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7、九八 验证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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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彻憋了两日，终于沉不住气。再与卉紫相见时，是悄咪咪地带着谢太医、气冲冲地闯入江离殿的。进门时，卉紫正塞了满口的糖桂花糕，木然地看着闯入之人。刘彻见卉紫如此模样，更加气不打一处来，颤颤巍巍地指着卉紫对谢太医令道：“不必顾忌，给她诊脉！”
卉紫呆愣愣地在几人之间来回看了几眼，刘彻似急怒攻心，其身边相随的杨得意忧心忡忡，那谢太医却是一脸莫名其妙。
谢太医并未听闻内宫流言，也不知刘彻此行真正目的。他还道，浮香问了养身之法不过几日，难道刘彻就因未能怀孕而苛责？这也实在不合常理。谢太医带着满脑子问号，将随身所背的医药箱放下，取了丝帛棉垫，欲为卉紫号脉。
“夫人，是至榻上斜卧，还是在此？”谢太医问道。
卉紫伸出双腕，飒爽道：“你就在这看吧，”说着抬眸看向刘彻，“我还就不信，能看出什么花样。”
“你！”刘彻还道卉紫是不知廉耻地顶撞她，半晌哑口无言，最终吐出个“你”字，气结道：“待诊完，朕再处置你！”
卉紫漠然别开视线，催促起了谢太医。她何尝不知这些日外面的流言。江离殿内的奴仆都为此惴惴不安，因为他们谁也不知卉紫到底是否真的有孕。唯有卉紫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恨不得抓把瓜子每日观测进展。
这谢太医却是另一番心态。他摸完左腕摸右腕，摸完右腕摸左腕，不时蹙眉思量，恨不能再三验证。但，卉紫双腕并无气血旺盛之脉象，实在不似妊娠喜脉。最终确认后，他将卉紫的手递回，而后转身对刘彻道：
“陛下，夫人并无滑脉之象，反而有些气滞血瘀、不利受孕……”谢太医略带遗憾地说完抬头，但见刘彻一愣，接着似是面露喜色，一旁的杨得意和浮香更是大松口气，再看卉紫本人更是一脸的嫌弃不屑。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这唱的是哪出戏。
“你且下去吧，日后关照着江离殿，替夫人养养身子。杨得意，”刘彻交代，“差人带太医领赏。”
谢太医一脑袋问号，虽是莫名其妙，但见众人情绪平和，便也作罢，跟随着杨得意向外走去。
刘彻对浮香使了个眼色，浮香便会意地带人退出。刘彻在卉紫面前坐下，好似欣慰又好似无奈地看着她。
“陛下一国之君，怎地有时间理会这些小事？”卉紫问道。
“这巴掌都打到朕的脸上了，阖宫议论纷纷，朕还能当小事？韩焉是死了都不放过朕啊！”刘彻不悦道。
卉紫轻哼一声别过头去，想起了什么，复又转回来道：“不止吧，不也有人疑为去病的吗？”
刘彻听了却不以为意，他倾身凑近卉紫：“朕知道你的心不在这未央宫。这又何妨？朕早就不稀罕你的情意，你也莫想以旧事刺激朕。但朕在外的面子不能不要。”他的双眸凝在卉紫面上，来回的逡巡，“朕要将你一辈子关在此处，朕百年之后，你若有本事，大可离开未央宫去寻自由。若要如此，你现在最好多讨好据儿，请他到时放你一马。毕竟你身边连个皇子公主都没有，怕是要遣入旧宫孤独终老 。”
“此事我讨好刘据也没用吧。”卉紫微眯着眼，有些阴阳怪气。
“何意。”刘彻不解。
卉紫轻笑一声，吐出四个字：“不告诉你。陛下若有这空闲，不妨去看看是谁大嘴巴在外面胡说八道，给陛下头上扣绿帽子。”
刘彻依然瞪着茫然的眼睛：“绿帽子？”
