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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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的伤势并不严重，只是伤口泡了海水，有点发炎。医生开了些药，让他每天打一瓶抗生素。为了方便，展昭干脆把药放到了公安局旁边的一家社区医院里，这样上班前先到那里挂一瓶，然后就可以直接去办公室工作。白玉堂却还是不放心，怕展昭忘了去，所以坚持天天陪他打完再去学校。展昭说不过他，只好答应了。
社区医院干净整洁，因为还提供□□，所以病房里的病患很少。这天上午，竟只有他们两个人。白玉堂趁展昭闭目养神的空当，偷偷调慢了点滴的速度。展昭这阵子受伤频繁，工作压力也大，每天晚上睡得少又不踏实，难得有这么清静的时候，最好能多休息一会儿。白玉堂坐在床边，托着下巴出神地望着展昭安静的睡颜。本就白皙的肤色因为没有血色更显苍白，两颊略有凹陷，下巴也比从前尖了许多。两条剑眉斜飞入鬓，一双妙目轻轻合着，阳光照在浓密卷长的睫毛上，在眼睑投下了一片阴影。挺直的鼻梁下，薄薄的嘴唇由于失水而有些干裂。看着看着，白玉堂不由得含了一口水，凑过脸去，把嘴覆合在展昭的两片唇瓣上，慢慢将水哺过去想给他些滋润。温暖的感觉让展昭本能地一点点吞咽着甘甜的清泉，下一刻，他才霍地睁开眼睛，一把推开白玉堂，可脸颊早已一片绯红。
“死耗子，你干什么？忘了我们的约法三章了？”展昭的呼吸还有些急促。
“没忘没忘！”白玉堂自知有错在先，连忙应道，“公共场合、不知情人面前、研究正事的时候，不得有过分亲密的举动。”他一边重复着，一边偷眼观察着展昭的表情，看到他并没有真正恼怒，才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接着说，“从今天开始，打扫卫生间一个月。”
展昭“惊魂未定”地四下看看，嘴上埋怨着，语气中却是宠溺多过训斥：“你这家伙，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白玉堂裂着嘴，满不在乎地笑着说：“别看了，没别人！我怎么会让你这薄皮猫丢面子呢？！”
展昭又横了他一眼，不过到了白玉堂那儿就变成了含羞带怒的眉目传情。白玉堂的两只鼠爪又不老实地攀上了他的腰侧，还不依不饶地狡辩道：“既然都认罚了，先多讨些便宜我才甘心。反正看你刚才的样子，其实也很喜欢嘛。越是这样刺激的场合，感觉才越好呢！”
展昭抓起他的手，狠狠摔在一边，厉声说道：“少胡说八道，你给我坐一边儿去，要不别怪我不客气！”
白玉堂知道已经到了极限，最后俯身又在那人的唇上轻琢了一下，才满意地坐回椅子，可大手却握住展昭正在打点滴的左手，不肯放开。展昭挣扎不得，恨恨地瞪了他两眼，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也就随他去了。
这样一番折腾，展昭也没了睡意，他望着天花板，怔怔出神，半晌无言。白玉堂见状，好奇问道：“想什么呢？”
展昭重重叹了口气，沮丧地说道：“Bryce跑了，你的窃听好像也不灵了，所有的线索就这么中断了，我们又回到了起点：对肖浩洋只能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指证他。”
“哼！”白玉堂一听到肖浩洋的名字，就憋了满肚子的气，“这混蛋还真是心狠手辣。明明那天还躲在树丛里偷偷看你，转眼就下狠手要杀你。真不知道他是不是人养的，怎么就生了副狼心狗肺呢！”
“玉堂，这两天你就再没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展昭不死心地问道。
“哎，你就别抱希望了，最近他和Jim的手机整天关机。四哥说，可能他们做了呼叫转移，这样我们就截不到无线信号，所以监听也就失效了。”
“如果能弄到那个转移的号码就好了。”
“那也没用。他们要是真的起了疑心，恐怕手段会更加秘密，不会再用这些普通的通讯方式了。对了，那个神秘电话查得怎么样了？”白玉堂忽然问道。
“我和欧阳推测，可能是警局内部的人。不过，他暗中调查了一下，结果并不乐观。肖浩洋接到电话的时间，正好是任务命令下发到全体队员之后，可以说人人都有嫌疑。面太广，不好排查啊。”说到这里，展昭有些丧气，眉毛也拧在了一起。
白玉堂倒没有现出什么意外的表情，“这也不奇怪，没准他就是刚好挑那个时间的，这样更加不容易暴露。不管怎么样，知道有这么个人，也算是个收获吧。”
