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曲上莲》梨园殿主

20、第二十章 比试彩头

　　相对于在座另外几位陪同的地方官员毫不掩饰的迷离和啧啧称赞，高坐主位的秦钧霆目光深邃，在零星儿的身上逗留一圈，微微侧首对着身后以布衣身份陪坐着的华天倚道：“先生以为如何呢？”

　　爨瓦自然是知道华天倚身份的，显然对这位当今名士的评价颇看重：“正要问华阁主，您看小王这孩儿如何，可堪称当世第一？”

　　华天倚目光清淡，轻轻扫过零星儿：“身段玲珑，音色清婉，倒是个唱曲的好底子，王爷理当好生栽培，再过些时日，定然能当得起一面名角。”

　　爨瓦嘿嘿一笑，口吻不无得意情况：“这娃儿刚过碧瓜之年，身量音质无不上佳，小王让人寻了这些年，可还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的，以小王看，这戏曲界当今能堪比拟的，怕是甚难，阁主以为呢？”

　　华天倚笑笑：“戏曲之道，在于唱念做功，底子根本乃是基准，尚不能绝对作数。”

　　秦钧霆却是哼了下，道：“西南王，你说你搜罗寻访多年，当真就无人可比？本王却是在你这碰上个山野来的，在本王看来，可连京都里的名角水玲珑都望尘莫及，你这小儿又能及几分？”、

　　爨瓦一脸不信：“正要问摄政王，小王前日不适没能陪着去公馆听戏，听说那日有人临时救场，一曲惊人，满堂喝红，可是真有此事？”

　　秦钧霆无语，算是默认。

　　爨瓦看向华天倚：“阁主也亲见吧？小王敢问，与我这零星儿比，哪个更出色？”

　　华天倚还未开口，秦钧霆身边的西南经略使武鸣已经道：“以本使看，绝比不得王爷你这位妖艳动人，瞧着比名花楼的那些个稚儿倒要更胜一筹，是吧长胜？”

　　武鸣出身武将，能做到西南一方大员，纯属是意外，听说一般的文书案头工作都是赖他府上的幕僚长吏李枫帮着做的，李枫字长胜，见上司问得露骨直接，他眉梢一跳，不明显的扫了眼上座的秦钧霆和华天倚，才道：“诚如大人所言，王爷的这位花王确然是妍丽丰骨，风姿艳逸，只不过卑职觉得上回那个小公子也颇有些风骨，各有千秋，不好比，卑职对戏曲一道知之甚少，不敢在阁主和王爷面前班门弄斧，还是要请王爷和各位大人公断。”

　　他一左一右两面不得罪，最后又推给了华天倚等。

　　爨瓦听着不耐烦：“哎呀咯里啰嗦的，给个评断岂有难的，小王就不信，这天下还能有人能比得过小王的零星儿，摄政王，您说呢？”

　　秦钧霆一手支着扶手身形略歪，不经意的敲了敲桌面：“唱曲这功夫可不是你我议政杀伐，没个年头的功夫做不得数，要比个高低，就该当面锣对面鼓好生斗上一曲才能见着真章，要不然也难以争出个明白来，不是么？”

　　爨瓦眼一亮：“此言有理，小王也想看看，本地地面上是否真有这么个人物，听摄政王的意思，您莫不是把人已经带来了？”一边说，一边眯着的眼不期然往我这方向扫了眼。

　　我与秦钧霆和华天倚一道入王府，即没有明白说我是谁，也没给我安个什么身份，秦钧霆是摄政王，他这么堂而皇之领着一群人进来，倒也没人敢多问，只不过入了这十味厅，除了外头侍立着的斩龙卫两个贴身护卫外，其他人都被带去下厅安置，只有我和华天倚依然被安排在秦钧霆身边。

　　华天倚是水晶阁阁主天下名士，和秦钧霆又是师父学生关系大家都知道，陪坐着自然是没什么奇怪的，可是我嚒，就有点不伦不类了。

　　我的打扮，并非仆从，自然也没人来吩咐我，可是我又没有官袍吏服，也不像公差，这一圈人大概早就觉得我的存在很独特了。

　　爨瓦估计已经猜到我的身份，被秦钧霆提起话题，干脆瞧着低头沉默的我问：“摄政王身边领着的这个小厮，可就是那日救场的小公子？”

　　秦钧霆挑了下剑眉，抬着下颚：“本王也很好奇，怎么此等人才，西南王居然不知道？”

　　这下所有人目光都往我这聚集，我自觉头顶一片火辣辣的烧灼，更是只能低头不语。

　　爨瓦来了兴致，眼珠子频转：“小王道怎么让人去找找不见人，原来是被摄政王揽了去，王爷果然是惜才的人，这么快就能把人招揽去，听闻说王爷虽然喜欢听曲，却并不蓄养戏班，怎么此人让王爷改变主意了不成？”

　　秦钧霆道：“本王只是奇怪，你府上听说养的戏班是数一数二的，怎么就没把这么个人物招揽进去，莫不成你的人比他还好？”

