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相依为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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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间的早晨有一点是城镇里无法比拟的，那就是清醒的空气和鸟雀鸣叫的嘹喨，鸟鸣山更幽，早晨的光沐浴在山涧里，听得那鸟雀脆鸣格外响亮，我便难得觉得身心俱舒润。
伸伸懒腰我动了动胳膊，巫马兰雅嘟囔一声泥鳅一样贴过来在我怀里挠挠，我勾了勾她的鼻子宠溺的笑：“雅雅，起床了，太阳晒屁股了！”
巫马兰雅不干，扭动着继续想睡，身上的薄纱仅仅覆盖她身体的极少面，一动就露出大片雪白粉嫩的肌肤，这孩子丑陋的只是外露一面，身体的发育已经开始而且非常不错，看得出将来会是个身材不错的妞，看看有点嫉妒，我这辈子估计再也没法子前凸后翘了，唉。
这要真是在一个寻常男人怀里估计要让他喷鼻血，我曾经想法子让雅雅明白男女区别让她学会自己睡，可是她说什么也不肯拧不过只好一次次作罢，好在我大概这一辈子都爱不了女人，不然这清晨起来可有得受了。
我来这个世界也有十年了，岁月如梭啊，我真的老了，身体变年轻了，心却老了。
“好了，雅雅，猿奴在喊我们了，不是说好要去镇子上的吗？晚了就来不及啦！”我笑笑，咯吱了下小丫头的腋窝成功的把她闹醒，这才起身哄着她去洗漱，顺便整理好地毯和寝具。
从前我是被娇惯了的，一切由着姐姐做，醒过来换了身份后又爱上了那个他，想着为他做一切都是甜蜜的，爱情嘛，再多的算计也是需要吃喝的，论谋略我不大愿意掺和，但是打小跟在姐姐身边我看多了也小资的做过些，甚至在后来为了讨好姐夫我也学着做过很多家务事，论吃喝，我可是还有一手好手艺呢。
结果倒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过我这个会家务的好男人手艺是越来越好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巫马兰雅还小需要照顾，我把她当自个亲妹妹了，什么都想着要照顾好她，小家伙也很依赖我，这让我想起当初姐姐也是这么疼我的，照顾我换来的一声甜蜜的微笑，一个温柔的拥抱，那是一种被需要的幸福。
我渴望和缺少的，正是这种感受，现在我拥有了，格外珍惜。
“洗好了！”巫马兰雅兴冲冲跑过来：“莫莫，我让猿奴给你打了水，你也去洗吧。”
“嗯！”我应了，低下身帮她把衣裳拢好规整，小家伙喜欢红，所有的服饰都是红色为主，这倒省事许多。
我整理好她，自己走出去洗脸，水很清澈是来自山泉，因为我不能接触冷水猿奴早已经生了火把水热温了灌在盆里，我洗了面净了手，正好看到猿奴捧着新鲜果蔬进来了。
朝他笑笑换来大家伙憨实的嚎声，听起来很吓人其实这是他高兴的表现。
说起猿奴，他也是个被父母遗弃在山间的孩子，大概是他这一身毛吓得以为是怪物，其实我知道，这不过是一种叫多毛症的基因突变反古现象，可惜这是个迷信的时代，科学没有人会信的。
猿奴是被巫马兰雅九岁那年在山崖底发现捞回来的，本来是用来做巫术试验品的，可是我看这个个头很大的家伙一脸恐惧很可怜的样子恳求雅雅放过他，让他干些粗活，结果发觉这孩子天生神力，腿脚灵活，大概曾经被山里的猿猴养过一段时间，倒是一个好手。
我想教猿奴说话，可是发现这孩子的舌头已经断了一截，这辈子估计也没法子说话了，好在相处久了他比比划划大概的意思我和雅雅都可以懂，从某种意义来说，我们三个人都是不太受这个世界欢迎的人，所以，这么着，我，兰雅，猿奴便成了三个相依为命的小团体了。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西南花语节，这个时候是这块土地最好的季节，整个西南全年潮湿闷热，有雨的时候又比较冷，总体来说温度变化不大，但是三月到八月这段时间气候是最好的，这里森林广密，植被丰沛，所以一年四季花如海洋，而这时节，又是花最美最丰盛的时节。
趁着这时候，各个寨子和山洞的人会到各自附近最大的市镇上去赶集，朝廷在大城市和大的市镇分设了草市，里面云集了来自各方的吃穿用具，这一段时间也是西南和外界交流最广的时间。
这个附近的村镇有整个西南最大的市集，也是朝廷委派的西南经略使驻地所在的府衙行馆，一般情况下，这段时间朝廷官员也不太会找各个民族麻烦，因为巨大的商机提供的商业税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扰乱了这个市集，收入少了也是他们的损失。
所以一般来说，近期风调雨顺，人心平和。
我常常会在这个时候去集市上买东西，倒不是因为我喜欢购物，而是这时候物资比较丰富，而且廉价，我可以趁着便宜买到不少食物和书籍，食物也就是一些粟薯之类仅供吃，奢侈的买不起，营养也不是能够计较的上的，最重要的是书籍，可以消遣，也可以给雅雅读书学习知识，再穷苦也不能省了教育，这点不能忘。
