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贰拾肆.菊与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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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她的呼声在缠斗中的青年惊讶地抬起头，诚然未想到失踪了好几天的她会突然出现在他面前。将武器送入敌人身体里他很快就结束了战斗：“阿凉，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啊那个听到动静我就赶过来了啊……”用刀背砍昏袭来的黏糊糊看起来十分恶心的妖怪，她为自己没有尝试用刀切烂它而感到由衷地欣喜。
握住她的手他将他拉至身边，一路清理着妖怪朝其他人的方向前进着。
“怎么回事，身上都是血？”
“啊你放心都是不我的啦，我只是把外面的包围圈清理干净了而已……”
听闻她的话他的瞳孔微微收缩，绀蓝眼眸在飞驰里反射出凌厉的刀光，那眼神令她胆寒了片刻，但却很快打消了对这种未知的恐惧，因为握紧她的手那般加大的力道给了她片刻的安心。
“阿凉，呆在这里，这边比较安全，小僧和其他人一会就过来接你。”将她领至偏僻的一处废墟，先前也只是跟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似乎不打算听她的回应他便急匆匆地回头想要奔赴战场，却因为袖子上轻弱的拉扯而僵在了原地。
他听见身后少女坚定地回答：“我也要去。”
那种斩钉截铁的语气勾起了他心中最大的恐慌，几乎是颤着声他握住她纤细的过分的手腕：“回去，不可能带你上战场的。”
“阿黑！”她气急败坏地抓住了他的衣角，却因为他毫不犹豫的离去而看着衣料与掌心摩擦。
“……痛！”
听到她的呼痛声他仍是往前走了几步，却还是不忍心地回头握住她的手。
“怎么回事，这么深的刀口？”
看着那道极窄却又极深的伤痕他变了神色，而夏川只是露出了相当不好意思的天真笑容将手猛地抽回背在身后：“嘿嘿刚才跑过来的太急了没来得及治疗啦……没事的啦我自己一不小心摔倒划破的真不是刀伤你想多了啦哈哈哈……”
“撒谎也要撒的有水平一点。”他虽着急却还是仔仔细细地审视了少女一番，“肩上那道切口难道也是摔倒造成的？”
“哪、哪有！哪个是玻璃碎片划破的你看一点都不严重啊血都止住了啊。”用手盖住肩头她再次企图搪塞过去，只是被青年用某种混杂着愤怒与怜惜的复杂目光瞪视之后她僵住了笑容，拨弄着手指扭捏起来：“好、好了啦我错了不要那么看我啦，我向你保证伤口好之前不会离开这里的啦……”
看了看外面混乱的局势，他皱眉瞟过那些伤口：“小僧希望你说话算话。”
“哎呀，那、那个，我又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捡起瓦砾她相当不满地砸向青年，“要走就快走吧真是的。”
目送着青年的背影消失在混乱之中，她嘟着嘴扯下发饰，将腥红色的发带一口气吞进了肚子里。
笨蛋阿黑，他肯定忘了，只要她想要的话伤很快就会好奇阿里，作为不死的怪物她对这点还是相当有信心的。
理了理一身墨绿色的小振袖，其实这样活动起来并不是特别方便。将刀从鞘中弹出她拍了拍腿间的刀袋一一确认着那些近身战可谓是法宝的小刀，向前方冲去。
“阿青，那个骗子呢？”冲着扑上来的妖怪的颈动脉利落地切开，躲过喷射而出的血她首先看到的就是在和另一个大块头对战的青田坊。
“啊？阿凉你说的谁？”在力气的较量中他仍是有闲暇地转过头看向帮她解决想来偷袭和其他小妖的夏川。
“我说的奴良陆生啦！”
“哦！少主他在前面和玉章对决呢！”
“谢啦。”离走前她还不忘给涌上来的小妖一记居合斩，只留下被她用作挡血的青田坊在那哀嚎：“阿凉你改一改战斗方式吧太血腥了啦！”
“居合斩的奥义不就是一击必杀嘛……”虽说心里如此嘟囔着但作为一名根正苗红的少女她也觉得太过血腥暴力，将刀上的血擦干净后插回鞘中，索性抢了别人的刀回应道：“那我换个打法吧。”
即使不是自己的刀她也用的颇为得心应手，大概是因为刀妖的秉性吧。瞄准了妖怪的头然后用刀背准备地打击使之昏迷，比起先前那般果断地夺走姓名却是温和了许多的作法。只是她一路清理着妖怪却看着自己被其他的妖怪们渐渐逼向了黑田坊的位置。
……这个，大概只是想围杀他们两个吧。
她努力想要突破包围圈却发现连个口子都撕不开，以人海战术为基准前赴后继地扑来的大量妖怪即使一波波地倒下了却还是没一会就涌出新的妖怪来代替昏迷的同伴。叹了口气她还是硬着头皮向黑田坊的方向跑去：“阿黑，我们被包围了！”
“阿凉？你不是答应小僧……”看了看她露出微笑的脸，他这才想起她话语中的玄机，“算了……快点过来！”
“知道了！”用刀背砍翻挥舞着大刀冲来的妖怪，她总算站在了他面前。只是还未等她做出任何反应，身体突然一轻，在空中轻柔地停滞了一会她尴尬地发现自己被当做麻袋了。
“哇！！阿黑你干什么啊！！不、不要把我当麻袋背着啊真是的！！我一点事都没有你背着我怎么可能能够突围啊！”
