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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喜落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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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喜落盟
“你区区一个凡人,你自认你能匹配得上他显赫的身世么?再者,你不过仅有须臾数十载的年岁,即便你能妄作与他处了鸳盟。你所能陪伴他的,也不过只有这几十载的光景。以子昊这般的性情,若是与你结了发,便是再不做另娶打算的,那你如何对他剩下的数万年间岁月负责?你能么?你能么?”
眼前的离筝表情甚是狰狞,逮了流香的手臂的双手也有些受到情绪波动,抓的越发的紧实。流香心底一阵悲极的情绪流过,划得心口一阵一阵的泛着痛,却是淡然的压了心头的翻涛滚浪,嘴角扯出一抹冷笑:“恕流香向来是眼拙的,不曾瞧出过你竟是这般的一往情深。只是可惜,不论我是否能负责,他的选择,终究是我,而不是你离筝。”
言讫,便使力拨了离筝的手,抽出自己手臂,立在一边瞧了离筝恨恨的模样,虽说她发恨的模样实在是有些狰狞,但是不可否认,那些神族的确是生来的好模样,即便是在这般的情形下也是确可倾城的。
只是离筝稍事平复了下自己的情绪,又笑了道:“流香,你非要高兴的太早,你莫不是没听这样一句话吧‘茕茕白兔,东走西顾……’”
正当流香打量离筝的姿容是如何如何的相貌不凡时,还尚未来得及听清离筝后边还未道出口的话,只觉得一阵灵魂剥离般的失重感忽然袭来,抬眼,子昊却挑着一双桃花眼,略带杀气的眼刀便飞将过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嗯?大家都忙里忙外的准备替阿企和飒飒作宴接风,你却还在这里蒙头酣睡?你说该不该打?”
子昊一袭话,顿时消散了流香将将做过的梦境,也抵消了流香一肚子的起床气。待流香兜兜转转梳洗穿戴完整过后,刚出了闺房的门,却看见子昊斜倚了放着风荷的石桌了,端了盏茶在悠悠的喝着,流香顺势变作了小媳妇般低眉顺眼的模样立在一旁,半点不敢造次。只是瞧着那盏茶约莫是要见底了,才听着子昊幽幽得道了句:“罚站也罚过了,去前厅见阿企吧。”
“罚站?!”流香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我当你是有什么要紧事,才托着半晌不告诉我!风子昊,你、你……”上去就是一脚。
子昊似乎是有预料一般,身子一偏便轻巧躲过,还顺势搂了流香肩膀,带着她便往前厅方向过去,笑话道:“说没说出个什么名堂,气就要往我这里发?作我娘子之时便罢了,以后若是作了娘亲,可就不能这般使性子了。”
“什么娘子、娘亲的,我可什么都不曾许你呢!” 话毕,流香觉得脸颊有些滚烫,伸手便推了子昊,自个儿独自去了前厅,也未顾得身后子昊的回应。
飒飒这翻回酒肆便是要同流香说了她的婚事的,流香估摸着,前几日飒飒寻得借口的回家的真正原因大约就是去相亲吧。
切……流香不屑的扁了嘴,飒飒真不够意思,带了阿企都不带自己去观摩那“相亲盛况”。
飒飒是玉门府尹大人的侄女,因着父母早逝,打小便是寄住在了玉门的大伯家里的。虽说大伯一家待她是极好地,但到底不是自己家中,而飒飒的性子向来是极独立的,于是在伯父和婶婶同意后,便来了春风渡和流香一同经营酒肆。
“阿企!”多日不曾相见,流香心下不禁有些情切,“前几日,你莫不是同飒飒一道走的么?怎的今日是你先行回来了?”
“嘿嘿。飒飒在路上烦恼着要怎么和你解释她的婚事问题,说定是要想好了解释才回来,我估摸着她是要去同她未来的相公商量的。我才不去作了那红彤彤的大灯笼,于是乎便先行回来了。”说完便是一个巨大的拥抱箍住流香,“对了,香香,我此番提早回来,其实是要告诉你,飒飒和她相公已经决定了要在春风渡拜堂的,你得提前做好准备才行的。”
“咳咳……阿企,温柔,温柔……”流香一面回抱着阿企,一面轻拍阿企的背部,再顺势一把抓了阿企衣服,把两人之间略微的拉出些间隔来,表情十分嫌弃:“啧啧,你好歹先洗把脸,瞧你那脸花得都赶上唱大戏的。”
打量着阿企的花脸,又是一巴掌呼了过去,直接搡得阿企一个旋身,一阵叨念:“还不赶紧的!一会儿咱就得商量拜堂成礼的那些细节。”
鸳盟成礼这个事,对所有人来讲,都是这一辈子顶顶重要的。为着这春风渡承办的第一场拜堂礼,也因着自个儿同飒飒顶好的交情,流香这次的拜堂礼可谓是下足了工夫的。
门面两边,羌笛杨柳的对联换成了“生死契阔与子成说”的誓言;送至客人手上的帖子,也特地在撒了金粉的红纸面上摩了“相对浴红衣”的爱情;更不消说原本待客用的大堂里边,特意缠挂了竹编的“囍”;就连待客的酒水,也是平常千金难求的青音和紫韵……
这一边,流香的血本下的是实打实的足,那一边迎新的排场,不消说,也是隆重非常的,就连子昊那般对大场面司空见惯的人物也不由得啧啧称赞。
“诶,你觉不觉着,飒飒着的那套凤冠霞帔甚是好看呐?咱凑近了去瞧。”远远的见新人拜过了堂,阿企便扯了流香的袖子偷偷溜进了飒飒的新房去。
“听说飒飒的相公是一位有名的茶商,可是,官家的人素来是不屑与最低等的商人结作夫妻的,那这次飒飒的伯父婶婶怎生……”流香话还不及说完,阿企便之间掐了话头自己接着,“笨!飒飒的伯父婶婶向来是开明的,不然当初也不会允了她来同我们经营了这酒肆,即便是商人,只要性情是好的,对咱们飒飒是好的,那便就是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