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群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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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难道聂先生不行？”
谢嘉树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他是季周部大贵族出身，帐中美女不知凡几，百花争艳、环肥燕瘦，什么样子的都见过，也都玩儿过。对于被称为“草原第一美女”的纪轩颜，他虽颇感兴趣，但若说如痴如醉迷恋万分却很不至于。在他看来年仅十五的纪轩颜颜色虽好，但若论风情还只不过是个毛儿都没长齐的小丫头，尚不如他帐内的那几个美人来的娇俏风骚。此次也不过是带着人跟着起哄而已。原想着笑笑闹闹便罢了，却没想到还真有个美人儿等着他。
清极，绝艳，嘴角含笑，眉眼淡然。这种绝色当真是他平生仅见。
此行，不虚！
谢嘉树心中畅快，不由得哈哈大笑，伸手就去聂晓攸的脸。女医者双眼微眯，身形还未待动身旁原本端坐的红衣身影就猛地站了起来。
“啪！”少女手中的白瓷酒杯摔在案几上，碎片连带着酒浆一起迸溅开来直飞了谢嘉树满脸。
席间的气氛登时一凝，季周部众人俱都放下酒碗站起。散在四处的青阳部护卫也齐齐围聚上来，摸住了腰间的刀。
“公主这是什么意思？”谢嘉树抹了把脸上的酒水。
“聂先生是为我父汗治病的神医，是我青阳部的贵客。谢世子对聂先生举止轻浮，还问我是什么意思？”纪轩颜冷冷地问，潋滟的桃花双眸含着浓浓的煞意，“我倒要问问谢世子是什么意思！”
是了，他倒是忘了青阳还有个老大汗还病着，这女人暂时是动不得的。
“误会，实属误会，”谢嘉树举手打哈哈，“是我见了美人儿就忘了形，我唐突——我再干为净给聂先生赔罪。”他一抱拳，豪爽地连干了三碗，然后殷勤地又捧了一碗酒，“还请聂先生宽恕则个。”
“谢世子言重了。”聂晓攸嘴角微挑。她看出来了，这人活脱脱就是个泼皮无赖相，她懒得跟他废话，却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坏了纪轩颜的宴席，便只拿手中的白瓷杯子轻轻碰了碰谢嘉树的海碗然后抿了一口。
“也请公主见谅，”谢嘉树又转向纪轩颜笑道，“我素日最好这口，酒兴上头就有些犯浑，见到聂神医喝的如此豪爽，不由得起了拼酒的心思——”
“你扯淡呢！堂堂一个大男人跟弱女子拼酒，这种话谢世子也好意思说出口。”纪轩颜却是没给他半分好脸儿。
谢嘉树被她噎得一愣，笑就有些挂不住：“我也不过是这么一想……”
“不过是这么一想？谢世子想的还真好——看到聂先生喝得豪爽就想着拼酒，那聂先生还长得如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谢世子怎么不想着跟我家聂先生比美呢！”
她这话说的极刻薄。席间登时一片哄笑。谢世子脸色阴沉下来，他惯常与人嬉皮笑脸，也吃过姑娘不少冷脸，但被这么毫不客气地下了颜面的情形却还是极少，饶是对着两个美人也略有些压不住气：“我是诚心道歉，公主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纪轩颜眼波流转，半是嘲讽半是轻蔑。这人带着护卫在帷幕外叫喧时她看他就极不顺眼，若不是为了跟聂晓攸置气她根本不会让他进来。看他接二连三朝聂晓攸灌酒她也勉强忍了，谁知这人根本就是蹬鼻子上脸，居然还动起手来！
今儿要是让他囫囵着从这儿出去了，她就不是纪轩颜！
“人长得像头猪也罢了，连脑子也笨的像猪，”纪轩颜嗤笑，“我意思是说，你、真、碍、眼！”
“你！”
“你什么你，知道碍眼了还不快滚！就你这副模样，也不找泡马尿好好照照，竟然也敢觊觎我家聂先生。”少女牙尖嘴利，毫不留情。
谢世子终于大怒，他踢翻了案几猛地朝纪轩颜抓来。纪轩颜却哪里会被他抓到？只一闪身就躲到了护卫身后，手里还不忘拖上聂晓攸。
“保护公主！”纪轩颜近护卫统领纪昀拔出了刀。
“把那两个娘们儿给我抓过来！”谢世子也发了狠，冲着跟他一起来的贵族连同伴当护卫们喊。
“你敢！我可是青阳的公主。”纪轩颜叉腰。
“抓到帐篷里操了你就只能乖乖地当我的女人，”谢世子阴狠道，继而又催促身旁的护卫，“还愣着干什么？”
两方俱都拔出了刀，形势一触即发。