她一边羞耻地斥责着一边手舞足蹈想要下来。
“别闹，小僧没有那么多精力。”
“我才没有闹呢你自己看看啦这样怎么可能突围啊这已经说明你背着我这是件错误的事了啊我又不是不能战斗的人！”
“刚才你一路过来都是用刀背砍的，连杀手都下不了，你叫小僧如何放心。”
“……啊这点估计是你误会了那是因为阿青说我实在太血腥暴力了我才选择了这种方式的不然你当我那一身血是怎么来的啊。”
他身体僵硬了一下，但又很快像是想掩饰一样地甩出了兵器。
“但是……”
“好啦阿黑，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么？”
她偏过头看着他，半边脸隐在他斗笠下的阴影中，但即使笼上了半层阴翳，那双翡翠色的碧眸依旧是澄澈干净的模样，甚至连阴影与之碰撞都无法遮盖其中的夺目光彩。
“好好地相信我吧，毕竟我可是牛鬼的得意弟子哦。”
她眯着眼露出了带着稚气却又是十分自豪的笑容，那笑容里大概更多的是逞强，但他只是直直地，在这难得的仿佛被冻结的空荡时间里注视了一会，说着“真是输给你了”，然后将她放在了地上。
她曾经无数次地设想过某一天和他抵背而立是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动作来表现自己是个足以与他共战的人。
直到现在她被埋在高大身躯的阴影里，她这才发现那无数次的设想与揣测，终究只能是设想与揣测而已。
大脑仍处于兴奋状态，以至于她都忘了自己是要突围后与大家会合的。握着刀的手还在颤抖，喘着气她极力回想着自己刚才的动作是否优雅，有没有像之前青田坊说的那样血腥暴力一点都不像女孩子，结果发现除了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留下。
这边的战斗已经收尾，只剩下那边大将之间的战斗了。
想到此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也不知怎的就突然失去了力气，好端端握在手中的刀“哐当”一声砸在了地上，她迟疑了片刻伸出手想要看出些端倪来，只是双腿也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的时候她才感觉到一丝的疲累和那些应该已经复原的伤口下传来的疼痛。
“阿凉！”
她伸手努力将刀捡回来，用笨拙的动作将它插回了鞘中，“啊……那个，抱歉抱歉，只是有些累了，大概休息一会就可以了，没事啦。”
即使她用着笑容与轻松的语调说着安慰的话语，冲来的黑田坊仍是一脸焦急的神色，从她的角度无法全然看清他的脸，只能依稀看见他露出一点点的眸色，里面满是不忍与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疼痛意味。
她因这莫名其妙地神色而“啊？”了一声，然后才从迷茫中挣扎出连忙阻止他的审视：’“说了没有伤口啦别看了再看也不会被你看出什么的比起这个快扶我起来啊笨蛋！”
“抱歉……”他这才急急忙忙地把视线收回，他伸出手想要握住别过头的夏川同样伸出的手。
一阵从未有过的恶寒感却包围了众人。
她想到了什么，向着某个方向看去。
那个方向，是奴良陆生和玉章对战的地方。
伴随着剧烈的耳鸣和震耳欲聋的笑声，她还未能站起就因为极度的眩晕而再次摔在了地上。努力撑起身体，她睁大了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无法用怪异或恶心来形容的扭曲景象。
无数先前还幸存着的妖怪化作黑烟向玉章飞去，与其说是黑烟，倒不如用“畏”来形容它更为妥当，因为只有畏才会有的压迫感降临在她身上。
强忍住身体的不适，她看着那些明明属于玉章百鬼夜行一员的妖怪们纷纷露出了惊恐的神色，发出绝望的尖叫四处逃窜着，哀求着玉章能够饶恕他们。
“怎么……回事？”快要因为那种恶心感而呕吐出来，她捂着嘴死死盯着眼前这诡异的一幕。
连身体什么时候被牵引而起都毫无感觉，直到手腕被冲上前的青年死死攥紧，两边力道的拉扯才带回了她游离的神智。
“只要再得到夏川小姐的能力，我就是真正的魑魅魍魉之主了！”
不知何时改变了饿形态的玉章狂妄的笑声仿佛要震破她的耳膜，她抽出腿上的小刀砍断了那条由畏构成的束缚带摔向黑田坊的方向。
“夏川小姐，您曾经不是希望和我一起见证真正的……”
“你很烦！玉章你什么时候变话唠了，我心目中的魑魅魍魉之主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绝对不是你！”攥紧了青年的衣袖她恶狠狠地回过头瞪视他。
“啊……如果这样，那我就要用一些强硬的手段了。”
他一边露出令人胆寒的笑容，一边轻轻挥了挥手，身后喷出的血液一瞬间遮盖了她的视线。
“阿黑——！”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贰拾肆.菊与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