　　爨瓦目光闪烁，盯住了我：“这倒让小王心痒，抬起头让小王看看品貌如何？”

　　我捏了捏袖子里的拳头，想要当没听着，秦钧霆的声音不高不低传来：“莫奕，你既然是这的子民，要是日后有什么事，认得西南王爷，可就什么事都不用愁了不是？”

　　我松开手，慢慢抬起头，朝着爨瓦方向行礼：“草民见过王爷。”

　　爨瓦的眼中掠过一抹惊艳，抖了下面上的肥肉：“啧，这小东西真是小王这的人？这般细皮嫩肉的模样，可真不像，啧啧，可惜可惜，还是摄政王的运气好啊。”

　　我一皱眉，垂下眼，掩盖心中那点憎恶，这些人，口口声声说的，哪一点是与戏曲相关的，分明是一副猥琐的猥亵，唱曲不过是掩饰，掩饰他们心中那点肮脏。

　　口中所道，心中所想，根本都是污秽的玩意，真正懂得去欣赏戏曲的，能有几个？

　　看来，秦钧霆并没有变，他哪里是喜欢上戏曲，不过多了一道掩饰其本质的华丽修饰罢了。

　　不，这就是他的习惯，从很久以前起，他就会用这些修饰做架构，构筑起表面完美的舞台，却在它身后进行着肮脏的交易。

　　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看到了，并且深受其害，我真蠢，为什么又一次来接受这种侮辱！

　　爨瓦道：“看模样，倒还真和零星儿有的一比，就是不知道这唱曲的功夫是不是真好，你叫莫奕？唱曲有几年了？”

　　我咬着下唇，压着厌恶感，极不想开口。

　　曾经，我可以为了替他搭住桥梁而身陷囹圄，难道说我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大？凭什么他可以再次主宰我的生死，凭什么！

　　我再一次握紧了拳，几不可见的在袖中颤抖。

　　我长久的沉默令场中有些尴尬，爨瓦奇怪道：“怎么不说话？瞧着怎么还有些个不高兴？”

　　秦钧霆道：“这小东西年岁不大，气性倒是不小，本王在他这也没讨着好过，这股子傲气本王倒也欣赏，只不过小小年纪不受些挫折怕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故而带着来就想和西南王的人比一比，能压一压他这气焰也是好的。就是不知道你的零星儿有没有这能耐。”

　　爨瓦闻言哈哈一阵笑：“这些个唱曲子的都是这个脾气，心气高，倒是和我家零星儿一个脾性，也难得摄政王你大量，今日既然王爷有雅兴，那就不妨让他们比一比助助兴，？”

　　秦钧霆道：“本王正有此意，不知道西南王的人可愿意？”

　　爨瓦爽快的道：“这自然是没问题的，零星儿，让你和摄政王的人比一比，你可有信心？”

　　俯身跪地的零星儿脆生生道：“零星儿岂敢不从，就怕输了，王爷可不要怪罪星儿。”最后一声声音发嗲，眼波婉转，听的人莫不是心头一颤。

　　真正是个尤物，惹的爨瓦更是大乐：“不恼不恼，星儿不管是输赢，本王都不会恼的。”

　　秦钧霆这才对我道：“莫奕，既然如此，你就去和这位小公子下场比一比，若是输了也不要紧，若是赢了，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咬了咬银牙霍然抬头：“若是莫奕不愿比呢？”

　　不少人愕然，秦钧霆却是不恼，扭头对爨瓦笑道：“瞧见不，脾气大得很，只不过你我犯不着计较，不过么，要是不甘愿去比，比出来也不公平，西南王你看，要不要拿出些诚意来，让这小子诚心诚意愿意比呢？”

　　原本还有些不高兴了的爨瓦闻言面色一松，道：“那依摄政王的意思如何？”

　　秦钧霆不紧不慢看着我，道：“本王觉得，西南王你不若给个彩头，赢了就赏，输了就罚，赏罚分明，而且这彩头还要能让这孩子上心，你看如何？”

　　爨瓦道：“哦，好是好，不过小王可不知什么事能让这么脾性大的孩子看得上？”

　　秦钧霆呵呵一笑：“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大事，本王倒是知道一二，这孩子家里头有个姐妹，前些日子被人拐了去，听说与他感情甚好，这些日子日思夜想的看着怪可怜的，不如，他赢了帮他将这姐妹讨回来，本王保证这彩头比什么金银都好，如何？”

　　爨瓦哦了声：“这，不知道是哪里的人做的呢？”

　　“本王对此地不熟，大概是哪个寨子里缺人抢去的吧，西南王你统领此地，本王的话在这可比不上你的，要是本王大动干戈找人惊扰地方怕是影响不好，要是您，可就是一句话了，应该不难。”

　　爨瓦眼珠子一骨碌，随即笑道：“这倒是不难，小王允了。”

　　秦钧霆冲着我撇嘴：“如何？小东西，王爷这个彩头可好？你可愿意下去比一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