雅雅这几年除了练习巫术也一直在研究药草，为我制造各种不同的药浴和药膳，我这个身体底子已经很难再恢复，但是这小姑娘倔脾气不死心，我也不忍拂她的心意，不过好在这种调理还是有用的，身体到底不再是个药罐子了。
今天她也想着去市集买药材，走南闯北的行商会带来不少绝地良药，很有可能淘到好东西，丫头买别的不上心，药材却很舍得花钱，自然，她这钱往往是来路不正的，我告诫过很多次，但是她说什么也不听，这一点拉锯，我和她仍然在斗争中。
我们吃过猿奴弄好的早餐，让雅雅带上帷帽，省的人家看到她的脸不舒服也惹恼她不高兴，雇了辆驴车往镇上去，我觉得我现在真是有才了，连驴车都赶得像模像样的，雅雅嘻嘻哈哈闹着被我抱上了车，我一吆喝扬了扬鞭子驴车开始慢悠悠往前走，留了猿奴看家，他这个样子在大村镇里出现确实比较吓人不好太招摇。
今日我们来的很早，但是这个叫白丽城的城镇已经人头攒动，这个时节各方商贾云集，百肆杂陈，珍花异果，琳琅满目，虽然比不上中原大镇，但是对于平时产品匮乏的西南来说，已经足够热闹了。
临时的摊贩云集在城镇东南面的蚤坝街一带，我们从东门进入，还需走半个时辰才可以到，但是我们并没有直接赶去市集，而是下了车，先去了位于北街一带的一家老字号商铺“梦湖堂”。
真正的当地老饕才会知道，那一些临时的摊贩不过经营一时的营生，要得到好东西，须得去梦湖堂淘，这一家在白丽城经营了百年的老字号原来是从大殷灵州建阳迁来的，当年战乱为了保护店里头呕心沥血收集而成的珍玩古籍选择了远离战火的西南边陲，从而就这么一直开了下来。
店家并非以作买卖为主，更多的是为了保护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偶尔寻得有缘人，做一笔生意，甚至可以以物易物。
自然，我并非来此买东西，纯粹为了看而已，走进来看一看其实也是一种享受，当初我就是无意间逛进来才知道这家店的。
说起来还真奇怪，这家店的老板我一次没见到过，听说常常周游四海不在这里，偶尔来一趟，会带来不少搜罗来的玩意，并非一定要出售，更多的是自己收藏，我有一次偶尔经过店里随口说出了那架子上一方古玩的来历引起了这里掌柜的好感，随手拿了几本古籍给我鉴赏，一来二去倒有了交情，每次来总允许我看一看新货，看中了也不要钱，更多的是送，这完全有悖于行商原则，但是这个掌柜的却说这是老板的意思，宝剑赠英雄，红粉配佳人，宝贝不是用金钱衡量的，真正识货的，懂得鉴赏和保护他喜欢的东西，这才是这些古玩字画最大的价值。
其实我对那块小古玩的了解，仅仅是因为我曾经在某人的家中看到过，彼时，他还持着我的手教导我对古玩的鉴赏方法，却不经意间，物常在，人已非。
但是不得不说，这家店老板的行事作风令我敬佩和好奇，这究竟是怎样的人，拥有这般气度呢。
我现在心态养的平静了许多，除了日常劳作更多了时间悠闲，尤其是在猿奴来之后，一大一小都企图让我这个病秧子远离身体的疲劳，猿奴接管了大多数的农作和体力活，于是我常常无事看看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吧，确实了解了不少知识。
这样的生活要换十年前我大概想都想不到，而且过得很惬意，那个时候生活是恣意的，张扬的，但是经历了那么多我才发觉，其实生活，不过是一壶茶，一卷书，一抹阳光，一日自在，如大宋文学家欧阳修所自封之六一居士，他那六个一里还有一壶酒一张琴，一盘棋，虽然不完全对，倒也大同小异，再加上一个我，任凭逍遥。
到了店门口我和雅雅下了车，面前是一家单檐三间门面两进式并不张扬的店面，门前一排垂柱廊房更加掩饰得低调，不过挂檐板，牙子上复杂的精雕细刻在不经意间暗暗吐露了一种低调的奢华。真正有品格的老店。
一进入八扇卍字格扇门，里面很空阔，正面一副水墨氤氲的山水图旁有副对联，正下方一方供案有一青铜古鼎，俩边各有俩个高背椅，后面一字排开博古架上随手摆放着一些瓷器古玩，不知道的人大概看不出，这些随手的小玩意都是珍品。
屋子里没有人，这时候大概大多数的人都去看市集了，我和雅雅倒不急，自顾自看起那博古架上的宝贝来。
只听到内堂里脚步声响起来，门帘一挑出来一个人，方檐绅士帽，圆领金棕色窄袖贤士袍，松松垮垮的一派随意的样子，圆胖的脸上有一双小眯缝眼，一看到我俩，倒先做起揖来：“二位许久不来，让老朽好盼！”
我笑笑，刚要回礼，雅雅张口抢道：“哪烦人那么多礼，我要的药材可有货了？”
对方一拱手：“雅姑娘啊，您要的那些东西可是太过难得了，上一次范某就说过，不定能得，还请见谅！”
雅雅皱眉恼道：“切，还号称天下第一商呢，也没啥本事嘛！”
我扯扯她衣角微斥：“雅雅，说话客气点，又忘记礼貌了！”
对于我的斥责，雅雅一贯对之以白眼，你要这小祖宗对除了我以外的人礼貌很难，乖戾的性格造成她排斥任何外人。
范掌柜见怪不怪的笑了下，又朝我鞠了躬：“我家主人这几天到店里头来带了不少的古籍珍玩，莫小哥可有兴趣看一看挑个小玩意回去？”
我眼一亮：“哦，好呀，劳烦掌柜的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相依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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