮涌般无情的蔓延，翻滚而出的浪似乎要将她吞没，心被淹没在苦涩中，世界一片冰冷。
　　“樱雪！！”郁氷焲开始有些不耐烦，他心中也乱得厉害，现在关系完全弄僵了，以后要怎么办？！但是坐在地上的人依然没有任何答复。

　　月光那么温柔，温柔的深深沁入夏樱雪的心中……她脸色苍白……又回想起5岁那年的夏天，记忆中母亲留下的最后一个笑脸。

　　“樱雪！！！”郁氷焲终于再也忍不住了，他要一个解释！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走到夏樱雪身边，把她拉起来，“我要理由！”漆黑的眼眸逼人的暗亮，让月亮黯然失色，好像要把眼前的人看穿。
　　然而被郁氷焲拉起的夏樱雪还是没有反应。只是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仿佛一个断了线的布娃娃，失魂落魄的任人摆布。

　　月光就那么静静的洒下。温柔的，忧伤的，淡漠的月光……

　　看着她涣散的眼神，郁氷焲不知道她的灵魂已经飘到了哪里。他的心骤然痛起来，“樱雪……”低低的唤她的名字。

　　夏樱雪似乎终于恢复了一点知觉，她的眼珠缓缓的移到郁氷焲的脸上，眼中朦胧的有着支离破碎的痛楚。郁氷焲被她看着，心中一凛，他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这种眼神。“樱雪……”没错，郁氷焲是很生气没错，他气夏樱雪的胡闹，再过分也不能这样啊！可是现在看着她难过的样子，他又气不起来了。
　　“焲……”夏樱雪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泪却从她的眼眶中疯狂的涌出，仿佛根本不受她控制，仿佛某件心痛的事情被记忆在眼中，只有不断流泪，才能稍微减轻痛苦。

　　“我好想妈妈！”夏樱雪哭喊道。然后，她居然昏厥过去。

　　“樱雪！樱雪！”郁氷焲惊恐的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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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怎么样？”当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出现的时候，因郁氷焲通知而赶来的郁酃倒是首先问了出来。
　　“……”医生稍微愣了一下。他记得是现在坐在长椅上的那个小伙子送那个女孩子来的。怎么现在……哦！两个人长得很像，应该是兄弟吧。“已经没有什么事了。”医生翻看手中的记录。

　　“只是……”医生又补充到。
　　“只是？”背后响起一个疑惑的声音，刹是冰冷，着实把医生吓了一跳。郁氷焲不知道何时已经来到了医生的身后。

　　医生看看郁酃又看看郁氷焲，看着两张相似却又决然不同的脸，恍惚间有种错乱的感觉。
　　“只是什么？医生？”一个柔和的声音耐心的问道。
　　“哦，”医生又看看记录说道：“病人可能在以前，最有可能是童年，有过一段痛苦的回忆，而且一直抹之不去，平时就深深埋在心底，看起来没有异常。可是一当有人刺激她想起那段回忆，她的精神就会深陷于回忆恐惧，如果不让她把这个心结解开……再受到过深的刺激后，她就会死于自己的记忆。”

　　郁氷焲疑惑的望向郁酃，也同时对上了他不解的眼神。
　　直到医生走了好远。

　　郁氷焲又回到长椅，跌坐下来，“什么意思？！”他眉头深锁，忽然觉得医生说的很好笑，“死于自己的回忆？”他痴痴的笑，表情又忽然变成颓废，沮丧的将脸埋进自己的手掌。

　　郁酃的坐到郁氷焲的身边，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然而，他的眉头也是深锁，“氷焲，”语气平静而缓慢，“樱雪她说了什么吗？”
　　郁氷焲盖在脸上的手缓缓放下，收紧，他回忆起起来，“她说‘我好想妈妈！’。”
　　郁酃的眼中亮光一闪，“找到突破口了，她妈妈。”
　　“可是……”郁氷焲的眼神复杂而愧疚，“我并不会安慰人啊。”
　　“那我来吧。”郁酃再次拍拍他的肩膀，“哥哥在不会有问题的。”

　　郁氷焲崩溃般的点点头。他的一身黑衣与医院的洁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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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床上的夏樱雪缓缓睁开眼睛，她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注视着她，她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那个注视着她的人攥在手里。看着那张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焲……”的发音卡在了夏樱雪的喉咙。
　　“醒了么？”那双温柔的眼睛的主人同样有着温柔的声音，温柔的如同一片飘落的树叶静静飘进夏樱雪的心中。

　　“嗯……”她的神经放松下来。那只手好温暖，就像小时候的冬天，妈妈帮自己暖手一样……想到这里，她那只被握住的手在郁酃的掌心蜷缩了一下，想要挣脱出来。

　　而郁酃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手握得更紧了些，“樱雪，乖，不怕。”他温柔的轻笑，笑得比窗外的月亮还要温柔。