两人正说着，欧阳春忽然出现在门口。展昭透过玻璃看到他，连忙把手从白玉堂的掌中抽出，抬身坐了起来。白玉堂扭头一看，刚好看到欧阳春走了进来，心中不满他打扰了自己的“二人世界”，于是说道：“欧阳大队长不好好工作，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欧阳春是个粗线条的人，所以三十几岁还没结婚。听到白玉堂的话，他也不以为意，想着他说话一向这样口无遮拦，自然不会和他计较。反倒是展昭听了，觉得脸上挂不住，又狠狠瞪了白玉堂两眼。
“我到这里躲清静来了，顺便看看小展。”他一屁股坐在床的另一边，开始大发牢骚，“现在的记者怎么这么厉害，这一上午电话不断，全是打听码头上发生的事，而且个个指名道姓的找我。我实在受不了，赶紧出来转转。”
白玉堂听着好笑，接口问道：“你们公安局不是有专管宣传的部门吗？让他们应付就行了，怎么把你烦成这样？”
“唉！”欧阳春忍不住长吁短叹起来，“这帮记者，无所不用啊，冒充我的七大姑八大姨的，结果就接到我这儿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了，都忍俊不禁，笑了起来，最后还是展昭好心地转移了话题：“警局内部调查的怎么样了？还是没线索？”
欧阳春摇了摇头，忽然两只眼睛冒着亮光，直直看着白玉堂，把白玉堂看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忍不住下意识说道：“你干嘛那么看着我？我虽然长得很帅，你也不至于这样吧？”
欧阳春探身趴在展昭的床上，笑嘻嘻问道：“小白，你对这案子这么热心，又是帮着查资料，又是帮着搜集情报的，说，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白锦堂的事情，展昭一直都没有告诉别人，因为已经答应白玉堂暂缓三个月，所以在这段时间内，他也会严格保守秘密的。因此，欧阳春并不知情，还以为白玉堂的帮忙纯粹出于友情。而当初和“白氏”的不愉快，也被展昭解释成为了不影响上市做出的无奈之举。至于被停职的事情，由于时间短，解决得快，况且以前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所以欧阳春完全没有怀疑，反倒是对白玉堂的鼎力相助心怀感激。
白玉堂听到欧阳春这样问，忍不住调皮心起，想跟展昭开个玩笑，于是也神秘兮兮地答道：“欧阳大哥，你真说对了。”他指了指展昭，又大声说道，“这只猫说了，要是我帮他破了这个案子，就以身相许，嫁妆就是那套房子。你说，为了那套房子，我也得答应，是不是？”
欧阳春听了，立时笑得直不起腰来，一边用力锤着床板，一边喘着气说道：“没错没错。要我说，你刚救了他一命，他现在就应该以身相许。听我的，下个月不用给他房租，这是他欠你的。”
展昭被这两个气的脸红得都快滴出血来了，再看白玉堂，脸上是一副偷腥后的得意相，看得他真恨不得冲着那张俊脸打两拳。那边欧阳春笑得正欢，展昭没好气地说道：“你们玩够了没？再笑我可要翻脸了！白玉堂，下个月你多交五百块钱，算是我的名誉损失费。你要是敢不交，马上卷铺盖走人！”
欧阳春看到展昭气的不轻，才渐渐止住了笑声，转头又对白玉堂说：“我说小白，你还真有两下子。以前我还不相信，那天看你的身手，我可真服了。一百米之外用手枪射击，还是在夜里，居然枪枪命中，神了！现在局里那帮小子，天天往靶场跑，都争着练习。他们私下里给你取了个绰号，叫“枪神”呢！”
“行了，欧阳，你就别夸他了，再说，他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展昭语带讥讽，显然还在不满刚才白玉堂的表现。
“嘿嘿，”白玉堂倒是毫不避讳，自己又吹了起来，“那算什么，小case。我们特种兵这方面的训练可比警察严格多了。这个才哪到哪，说起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行的，个个都得会操作，还有格斗、狙击、武器、装备什么的，也得样样精通。简单说，就是没有我们不会的！”
展昭看不惯他自大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反驳道：“又吹牛，我看有一样你肯定不会。”
“什么？”白玉堂和欧阳春竟然同时发问。
“谦虚！”
欧阳春又忍不住迸发出一阵大笑，“我算知道你们了，这能力不相上下，连嘴上也不肯让半步。”接着他又敛起笑容，认真说道，“小白，你帮了我们这么大忙，我看你干脆直接进专案组算了，省得像这回，有了情报还险些没能及时通知我们。”
“我也想啊！这样联系起来又方便又迅速。”白玉堂也换上了一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不过，没有好的理由，怕是比较难吧。”
“其实，要是能证明，确实有恐怖分子要实施恐怖活动，我们就可以去和包局说，请求军方的反恐特战部队协同打击，那样白玉堂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加入行动了。”展昭也开动脑筋想办法。
