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话三千（穿清）》莫逗墨豆

73、过年(一)

　　过年了。看着十五阿哥和十六阿哥带着小十八在放烟火，看着小十四带着儿女满园地跑，看着小十三哄着女儿似模似样，我忽然觉得很冷清。“怎么了？不高兴？”康熙在一旁关心地问道。我摇了摇头笑着答他：“不知道，也许这就叫物极必反吧。身边越是热闹，自己反到感觉越来越孤单了。”“全则必缺，极则必反吗？什么时候和小主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康熙取笑着我，“朕记得还有一句话说物极必反、否极泰来。这样看，和嫔该不会是要有好事发生了？”“借万岁爷吉言，但愿我就要有好事儿发生了。”听他这么说，我就算再想装模作样也没意思了。

　　年夜饭摆在园子里，对于我这个怕冷的人来说简直就是活受罪。都说满人怕热不怕冷，现在我算是见识了。看人家兴高采烈的，自己则哆哆嗦嗦的，烫热的白酒灌了两杯才觉得身上有了些热乎气儿。按尊贵等级我的排座不前不后的，正卡在中间，离康熙也不算近。各皇子们都坐在下面。按规矩，长子与长媳是要站在身侧侍候的。所以太子福晋在康熙和各位娘娘间走动着。康熙与佟贵妃陪太后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整个宴席上的气氛都不错。我的否极泰来不知道在哪儿，反正我还是觉得孤单！

　　身边的娘娘们说着各自的儿子、孙子，说得热闹，我也插不上嘴，听着又没瘾。回头看去连身边的宫女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唉，大年下的，十有八九也去找要好的朋友玩去了，不然会想家的。下面坐着的那些皇子们开始还守着规矩，酒过三巡后也开始热烙起来。耳边忽然响起五阿哥和小十三两只小蜜蜂的声音，让我不由向那边看去。

　　胤祥想必料到我一定会回头看，冲我举了举手里的酒杯。看胤祥举杯，桌上的其他阿哥也看见了我，全都冲我举起了酒杯。我也举起酒杯冲他们几个笑了笑。真想冲到那个桌上去，应该有趣得多。可惜我是有贼心没贼胆，这会儿要冲过去了，只怕会被人骂死了。而且胤禩每次用他那略带忧郁的眼看我的时候，我都觉得难受。康熙说不知道如何应对我，而我要说，我真得不知道要如何应对老八。唉！

　　阿哥们不停地向康熙与太后祝着酒，各位福晋也来给娘娘们敬酒。我怕酒后失德，再出了丑，所以玩着出猫的游戏。终于熬到散席，康熙送太后回了慈宁宫。怕冷的女人们三五两个地聚到暖阁去了，小孩子们不怕冷都留在园子里放烟花。爷们儿商量着等一下看什么戏。我呢？我的奴才都跑哪儿去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由让我心里有了几分怨气，看来平时对她们太松了，现在可好，剩我一人儿了。

　　一个人走走吧，反正也应一下自己孤单的心境。年前下了大雪，太监们把雪都扫到了两侧。我喜欢听脚踩在雪上发出吱吱的声响，所以只是一昧地往边上走。咦，没有雪可踩了？嗯？我这是拐哪儿来了？黑灯瞎火的什么也看不清楚。前面的拐角处有丝灯光，我朝那个方向走去。

　　“爷！”一个女人变了调的声音在拐角处传来，让我停住了脚。是珠儿吗？听声儿是她没错。爷？在叫谁？我迟疑地走到拐角处向里望，借着远处的灯光看着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些面红心跳。珠儿被一个男子紧抱在怀里压在了假山石上。真牛！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这大冷天的，在野地里苟合，还真是有胆有识啊。而且假山石啊！不硌得慌吗？我该怎么办？是在这儿继续欣赏呢？还是原路返回？

　　毛病，这有什么好想的，自然是原路返回了。只是这个男的是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康熙的背后搞这样的小动作，不怕死的？呀，两个人分开了？是我想太多了？珠儿在理着自己微乱的头发。那个男的？老九？他们两个怎么搞到一块儿去的？大新闻啊？老九没有松开抱住珠儿的手，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吻着她。珠儿则在吃吃地笑着。我觉得自己太变态了，没事儿跑这儿来看成人片。

　　我正想转身离去的时候，忽然有个热呼呼的手捂住了我的嘴，把我从拐角处向后拖。啊？谁？干什么的？这么大个手是个男的？我该喊救命还是喊非礼？等被松开的时候，我还没想好要喊什么，却看见四阿哥铁青着脸站在一旁。而捂我嘴的则是他的贴身太监！你！我伸手指着老四半天说不出话。叫个太监捂我是因为男女受授不亲吗？太监也是男人啊！！！一把火上来，我想也没想抬腿就给了他一脚。

　　“呀！”胤禛没想到我会出此一招，不由叫了出来。“谁在那儿？”没想到他这一声又惊了隔壁的老九。我正犹豫着该怎么办，胤禛的贴身太监一闪身出去了。“是奴才。请九爷的安。九爷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呢，那边的戏都开锣了。”“是你呀。你不跟着你们爷，跑这儿来干嘛？”老九的声音听着很镇静。珠儿哪去了？“回九爷话，十四爷说八爷点的戏开始演的时候要记得叫他，这不，我们爷叫我来找十四爷。不知道九爷有没有见着十四爷？”唉，人家养奴才，我也养奴才。为什么人家的奴才就这么机灵，我的奴才就那样？

　　“八哥的戏要开了？呵，那我可得去看看。万岁爷到了？”“万岁爷刚到。九爷要看就快去吧。奴才还要去找十四爷呢。”“我跟你一起去吧。刚好象看见他带着他儿子弘春在那边放炮呢。”“那劳您驾了。”

　　听着两人渐远的脚步声，让我松了口气。胤禛瞪了我一眼，拍拍我踢在他袍子上的雪，然后说道：“每次都是这样，如果被老九发现不知道又生出什么事端来。”“我是碰巧遇到的，还说我，你不也在这儿嘛。”我瞪回他。“老八点了戏，你不去看？”他忽然转了话题。“啊？什么戏？”我不喜欢昆曲，我听不懂。“洪昇的《长生殿·小宴惊变》。”他别有用意的一笑。

　　《长生殿》？这个年代的吗？老八点的？给康熙看？他嫌命长吗？小十四还要去看热闹？这些家伙在想什么呢！！“看样子，你知道《长生殿》？”胤禛没再笑。“当然知道。”我冷笑道，“南洪北孔，一部长生殿，一部桃花扇。这么出名，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真得唱开了，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阿哥们可都看着呢。就看你去还是不去。”“你什么意思？嫌不够乱是吧？”我瞪着他。

　　“不是嫌不够乱，就是想看看各人都怀着什么心思。老八的动静已经越来越大了。能不能收得住，难讲。你若不去，这个年怎么过，就不好说了。你若去了，就还可能压得住皇阿玛的火气。胤祥和胤禵都在，我只是担心他们两个不要出什么乱子。但去与不去，还是看你。”说完，他也从拐角处走了。

　　去还是不去？我心里没谱。去了会怎样，不去又会怎样？老四什么意思？老八的动静越来越大指得是什么？想看看各人都怀着什么心思？又是什么意思？我也想知道，他们各自都怀着什么鬼胎。我又被他们摆在什么位置上。搞不好，被人卖了都还在给人数钱呢。长生殿？天，头都大了！不是说我否极泰来吗？我的泰在哪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