原本斗气的卉紫，仍然忍不住扑哧地笑出声。当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也有了他无法知悉、却被一个弱小平民掌握的领域之时，那茫然无头绪的神态也是十分有意思。卉紫摆摆手作罢：“陛下，算了吧，你我无话可谈。”
刘彻一时语塞。这卉紫，向来好似先知些什么事。她适才所说“讨好刘据无用”，委实令刘彻在意，加之时不常说的新鲜词，更让他觉得卉紫的思想难以掌控——尽管过去的日子，这于他来说叫做新鲜有趣。但他不想就此落於下风。他想了想，便道：“无话可谈便罢。只是对比那日你伤了朕后、跪伏在地的模样，而今才是一贯的你啊。看来，即便是韩焉亡故，于你也无法撼动分毫。你是冷血之人，若是男儿身，说不定大有前途。”
“你！”卉紫被噎了一句。她的表情令刘彻十分满意，可刘彻的微笑却令卉紫越发不爽。她的视线随着刘彻起身俯视而仰起，又跟随着刘彻向着殿门流去。
刘彻没有纠结于她，或许是赌气、或许是欲擒故纵，总之哪怕是男女之欲，都没有吸引他留下。
浮香在刘彻离开后进门，才入殿责备，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怎地陛下来了，还能又转去了披香殿过夜！夫人，你究竟要如何！”
卉紫却是答非所问地看着浮香：“你究竟有否送信给黄顺常，她怎还不来？”
浮香叹了口气无奈道：“夫人，那已是尹诚婕妤了。”
卉紫恍然想起，赧然道：“对了，尹邢避面来着，我竟忘了。”
“也不怪你记不住，毕竟那时你不在未央。”浮香宽慰。
“尽管不在，我也是听闻了。只是叫惯了。她有说几时到？”卉紫问。
浮香有些拿不准：“这——”
这头正说着，江离殿外不远，正欲前来的黄子玉与刘彻迎面相遇。黄子玉连忙见礼，察言观色了一番，而后决定改日再赴卉紫约，便伴随刘彻而去。
夜色浓重，晚风徐徐。黄子玉跟随在刘彻身侧，不时关切两句，总是欲言又止。
“你是有事说？”刘彻察觉。
黄子玉顿住了脚步，似陷入两难。待她回过神来想要回答刘彻时，再抬头却见刘彻兀自走出很远。她连忙小跑两步追上去：“陛下，陛下。”
刘彻放缓步子侧目道：“怎么？”
“瑞云夫人她……子玉觉得……”黄子玉吞吞吐吐。
刘彻驻足侧身：“怎么，你觉得如何？”
被这般直白地问，黄子玉反倒是一副不知说什么好的表情。她“我”了半天，咬唇低下头，良久才下定决心出口问道：“陛下，夫人她如何？”
刘彻自然知道黄子玉问得什么。他轻哼一声继续脚步：“你一个婕妤，管得便不要太多了，皇后都未过问。”
黄子玉焦急跟随：“可夫人曾于昔日有助于妾……哪怕……更多是同情……何况后宫有瘴气，替陛下维护周全也是妾等的义务啊！”
刘彻再次驻足：“何瘴气？”
黄子玉被这突然的停步吓了一跳。她怯怯地开口：“陛下……难道不怀疑，这流言自何处起……夫人既未求医、亦无害喜之症，怎就无端有了传言……”黄子玉说着低下头去、躲开了刘彻探究的目光。
其实黄子玉对现下与刘彻的交流并不把握。事实上，她对这几日她所行之事亦无把握。只是那日撞见鬼鬼祟祟的昆提时，她忽然想起了多年前的夜晚，邢雨诗曾派侍婢春儿深夜闯入她居所。
那夜，她并不知春儿是否真有伤害她的计划，她却也是心念一动，便将春儿手上那把刀扎向了自己肩头，而后这一切便成了春儿之过，而她黄子玉便成了受人同情、有人保护的弱者。
这么想着，黄子玉又抬起头来，大义凛然道：“妾暗中打探，发现传言来自于……来自于……”
“哪？”刘彻不耐烦地催促。
“陛下的清凉殿……”黄子玉道。
作者有话说
第327章 九八 验证风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