这是要搞哪样啊……聂晓攸心中唉唉长叹。
无妄之灾，真真是无妄之灾。她不过是应旧识故交所邀来看个病而已，怎么蹚了争储的浑水不说，还被人扯着打起群架来？天知道她都二十有八了，这种抢妻夺美的戏码是不是唱的晚了些？
对方人是己方数倍，聂晓攸略略蹙眉手缩入袖中摸住了匕首。旁侧叉着腰的少女却是半点也不慌，她朝着聂晓攸眨了眨桃花眼，然后伸手指向当中沉着脸的谢世子，挺直了脊背神定气闲：
“这里哪个人要是能把这个姓谢的打成猪头，我就请父汗给我做主让我嫁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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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酒宴终归以一场闹剧结束。
因着少女最后喊得那一嗓子，谢世子倒了好大的一场血霉。
跟着他前来凑趣的各部贵族世子们多半都是冲着纪轩颜这“草原第一美人”的美名而来。有些更是为她神魂颠倒，想要趁着这次祭祀大会向青阳部大汗求娶的也大有人在。众人跟着谢世子只不过是想着能够一睹芳颜，并非以他为首听他差遣。因而待到纪轩颜放出了那样的话头之后，谢世子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带的伴当护卫倒也不少，但双拳难敌四手，到底是被一顿胖揍，真真被打成了猪头状。其实众人也知纪轩颜那一嗓子不过是戏语，哪里会真为了打这人一顿就草率出嫁？但美人儿既然发话，又看这人不顺眼，为博美人一笑，大家也乐的装傻。反正打都打了，还不是一个人打的，又能怎么着？要怪也只怪他招了公主的嫌碍了公主的眼。
“胡闹！”
王帐内，青阳部大汗猛地一拍座椅扶手。
“父汗别气了，我知道错啦。”跪在地上的少女膝行两步上前，低眉顺眼地握住了大汗的手，姣好的脸上含羞带怯，“我也是被那人气的狠了——您都不知那姓谢的有多可气，他硬要灌聂先生酒不说，还动手动脚的，甚至说要抢了我和聂先生做他的女人呢！”
她一面说着一面直朝聂晓攸递飞眼。聂晓攸却只当是没看见，好整以暇地捧着手中香茗轻啜。纪轩颜垮了脸，不由得委委屈屈地垂了头。
这人，闹了这么大一场，还不都是因为她？怎么连句好话都不肯为她说？
“那你也不该把人家打成那个样子。”
“那不是我打的，我真的连个指头都没动。”纪轩颜大呼冤枉。
“不是你亲自动的手，还不是你让人动的手？没你喊的那一嗓子，九王世子会被人打成那个样子？”大汗瞪眼。
“那也是他平日作恶多端别人看他不顺眼，”纪轩颜抵赖，“我是喊了那一嗓子，可是父汗你看，不都没人上门说把谢世子揍成了猪头让我嫁给他吗？这说明谢世子被打跟我根本没关系。”
她握着大君的手扭来扭去撒娇，含嗔带笑，嘴上认着错但其它的都是歪理，偏偏还让人挑不出错来。大君瞪了她半晌，最终还是无奈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啊……”
“都快要十五了，怎么还是副小孩儿心性？”
“父汗这话说的，我怎么就小孩儿心性了，”纪轩颜伏在青阳大汗膝上嘀咕，“我上得了马提得了刀，看得来文书写得来字。哥哥们十五岁的时候还不如我呢，父汗不去说他们，怎么单单朝我说教？”
“你哥哥们十五的时候早知道往帐篷里带女人了，你十五了却只会带着护卫跟人打架——就这还不是小孩儿心性？”大汗爱怜地抚了抚女儿鸦羽般乌黑的长发。
“父汗的意思是让我往帐篷里带男人吗？”桃花眼圆睁，纪轩颜半是疑惑半是迟疑，颇有些不确定地问。
“浑说什么呢！”大君简直是被气的笑了出来，一巴掌拍在她脑门上骂道，“罢了，滚出去吧。好好招待聂先生，别再惹乱子。”
“嗯。”少女乖乖地点了点头。
“以后出入让纪昀多带些人。这几日碰到季周部的人躲远些。”大君又叮嘱道。
“姓谢的要再敢来，我包管打断他的腿。”纪轩颜眉飞色舞。
“看看，看看，还说不是小孩儿心性，好好一个姑娘家，怎么成天就只惦记着逞凶斗狠，”大君颇为头痛地摇头，继而又转向聂晓攸，“就有劳聂先生多担待了。”
聂晓攸微笑颔首。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群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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