“唉，说到底还是证据问题。我现在可是被这两个字搞的焦头烂额了。小白，你还有什么好办法吗？”欧阳春说着，求助地望着白玉堂。
欧阳春的话正好触动了白玉堂和展昭绷紧的神经，他们刚刚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两个人互望了一眼，发现对方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似乎对此事都有所隐瞒和保留。白玉堂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还没有。容我在想想吧。”他用余光瞟着若有所思的展昭，暗下决心，一定要在这只猫行动之前先想出点办法，好打消他那些危险的念头。
这天下午，白玉堂打电话给展昭，说是在蒋平那里做些测试，就不回来了。展昭再三追问，白玉堂支支吾吾就是不肯说在做什么，直到展昭勃然大怒，白玉堂才保证就在蒋平的实验室里呆着，哪儿都不会去，后来又搬出蒋平作保，展昭这才稍稍放心，答应了白玉堂。
第二天晚上，白玉堂终于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回到了家，看样子是一夜没睡，不过精神倒是很兴奋。展昭特意下厨给他做了些清淡的食物，默默看着他狼吞虎咽地吃完，才开口问道：“说吧，昨天晚上到底是什么事？”
白玉堂喝完最后一口粥，盯着衣架上被熨烫得整整齐齐的、展昭在酒会上穿过的那套西装，黑着脸威胁道：“你要是不把那件破衣服扔了，我就不说。”
展昭看了看他，分毫不让地回敬道：“你先说，然后再看看我用不用扔。”
白玉堂无可奈何的翻翻白眼，做举手投降状：“好吧，我说。其实那天发现监听系统不能用了，我就和四哥商量，要找些新的途径探听消息。我想，总这么在外围打游击也不是办法，所以干脆建议四哥，想办法进入“四海”的信息系统内部，看看能不能有收获。前两天，四哥都是在试验怎么进入系统，包括破译一些密码。你也知道，白天的时候有管理员在场，进入比较麻烦而且容易被发现，所以，我们只能选在晚上，昨天就是我们正式行动的时间。”
“你们这应该算是黑客吧，不太光彩啊！”展昭的语气中其实有些担心。
“打仗的时候还管光彩不光彩，赢了最重要。你放心，我们只是扫描了一下，没有破坏任何东西，当然也很小心，尽量不留任何痕迹。”白玉堂很有些自得。
“有什么结果？”
“我们先看了服务器中的流量记录，发现有一个IP最近有很多国外流量，而且对方的IP都是来自美国和T国。后来我们就顺着那个IP找了过去，发现了那台电脑。四哥用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法进入系统，怀疑是用了特殊的防火墙，本地锁定了这台机器，所以我们不能远程控制。我们再翻回头，重新进入“四海”的档案管理系统，找到了那个IP所在的位置，是在地下一层的一个房间。最后，我们又拷贝了“四海”的建筑平面图，留了个后门在他们的主服务器上。这样就忙了整整一夜。”
“你想潜入“四海”，找到那台电脑，看看里面的东西？”展昭一句话就说出了白玉堂的意图。
“对。猫儿，这个办法是最直接有效的。怎么样，你可以扔掉那件破衣服了吧。”白玉堂目光炯炯地看着展昭，眼中满是期待。
“不行，我不能让你这么做。”展昭一口回绝道，“如果肖浩洋他们真是恐怖分子，晚上的“四海”就是个龙潭虎穴，谁知道他们会有什么埋伏，不管谁去，都太危险了。”
“那你还有别的线索吗？还是坐在这里等着他们开始行动？”白玉堂眯着眼睛反问道。
“那就我去。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而且我去过“四海”很多次，比你熟悉情况。”展昭又换了种说法。
白玉堂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语调中多了几分戏谑，“昭，这么烂的理由你也找得出来，你觉得我会相信吗？不说别的，这种秘密潜入的训练，我比你接受的不知多多少，你可是没有一点这方面的经验。我会放心让你一只菜鸟自己去？”
“死耗子！”展昭不甘心的骂了一句，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只好做出最后的让步，“那你答应我，等我明天再到“四海”去探一下，然后再行动。”
“行！”白玉堂爽快地回答道，他走过去，轻轻从后面环住展昭，在他耳边低声保证道，“昭，我一定会保护好自己，你放心，这一次，肖浩洋他们绝对跑不了。”
展昭扭头在白玉堂的唇上烙下一吻，黑色的瞳仁中清晰地印着对方的身影，也用低低的同时又是不容否定的声音说道：“玉堂，我也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