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贰拾伍.黎明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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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事。”将被割破的手藏至夏川所看不见的地方，黑田坊微微扯开笑容。
“笨蛋！没事的话能喷出那么多血啊！没事你藏起来干什么！”索性趁青年不注意之时绕到了他身后一把抓住他的手，看了看上面的几道血口子忍不住颤抖起来，“你当你是我啊受什么伤都可以恢复啊，每一道都很接近动脉了啊，还好你躲的快……”
“不不不，凉小姐，这次是我留下留情了哦。”将刀反插回鞘，玉章冲着她微笑着。
拔出刀她瞪视着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诶，刚才应该说的很清楚了吧，我要成为魑魅魍魉之主，向你们证明我玉章是最强的！”完全不管少女瞬间难看下来的脸色，“好了，凉小姐也是我通往成功之路必不可少的基石之一，即使凉小姐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也没有问题，那边那些没用的家伙们，凉小姐这样的人只有成为我麾下的一员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啊！”
“我完全不记得跟你有什么约定，而且这种事你不觉得应该先问问我的意见么！”大概是因为太过急躁的缘故，手指划过刀锋微微渗出血珠，完全不在意地将手指上的血抹在衣服上，伤口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回过头她看见玉章狂热的眼神：“啊，不知道凉小姐的血是不是也有一样的作用呢，早知道我就应该在那个时候收集一些的。”
“我可不知道我的血到底有什么作用！”架起刀她挡在黑田坊身前，“你不是要带我走么，你可以来试试，如果你做的到的话。”
“……喂玉章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一直沉默在旁的陆生终于等的不耐烦了，“你的对手，可是我啊！”
在心底默默感谢陆生再度向玉章发起了攻击，说实话以她这种残血状态对抗玉章BUFF加满的形态估计就是去送人头的，连维持现在的嚣张形态都有些辛苦，若真要战斗起来的话她估计只能依靠自己的不死特性来拼个鱼死网破吧。
“阿黑……伤口包扎好了吗？”
忽然就松了一口气，回过头她微微带着哭腔在鸠面前发现了比她高上好几个头的青年。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仍不放心地抓住了他的手以相当严肃认真的神情盯了好一会才放下了心：“太好了……这一次我没有……”
“诶？”刚到口的话突然噎住，她努力寻找着那句下意识吐出的话语。大脑里却一片空白，她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一种莫名的焦躁感在心底升起：“我刚刚……是想说什么？”
她仰起头看向满脸不可思议的青年，那种刚才出现过却又马上消失的痛苦神色也依旧很快从他脸上消失，化作温柔的笑脸：“已经没关系了。”
“……哼下次要小心点啊笨蛋！”
别过头她嘟起嘴。
“你们看！”
不知是谁突然这么大吼了一句，顺着众人视线的她也看向那道遥远的地平线。
——是光。
有光从地平线的彼端延伸开来，一点柔和的金色逐渐大盛，将周围的漆黑都隐约点亮，月白色从某一点爆发开来。安稳地背着光的房屋都好像被勾勒出夺目的金边，棱角处大显锋芒。
“黎明了么？”
这本该是幅非常动人的景象，只是众人都没有心思去注视那一轮从地平线之上缓缓升起的太阳，只用着紧张的目光看着玉章与陆生。
“那个……你们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个都露出那么严重的表情？”
拉了拉身旁黑田坊的袖子，夏川实在不理解他们为何一个个都露出那么如临大敌的样子。
“陆生大人是只有四分之一血统的妖怪，只有在夜晚才能维持妖怪的形态。”
“难怪我都没发现他是个妖怪……”用着他人听不清的音调小声嘀咕了一句，身体却再次被畏所构成的绳索所缠住，伴随着突然的离心力和重力的加持她忍不住发出悲鸣，在半空中被用力向地下掼去，还未等她从变故之中清醒过来，手臂上就传来温润的触感，尖锐的疼痛在湿漉漉之中也不见有任何的缓和，尽管咬住了下唇仍轻哼出声。
“为什么呢，我一直以为凉小姐是个会好好履行约定的人。”用尖牙直接刺穿了她半条手臂，未能喝完的血液滴滴答答地溅在地上，玉章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凉小姐明明答应了我，只要我夺走你的性命的话，什么愿望都可以为我实现。”
“你是狸猫还是吸血鬼啊！还有你在说什么啊！！”抽出小刀她任由玉章死死咬住她，另一只手以小刀向他面门刺去，即使这一记攻击被玉章挡住她也毫不在意，用脚踢起被玉章轻易打落的刀，反手攀上他的肩膀侧身躲开刀。只是玉章也即使地向一旁侧身，而小刀只是从他手臂侧边轻轻擦过，吃痛他下意识松开手，她便快速地向一旁退开。
“凉小姐，真有一手呢。”抬起手看了看那道略深的伤口，眯起眼他露出危险神色，“我明明在很认真地为凉小姐实现愿望才是。”
“鬼会希望别人杀掉自己啊那是脑子有洞吧！”她快速退到陆生身边，“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了，我觉得我的血应该是属于外伤药，喝的话小心拉肚子。”
看了看他瞬间怪异下来的脸色她露出恶意的笑容：“肚子痛么，虽说不知道你会不会拉肚子但肯定不会好受就是了，就算是吸血鬼也不会去吸‘死物’的血吧。”
“夏川同学，你可以下去了。”喘着粗气陆生向前站定，看了看几乎已经无法维持完整的夜姿态的陆生她先是皱起了眉，随即露出嘲讽的刻薄表情：“我期待为您收尸。”
甩下恶毒的话语之后她向一头雾水的众人走去，突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站在了陆生身后：“如果你真的是鲤伴先生的儿子的话，就一定不会败在这里，如果连这一只小小的狸猫都解决不了的话，就算他好心没杀死你，请让我先告诉你，鲤伴先生他啊，可是把他的命给了我的哦，我一定会如同约定一样夺走你的性命的。”
