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君影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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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君影草
半月之期，转瞬便过。
此时殷别离已带着东皇门长老们和少许随行弟子，经由会仙桥，踏入了青玉坛。
青玉坛待客十分热情，掌门亲来迎接并笑呵呵地对她道了声恭喜。客套了几句后，对方有些遗憾地告知，因近日青玉坛有些大事，故而丹芷长老和肃武长老带了许多弟子离开了衡山。殷别离稍稍试探了两句，被青玉坛掌门含糊带过，也不知是他也不太清楚究竟发生何事要劳动两位长老出行，还是他因着兹事体大不愿多说。
她想，应该还是后者的原因。他们毕竟是东皇门中来客，对方不愿多说也是理所当然。而且作为掌门，青玉坛所发生之事理应逃不过他的掌控才是。
只不过两位长老，尤其是欧阳少恭都已离去，此次论道之会倒是注定失色不少了。
对方掌门倒是有些歉意，不过因为门派之故，长老出行而对论道之会有所影响的事情倒并非第一次发生了。以往都是东皇门中人因外出游历之故而少人参与，青玉坛却是一直很是重视，这种情形仍属头次。
“呵呵，旅途劳顿出行不易，本座也不耽误殷掌门和诸位长老弟子休息了。”青玉坛掌门和东皇门前掌门同属一辈，须发皆白，却仍精神矍铄。他摸摸胡子，看着来人有些疲惫的面容，笑呵呵地停下客套，“客房都已准备得当，元清，带东皇门客人前去客房休息。”
“是，掌门。”穿着白色道袍的人闻言行了一礼，而后转向她，恭谨地说：“请跟在下这边走。”
“如此便叨扰了。”殷别离亦对着对方掌门还了一礼，笑容和缓，有种不属于十六岁孩子的沉稳庄重，叫人不可小视不可轻侮，青玉坛掌门心下暗暗点头。虽然姜掌门已去，且看她这个弟子，便可知东皇门倒是用不着人担心了。这些年来青玉坛和东皇门关系甚好，若是东皇门因此没落，还真是叫人叹息扼腕。
互相再客套道别了两句，青玉坛弟子元清便走前带路。说来也奇怪，青玉坛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永为白昼，上层永为黑夜，如此天然的巧夺天工叫她惊叹不已。瀑布流水，飞花落叶，药草的清香微微混杂，让人有说不出的惬意之感。
在作为掌门之前，她从未到过青玉坛，于是只是一边行走一边微微侧头辨认路旁每种药草，步伐不疾不徐，却是和身后众位长辈一般沉默，仿佛沉浸在这美好的景致中。
“……虽是青玉坛有药园在他侧，但此处也栽种了不少药材。”见到她不出声地轻轻张阖唇，元清细辨了片刻便打破沉默，出言解释，“因下层是永昼，于是便栽种了许多喜光的药草。”
“确实，再无比此处更合适的栽种之地了。”她轻声赞叹，温和却幽深的眸光回视元清片刻，便复又偏向路旁，“许多药材，像是逐日花之类，日光不够便不好成活，成活后药性却会下降。此处不愧是七十二福地之一。”
“殷掌门谬赞了。”元清不卑不亢地微笑，“元清听闻本门掌门言过，北岳恒山东皇门所在之处，四季常青，气候恒定，也不愧是七十二福地之一。”
“唔，各有所长吧。”她轻笑了下，渐渐行过瀑布之时，目光却凝注在水流旁一片草木上，有些疑惑地皱眉，步伐也放缓了许多，“……君影草？”
一路行来见到的草药俱是十分喜光的，而君影草却非是如此。而且它的果实虽有一定药性，但能治的病症，或是说能入的药方却并不多。再加上原本现于极北之地，应是并不适宜栽种此处才是。看着这一片君影草，如风中劲节一般不可摧折，可见应是被极为精心照料的。在略微靠近的地方，她甚至能感到咒术带来的极寒。
花了如此大的代价，硬将君影草种于南岳衡山的永昼，还用咒术精心呵护……她实在不能理解。
这咒术可不是施一次便算的，非得经常关注不可。否则灵光散去，君影草便会很快衰败。
“……此为丹芷长老所栽种。”元清跟着缓下了步伐，轻声解释。
“丹芷长老？欧阳少恭长老？”
“是。”
她更是感觉奇怪。在她看来，虽然欧阳少恭对发现新药草，并移种于青玉坛兴致甚高且不惧麻烦，但君影草又不是什么稀罕之物，用处不大，那位少年应是不感兴趣才是。
微微摇头不再去想，欧阳少恭爱种什么便种什么，与她何干。倒是身旁东皇门内青药长老凝目片刻，神色莫名地叹息了句：“倒真是个执着之人。”
“长老此言何意？”闻言殷别离微微偏头，好奇地问道。
本是觉无所谓，不过青药长老此言高深莫测，倒又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君影草本是生于极北之地，被生生移于此处且长势如此喜人，那位丹芷长老真是有心了。”显是也看出君影草的来历，青药长老沉吟片刻言道。
“如此说来倒也真是执着之人。”她又看了一眼已是远去的君影草，轻声言道。青药长老所言她均知晓，却想不通原因，“只是不知为何……”
如果是珍贵稀少的药草，如此执着倒也寻常。
“说来老夫也在别处也是见过如此精心培育的君影草。”青药长老捋捋胡子，眼神带着叹息，似是回想起许久之前的往事，“也是在一次游历之途，有一青年男子请老夫前去府上，为其妻子看病。只可惜沉疴已久，老夫也回天乏术，只能开了一方药，请那位男子好生照料，或许还能相守些许光阴。即使见惯生离死别，那两位感情之深，那男子之沉痛仍叫老夫印象深刻。”
长老并未多解释那情景如何叫他印象深刻，而是顿了片刻继续言道：“几年后老夫游历再次途径此处，为新病症停留片刻，被那名男子请至府上，见到府上花园却是种满了君影草。”
“当时那里虽非永昼，但仍属南方。君影草毕竟生于极北之地，要移居南方的确是……有心了。老夫那时才知，睹物思人，只为不愿片刻忘却。”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君影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