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话三千（穿清）》莫逗墨豆

75、秋后算账

　　我以为一切都归复平静了。珠儿一如平常主子前主子后的照顾着我，让我有一种错觉，那日假山石上的女人不是她。仰或是古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不过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片子都可以内敛到这种程度，真是让我这个现代人叹为观止、望尘莫及。我十四五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忙着啃书本为父母圆一个大学梦，有空的时候也瞄一瞄班里的体育生，看看靓仔调节一下紧张的心情。真是没法比呀。不过，可能是我多心了，也许珠儿和老九真的只是情人关系呢。唉，烦。

　　到了正月十五，康熙又把人都聚在一起过节。我没事做，就忙着帮康熙逗孙子。哈，我现在是奶奶辈儿了。天哪，有见过二十几岁的奶奶辈儿吗？跟了康熙就捡了这个现成的便宜。我带着小十三和小十四的两个女儿在宫里玩耍，千万别象康熙的女儿一样被养得一个个都跟林妹妹似的。女孩子还是活泼一些可爱一些。咦，提起林妹妹到忘了关心一下曹雪芹了，什么时候康熙再南巡可要去曹家看看。让我牵肠挂肚的红楼梦啊！

　　玩累了，小十四的女儿想睡觉，我带着她们回来各找各妈。我抱着小十四的女儿，拉着小十三的女儿进了乾清宫。一大家子人都聚在那儿陪康熙聊天呢。康熙一看见我就乐了：“你这样到象个姆妈。”几个福晋也在旁边笑着。我心想，有你们这么当妈的嘛，生了孩子都交给奶妈带，自己在一旁闲着。要是我的，我肯定天天抱着，才不会给别人带呢。

　　孩子被各自的母亲抱走，我在王贵人的身旁坐下。小十八看我坐下，凑到了我身边。在我心里胤祄和其他的阿哥不同，他与我那夭折的女儿不过相差两个月大，所以对他也比较用心。

　　小十四跟老八的关系一直都不错，可能两家私下里也比较多走动。小十四的女儿看见兰儿便不让母亲抱，吵着要兰儿抱。一时，整个乾清宫因为有这个小东西而变得热闹起来。兰儿忙上前抱住她，小声哄着，才又静了下来。

　　康熙似乎想起什么问道：“胤禩大婚几年了？”胤禩忙起身答道：“回皇阿玛四年多，快五年了。”“这么久了啊。”康熙沉思着，“胤禵比你晚，现在都有子女四人，你也该打算打算。”接着康熙看了兰儿一眼继续说道：“兰儿这么多年都没个一男半女的就应该为胤禩张罗几个侍妾才对。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是。”老八夫妇二人看似不情不愿地低头应着。看他俩这样，我心里就在乐，呵，还真是夫唱妇随啊。兰儿忽然转头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我吓得心里都在打哆嗦。哇，如果说目光能杀死人，那现在我身上一定多了几个血窟窿了。招她惹她了。我赶紧把目光投向别处，惹不起总还躲得起吧。

　　“不如这样吧，朕做主，把宜妃的宫女梅儿与和嫔的宫女珠儿赏了给你。也算是了结朕的一桩心事。希望明年朕又多抱个孙儿。”啥？！乍一听康熙这话又让我一惊。把珠儿给了老八？那老九怎么办？我不由自主地去看老九。唰、唰、唰，老九的几把飞刀杀了过来。唉呀，傻瓜，你去看老九干嘛？看他不就是告诉他你知道了嘛。我转头去看身边的珠儿，珠儿一脸惨白地望着我。死了、死了，这回彻底把老九给得罪了。

　　康熙呀康熙，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如果珠儿是老九的人，还给他就是了，指给老八算什么？我，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开口为珠儿求情，好象又没有立场，如果不求，不是又多了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巴巴地望着康熙希望他改口。可康熙看都不看我一眼。梁九功摆了跪垫上来，老八、兰儿、梅儿、珠儿，一起跪下来磕头谢恩。唉，一定被人恨死了。康熙，你这招也有点儿太损了。你这表面上看好象还挺关心儿子的，暗里看，怎么就觉得不地道呢。康熙这秋后算账来得还真快，这才是杀人不见血呢。

　　看着给我磕头的珠儿，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实话，我并不想把她怎么样。如果她不做得太过分，我都随她去了。说白了，她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小女生，心甘情愿地被人利用着。做女人的不要为难女人。唉，我拉起她，看着她：“珠儿，主仆一场，没帮到你什么。希望你日后好自为知吧。”“主子，珠儿没做过对不起主子的事儿。”珠儿泪眼汪汪地看着我。我心里有些酸：“我知道。可惜这事儿却由不得我做主。你多保重。”

　　送走珠儿，我心里不爽到了极点。虽然说她可能是老九安排在我跟前儿的眼线。可我自问也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怕他们知道。所以这个眼线根本就没有意义。康熙这么处理，让我不满。

　　康熙似乎也知道我的不高兴，正月一过，他便带着我去畿甸。一直以来都是看围猎，很早就想看看水围是什么样的。他又用这一套来引诱我，而我最没办法拒绝的就是这一套。唉，我的心思怎么就被他吃得这么透？也不知道是为是为了安慰老九，从没见他带过老九出门，这次竟然也带上了老九。当然还有就是大阿哥、太子、胤禛和胤祥。

　　在路上，康熙陪着我坐车。大概是想开解我吧。“把珠儿指了给胤禩你不高兴？”知道还问！我终于忍不住问他：“万岁爷，您不知道珠儿是胤禟的人吗？君子有成人之美，您为什么偏偏把他们给拆了，把珠儿给了胤禩？”“哟，你这意思是朕不够君子了？”这人一定心情很好，竟然没生气。我没出声，算是心里认了。

　　“什么时候看问题都只看表面，就知道儿女私情。”他用手点着我。我不解地看着他。“如今阿哥们都大了，心思都不单纯了。”他用手指轻轻击打着茶杯，“这朝中之事，你不必知道太多，知道了不过图增烦恼。把珠儿给了胤禩，对胤禩来说没什么不好。至于胤禟，他的女人不少了。反正他兄弟关系亲厚。日后你便知了。”

　　胤禟的女人不少了？唉，原来女人对他们而言只是附属品，偶尔用来娱乐的对象吧。珠儿太可怜，就这样被几个大男人牺牲了。我看了看康熙，在他心里我是不同的，这不同到底有多不同呢？朝中之事我不必知道太多。是不想说还是因为女人不可以参政？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了。女人关心的是情，而男从关心的是权。女人会为情付出所有，而男人只会为权付出所有。

　　就算我不关心这些，可从康熙的言行举止、字里行间也可以捕捉到一些。自索额图被抓之后，这时局就不同了。万岁爷开始防范太子了。不管康熙去哪儿，他都会带着太子。我相信，每个有野心的皇子都会把这当成一个信号，太子失宠的信号。拉帮结派，再正常不过。就是自己上学的时候也干过这种事儿吧。康熙就快要头痛了，不知道他会怎样，也不知道我会怎样。我只知道，在宫里我的日子不会好过了。因为有宜妃。在宫外我也不会好过，因为这些阿哥。唉，镜子！救我！不行，我走了康熙怎么办？康熙，跟我走吧，这烂摊子，让他们自己去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