“好好活下去吧，好歹也要让我看到一点儿鲤伴先生的风采才是。”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滑头鬼之孙。”
“阿凉怎么样？”黑田坊急急忙忙地赶了上来，先前一直被众人拉着他无法上前，不料夏川自己也如此轻松地脱了身，心下有些安心却也无法放心，“玉章做了什么？”
“安啦，好好看着你家少主吧。”看了看迟迟未愈合的伤口，依旧在迟钝地反馈着疼痛的神经让她低声斥了句话便想搪塞过去，为了不被发现伤口未愈合的事实她将束起的袖子放下。
视野里突然出现零星的花瓣，像是打上了柔光似的，浅粉色的花瓣也晕上清浅的光泽。那花瓣落在身上细软而温润，迎着风向前看去，不知何时又变回了夜姿态的陆生轻轻抖落一身雪絮似的花瓣，侧过头半露出张轻笑着的脸，迎着朝晖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壮阔气势。
“那就请夏川同学好好看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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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似乎还蛮有一手的么。”
看了看被陆生制在地上满是不甘神色的玉章，她也忍不住发出衷心的赞叹。
“玉章，现在就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吧！”
他高举手中的刀，向下猛地扎去。
“住手！”不知是谁在一旁大吼，陆生手中的刀也随之被打飞，插进一旁的地上。
并没有兴趣听玉章的父亲讲述玉章其实是个失足少年请大家原谅他BALABALA诸如此类的解释，她躲在黑田坊身后生怕被总大将看到再“小妖刀小妖刀”地争上半天。陆生不愧是个好少年很快就同意饶玉章一条命，她仔细思索了会从喉间哼出一声顶着众人的视线走到了那只巨大的像是从隔壁宫崎骏老爷子拍的那部啥啥猫片场里跑出来的一点不像狸猫的狸猫面前。
“隐神大人，虽然这边奴良组的人同意放过令子，但是我这边作为一个单独的个体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不知大人能否应允？”向着狸猫规规矩矩地行了相当标准的礼，她如此试问道。
不知是被她一边提出无理要求一边却用着教科书似的标准到无可挑剔的敬语和礼仪所震惊，或是他也有着自己的考虑，他迟疑了片刻：“……不知，是什么事？”
看了看他似乎有些忧虑的表情，她连忙摆了摆手：“抱歉是我没能解释清楚，只是之前玉章先生对我做了很过分的事情，而且玉章先生并没有对我道歉，因此我希望……”
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狸猫从玉章的身前让开。
“玉章先生，不知道现在你有什么想法？”
好心情地蹲下身看着满脸扭曲的玉章，试图从他身上看到一丝躲藏的畏惧之色，除了凌厉与不甘交杂的瞪视之外她什么也没收获到。叹了口气她站起身，轻轻冲着他的腰际踢了一脚，除了把自己鞋子上沾到的那一点血污蹭到他的衣服上她什么也没做。
“算了……我对施暴什么的一点兴趣都没有……玉章先生，如你所说，在那时候我是个弱者，不过现在的你和之前的我是一样的，不过，我认同你的强大，玉章先生。”
似乎被少年不可置信的眼神盯的有些发毛，她用刀柄捅了捅他的肩胛骨。
“不过请不要骄傲自满哦，你也只是那个人的手下败将而已，可别以为那个人很强，我可不打算认同他，在他超越……”
再度蹲下身她敲了敲他的头：“可要好好向跟随着你的妖怪们道歉，特别是犬神。”
“凉小姐还真是，变了好多呢。”
“啊？”她似乎未能听清楚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看见那张乖戾的脸庞突然柔化下来似乎连心底某处倔直的尖刺也因此软化下来。她的确曾经跟玉章极为相似，无非他选择的那条路太过偏离原来的轨道，迎来最终的失败也在情理之中。
“玉章先生经常说些奇怪的话啊。”
“凉小姐把我说的那些当做梦话就可以了，凉小姐还是这样更……蠢些。”
“揍你哦。”站起身向他挥了挥手，向着众人的方向走去，“好了，希望还能再次见面，玉章先生。”
他眯着眼露出不知是何意味的笑容：“啊，但愿下次见面的时候凉小姐还是现在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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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凉，你跟他说了什么？”迎着已经渐渐蔓延全城的晨曦，青田坊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
“是少女的秘密哦，少女的秘密你懂么阿青，少女的秘密可就是除了少女自己以外谁都不会告诉的秘密所以你就死心吧还是好好看着你家少主吧真是的有够没用的难得耍次威风居然这么快就晕了。”指了指前方躺在简易担架上的奴良陆生她露出嫌恶的表情。
“……少主作为一个只有四分之一妖怪血统的妖怪可是做到了我们很多纯血妖怪都做不到的事情啊。”
没有搭理为奴良陆生急切辩解的青田坊，迎着清爽的晨风她向前跑去。晨风实在太过柔软，使的那袭黑色的僧衣和松软的晨云一起被微微掀起，爬过了那栋大楼的光线仍不知倦地爬上点上金色的绀蓝眼眸，那道摇曳在地上的影子在光芒逐渐大盛的世界里化作越来越浓的黧黑色。
仿若刻意调成的慢镜头一样，他的脸渐渐转过来，那无意间从唇边流露出的温柔意味化作加速心跳的催化剂，在不真实的光晕渲染中他向她走来。
意识却因这一瞬间的心安而瞬间消散。
……惨了，刚才是不是埋下了相当打自己脸的FLAG？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贰拾伍.黎明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