　　夏樱雪看着他的笑容，注视着他的眼睛，忽然安心下来。

　　“樱雪，你很痛苦吗？”郁酃温柔的轻轻的问。
　　夏樱雪的表情僵住，她紧紧闭上双眼，又有泪水缓缓滑出。
　　“不怕不怕。”郁酃轻轻拍着她的手，“有什么痛苦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永远永远都不让你再痛苦了。”

　　“……”眼泪倾泻而下。从小，从妈妈离去，爸爸用过各种方法安慰她，可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我小的时候……”夏樱雪终于轻轻带着哭腔缓缓叙述。
　　讲到最后妈妈是怎么去世时，她的身子开始厉害的颤抖。“我很坏对不对？要是没有我，妈妈根本就不会……”
　　郁酃依然温柔的望着她，只是眼底流过某种复杂的感情。他看着病床上脆弱的像孩子一般的夏樱雪，忽然抱住她，柔声说道，“樱雪，你这么伤心，你妈妈在天堂里看到了一定更伤心，你忍心让她伤心吗？你妈妈一定很开心呢！你看，你长这么大，这么漂亮，这么可爱。你妈妈一定很开心！我知道你心里很痛很痛，所以，有什么就一起放声的哭出来吧，可是只许哭这一次，以后都要坚强好不好！不怕，我都会永远陪着你，永永远远……”

　　夏樱雪哭出了声，她哭得那般撕心裂肺。郁酃的心里被她哭得全部乱掉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是把她抱的更紧了些。

　　永永远远？永……远……这个词是夏樱雪心中永远的死结……那时候，妈妈才说了不要永远陪着自己，就真的离开了自己……她多希望有个人可以永远陪着她，永远也不分离！
　　永远！永永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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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已经深了，郁酃依然紧紧把夏樱雪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在哭过之后已经熟睡了，脸上也已经恢复了些许血色。只是脸上哭得憔悴，还有干涸的泪迹，看着叫人心痛。

　　夜风静静吹来，吹进并未关上的窗户，微微扬起洁白的窗帘。一束静谧的月光洒入病房。

　　郁酃轻柔的微笑，为什么只是抱她在怀里，就感觉这样的快乐而充实。他看着夏樱雪熟睡的面容，忽然很想吻一吻她的脸，啊！这怎么可以！郁酃惊愕的发现自己居然会有这种想法，她可是弟弟的女朋友啊。难道……？他不敢再想，他不想伤害弟弟也不想伤害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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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樱雪。”两天后，郁氷焲和夏樱雪坐在咖啡店中。
　　“焲，你能不能帮我约郁酃哥？”夏樱雪微笑着说。
　　“约他做什么？”郁氷焲的眼神看不出心情。
　　“我破坏了他好不容易准备的聚会，想道歉。”夏樱雪依然微笑。
　　“不用了，他会理解的。”郁氷焲语气淡漠。

　　夏樱雪忽然轻笑出声，“你在吃醋吗？”她一首托着脸颊，笑笑的瞅着郁氷焲，咦？他的脸有点臭臭的，好像在生气的样子。
　　郁氷焲的眼神凝固了一下，他是在吃醋吗？可是为什么一想起那天一大早去医院看到樱雪在哥哥怀里熟睡的样子，心情就莫名其妙的开始变坏。虽然哥哥解释过，他也相信，可是就是心里不爽。

　　夏樱雪终于忍不住笑起来。
　　郁氷焲看着她，眼神有些埋怨。
　　他真的生气了？夏樱雪稍微收敛微笑，“喂！焲，我很开心。”
　　开心？被哥哥抱着很开心？郁氷焲的眼神的越发冰冷。
　　又误会了！夏樱雪好气又好笑的看着郁氷焲，“因为你在吃醋。”

　　我吃醋她开心？郁氷焲的眼中换上了疑惑。
　　“因为啊，”夏樱雪欢快的微笑，她轻轻握住郁氷焲的手，“那说明你很在乎我啊。”她的眼眸中似有星芒，闪烁着快乐的光辉，“所以我很开心。”

　　她娇小的手轻轻握住他宽大的手。
　　郁氷焲的手渐渐有些微烫，他的眼底飞快涌上孩子气的快乐，手，悄悄的，有些不自然。
　　哦？又害羞了？夏樱雪瞅着郁氷焲，好可爱！
　　“焲！走了！”她调皮的拿手在他眼前一晃，“记得付钱哦！”
　　“笨蛋！”郁氷焲爱怜的看她，“‘D调’是我们家的咖啡店，还需要付钱吗？”
　　“哦！”夏樱雪响亮的回答，然后像一只快乐的小鸟飞向了外面。

　　郁氷焲在后面看她，漆黑的眼眸不再那么深邃，而是静静流淌着某种无法表露的温柔。

　　阳光正好洒在夏樱雪的身上，炫出一道一道的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