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话三千（穿清）》莫逗墨豆

74、过年（二）

　　脑袋里一直有个声音提醒自己，还是不要去的好，随他们闹去，出了事儿，也不关我的事儿。我就当只鸵鸟好了。可是这脚去不由自主的往戏台的方向走去。心里也在担心康熙，万一被气个好歹的，我以后靠谁啊。

　　磨磨蹭蹭，犹犹豫豫地我也临近了戏台。呀，难道还没开演？气氛挺融洽的。康熙坐在那儿和边儿上的太子说笑着，后面的阿哥们也在唧唧喳喳的说着什么。还没开始吗？我该怎么办？我在原地转着圈，迟疑着是不是要上前去。

　　“和小主怎么在这站着呢，万岁爷叫您过去呢。”梁九功从旁边蹦了出来。看见我了，我心里一惊抬头去看康熙，他笑眯眯地从远处望着我。唉，我硬着头皮走过去。太子早就让出旁边的位置给我。我坐这儿？好象不合适吧。

　　“坐吧。”看我一直在那儿犹豫不决地康熙一伸手拉我坐下来。“从哪里过来？手怎么就冻成这样？”康熙皱着眉向我身后一看，“你身边的奴才呢？怎么没人跟着？”奴才？我都忘了。“应该都跑哪儿玩去了。”我对康熙笑道。玩？哈，玩得还真挺不一样的。“你对他们太宽了，过了年要好好整治整治才是。”康熙责备着我然后一转身对染九功说道：“把朕的手炉拿过来。”

　　抱着康熙的手炉我向戏台上看去，噢，难怪没事儿，还在唱《单刀会》。我松了口气，接着又紧张起来，是呀，还没唱呢。事态会向何处发展，还不一定呢。“什么事让和小主心神不宁啊？”康熙在旁边开着玩笑。“没事儿，只是有点儿冷。”我心虚地冲他一笑，“楼上都有谁？不行我上楼去算了。”我回头看看阁楼上隐隐绰绰的有些身影在动。“楼上都有谁？”康熙冷笑着，“该来的都来了，这么好的一出戏，怎么可以错过了。”

　　他知道？！！我呆住了。原来他知道？可是为什么他还和平常一样？“不用这么惊讶，如果连你都知道了，那宫里就没什么人是不知道了。”康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用意地笑着。我真得打了个冷战，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还冷？”康熙好象有所察觉，倒了杯滚热的酒给我，“喝杯热酒暖一暖，楼上是暖，只是怕你应付不了那群女人，所以还是在这儿冻会儿吧。你也是的，没事儿来趟这混水，应该早早回宫去歇着才是。”

　　我接过酒杯叹了口气：“我到是想躲起来的，不是担心你嘛。万岁爷不领情就算了，何必还挖苦人。”酒下了肚子，暖气儿立刻就涌上来了。“今天我可喝挺多的，再喝只怕会酒后乱性。”“没事儿，有我呢，不会让你乱了性。”康熙接过酒杯，顺势却握住了我的手，“真得是担心我才过来的？”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我这脸上觉得热哄哄的。

　　我抽回手正正经经坐在那儿不再说话。《单刀会》终于演完了，康熙一声赏让台上热闹了一下。魏珠抱着戏折走上前说道：“万岁爷，下面轮到八阿哥点的《长生殿·小宴惊变》了。”“嗯。唱吧。”康熙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以示知道。看魏珠走了，我才小声地问康熙：“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唱？不如混过去就算了。”“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果不唱，不是更显得心虚？老八如此煞费苦心的点了这出戏，怎么可以不唱。你且安了心在这儿看。况且，他的这出戏也不单单点给我二人的。”康熙慢悠悠地喝着小酒。

　　啥意思？没懂！是我太笨了呢，还是古人的弯弯肠子多？长生殿嘛？不只唱给我们两个听？那还唱给谁听？天，他们爷几个都是一个毛病，说话总是一半儿一半儿的。我这个单纯的脑袋瓜子，什么时候才能跟上他们的节奏啊！

　　老八肯定很失望，不光是老八，所有来看热闹的人应该都很失望。因为康熙从头到尾表现的都很镇定自若。有时跟我低头说笑，讲解我听不懂的戏文。有时回头去跟几个儿子大声议论评点着，似乎根本就没有把这出戏看在眼里。到最后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当你表现得不在乎的时候，别人就没有办法在乎了。看来我的担心还真是多余呢，要知道这样我还不如回储秀宫去睡大觉，还跑到这儿来受冻。

　　跟着康熙守岁到天明，看着烟花在天空绽放，一年又过去了，新的一年又来了。

　　可能知道我心存疑惑，康熙在大年初一头一天的晚上到了储秀宫。我把所有人都支了出去，只留下吉祥在身边伺候。是要多个心眼儿了。我从来都不操心这些，可是现在却不得不用心了。一看到珠儿便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儿来。她与老九不可能是在宫里认识的。在宫里珠儿根本就没有和阿哥们见面说话的机会。那也就是说珠儿是在宫外就和老九认识了。珠儿虽然是吉祥去挑回来的，可也不能排除是老九做马安排给我的。这种事还是学习一下特务手段，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总还是要找个机会送她出去才好。

　　康熙坐在炕上长长地出了口气说道：“事态发展到如今连你都受到牵连，开始要耍心眼儿了。”“啥？万岁爷，又没外人儿，您别给我打哑谜了。”我嗔着他。“我哪有在跟你打哑谜。”他苦笑道，“你看你，现在也开始知道防范起身边的奴才了，不是受牵连是什么。”“我有什么办法。过了年吉祥一放出宫，我可惨了。都要先练练吧。”想起这事儿我就闹心。“总有法子解决的。”他看上去似乎已经有了主意。我在犹豫是应该把珠儿的事讲给他听呢，还是问问他长生殿的事儿。

　　“看你那要问要不问的样儿。”康熙笑道，“想不明白是吧。昨儿个那折戏没看懂？也难怪你看不懂。”他低头略微沉思了一下接着说道：“如果老八只是点给我二人看，只要点《长生殿·定情》便好了。可他点的是《小宴惊变》，小宴惊变说得就没那么简单了。安史之乱后李隆基被逼赐死杨玉环，还让位给太子做了太上皇。他的这出戏，寓意颇多啊。你也不用明白了。反正日后无论我去哪儿，你都跟到哪儿。断不会让你出事儿的。”

　　不明白？唉，我再笨也明白了。老八是提醒康熙有人对他的位置感兴趣了吧。大有点儿鹿死谁手的味道了。只是各人都在扮演着什么角色？唐明皇、杨贵妃、太子、史思明、安禄山，快点儿对号入座了。不过最后安史之乱好象是郭子仪出来收拾的残局吧。不知道康熙的这个残局谁来收拾。我呢？看戏还是演戏？呵，理他，车到山前必有路。康熙说了，不会让我出事儿的。应该不会象杨贵妃那么惨最后被吊死了。

　　胤禩啊胤禩，你敲响了这开戏的锣，那就要看你日后怎么把这戏唱下去了。与康熙唱对台戏？呵，只怕你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了。至于那些想看戏的阿哥们，只怕也不能光看了。总会想法儿把你们都拉下水的。让你们看我笑话！好，既然有我的事儿，那我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陪你们演完这出戏。等等，杨玉环可是贵妃，我现在才是嫔，差着好几级呢。嗯，第一件事儿，应该把自己的级别提上来。才配合得了这角色身份啊。哈，好戏开演了！毛病，这事儿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这人在这瞎乐呵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