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煞气突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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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煞气突现
“百里少侠，既然来了，何不上来一叙？”
“……”
黑衣少年闻言不再犹豫，而是顺着台阶步步而上，停在了与欧阳少恭仅相隔数步之远的地方。
见着两人都是微含笑意地静静凝视于他，他不由顿了顿，低声解释：“方才耳闻先生琴音，不由停步。多有打扰，还望恕罪。”
“少侠何须多礼。若是尚有兴致，不如稍坐片刻。”欧阳少恭浅笑言道，手下却转了个调。清音在夜色间眷恋不去，悠远又隐带寂寥。百里屠苏择了不远处坐下，听闻琴音之后却稍稍动容，静声言道：“……先生果然亦知此曲。”
黑衣少年声音虽是仍旧艰涩冷然，但一路同行下来，说话语气已是柔和不少，在夜色琴音中尤甚。欧阳少恭闻言似乎一怔，轻言问道：“哦？听少侠之意，于别处也曾听过？”
“说来恐先生不信，我初次听见这首曲子，乃身处梦境之中。”
“为何不信？”欧阳少恭面上未有丝毫动容，手中仍是漫然地拨着琴弦，言语从容而平稳，叫人心里惶恐不安也慢慢安定下来，“世间本无奇不有，梦由心生、梦回前尘亦不在少数。未知少侠梦中，又是何种情形？”
“……梦里……是一个叫作榣山的地方，有位仙人在水边抚琴，他的朋友是一只山林水湄间的虺，虺喜爱仙人的琴艺，时常在旁倾听。”百里屠苏闭上眼，恍若陷入了那个悠远的梦境之中，而后却轻轻摇头，睁开眼看着面前二人，“无稽之言，不需在意。”
“……何言无稽。”欧阳少恭沉默不语，殷别离面上带笑，轻言道，“世间轮回不止，说不得便是前生之缘。百里少侠似乎心有所扰，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二位都是博学之人，不知可曾听过关于魂魄分离之事？”
黑衣少年犹豫片刻，终究还是问出了口，看来这般疑惑已困扰了他多时。殷别离面上稍稍惊讶，不知他为何居然会问到此事，喃喃跟着重复了一句：“魂魄……分离？”
“三魂七魄有所缺失，只得一半。”
“……虽不知少侠为何问起，但别离也有所耳闻。魂魄承载着一个人的命数、力量、性情与记忆等等。若是有所缺失，或是痴傻无碍，或是性情大变，或是不复记忆……”殷别离这般缓缓说完，言辞谨慎，而后抬眼看向百里屠苏，眸中有些探究之色，却更多的是担忧，“少侠究竟对此有何疑惑？”
“……姑娘的意思是，若是魂魄就此分离，便已不再完整……么？”
殷别离闻言，既未点头也未摇头，只是定定看着他，似在思索他此言何意。而旁边抚琴，从方才便默不作声的欧阳少恭此时却缓缓出言，并未看他：“残缺的始终便是残缺，天地生灵俱有三魂七魄，亘古未变，若是少去，又如何能算作‘一个人’？”
“不循常理，终违天道，不正是被世俗目为异端？”
虽然言语间毫不容情，却颇多感慨，并无不屑嘲弄之意。欧阳少恭轻叹一声，继续言道：“在下并非厌弃于此，只是见得世情百态……如此异类恐是终究难容于世吧？”
“……不知少侠可是曾在哪里见过这般之人？”三人俱是沉默许久，却是殷别离先行打破了这般静默。见着黑衣少年沉默不语，她只是轻叹一声，轻言解释道：“在下并非以此为怪，只是若是魂魄分离，若无机缘，便会消散于天地之间，再不可寻……即使并未消散，亦会于身体性情有所缺损。在下身为医者，只是有所担忧罢了。若是不便，少侠且不说便是。”
“……姑娘见谅。”半晌，百里屠苏也只是冷硬言道，但其中歉意隐现，并非心如铁石。殷别离只是浅笑着摇摇头，以示自身并不在意。
“……说来少侠亦是命数不同之人，当初闻瑾娘所说，便能想见你一定遇过许多困苦。”欧阳少恭声音温和，似有担忧。百里屠苏静默片刻，只是言道：“坎坷虽有，幸而始终逢人相助。昔日为师尊所救，灭族之时免于一死。如今下了昆仑山……又遇众人一路甘苦，更有先生炼制起死回生药，我实在拙于言辞，但此番恩义定会铭记在心。”
“……”
“若说当日初下山时，还曾心存愤懑，现今却不敢再轻易这样想。”
“不敢……再轻易这样想？”欧阳少恭缓缓重复黑衣少年最后一句，问道，“为何不敢？若是心中有恨有怨，也是人之常情。”
“我……下山历练之后，才渐渐明白师尊所言，天高地广，心远即安。”黑衣少年缓慢言道，似乎说出这番话来，已是竭尽他的全力，“我只愿有朝一日……能够真正放下那些晦暗之念，而不是变成……”
说道最后，百里屠苏闭口不言，面上痛苦隐现，又有着丝丝犹豫丝丝决意。欧阳少恭闻此，似心有所感，笑言道，“……少侠能这样，自是……极好、极好。方才少侠出言相询，在下心中颇有担忧，现下看来确是多虑了。”
“屠苏承情。”黑衣少年只是短促地说道，而后又是闭口不言，静静聆听风中琴声。那熟悉又陌生的乐音萦绕耳边，叫人仿似身处梦中。
一时三人俱是无语。只过得片刻，却听得百里屠苏一声闷哼。欧阳少恭停下琴音，与殷别离一同循着声音向黑衣少年望去，却见得他此刻周身黑煞隐现，黑眸如今变得如鲜血一般殷红！
“百里少侠？”
两人皆是一惊，俱站起身来。欧阳少恭眸中神色难测，轻蹙的眉宇似心怀担忧，又似冷淡漠然。他见着百里屠苏缓缓拔剑站起身来，杀气愈发凌厉，只是看向他二人，便上前一步，将殷别离挡在了身后，轻声安抚：“不必惊怕。”
语毕便双手拢于胸前，低声默念。便见得黑衣少年四周泛起青白的星点辉光，倏忽聚合，形成一道圆环状的禁制将其紧紧制住！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煞气突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