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争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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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秋烦躁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挂钟走向十一点。
下午从超市买菜回来，就莫名其妙地和母亲大吵了一架。母亲撂下一句“你早点做准备回家。”就收拾行李早早回K市。窝了一肚子火，心烦气躁地做了晚饭，坐在餐桌边等了半天，却不见夏华年回来。
担心她出了什么什么事，打了好几通电话都被按掉了，最后索性关机。
到底怎么了，以前夏华年从不会这样，就算要加班也会提前告诉她，让她不用准备晚饭或者早点休息什么的，现在却音信全无。
正在这时，一阵突兀的敲门声响起，梁秋起身打开门，一个陌生的女人站在面前。
“你是？”梁秋疑惑地打量着她。非常美艳的女人，一声的黑色衬着她精致的妆容，看起来很有气场。她注意到软绵绵靠在她身上的夏华年，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
“这里是夏华年的家么？”女人礼貌地询问着，脸上带着妩媚的笑容。
“嗯。”梁秋愣愣地应了一声，没反应过来，任由女人架着夏华年走了进来。
梁秋看着女人搂着夏华年细瘦的腰肢，跟随着她蹒跚的步子，走进客厅，缓慢地把她放到在沙发上，仔细地解开缠在她脖子上的围巾，动作温柔却暧昧。
“小夏，还难受么？”杨芸俯身蹲在沙发边上，拨开夏华年贴在嘴角的发丝，柔声问道。她凑得很近，一瞬间，梁秋几乎要误以为她即将亲吻夏华年。
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给她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她对于夏华年亲昵的举止，似乎有点过。
“谢谢你送小年回来，不早了，您先回去吧，剩下的我来就好了。”梁秋不知怎么，心里泛起一阵酸意，冷冷地吓着逐客令。
杨芸无谓地耸耸肩，礼节性地道别，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你的室友，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多看着她点。再见！”
说着，杨芸潇洒地起身，倩丽的背影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
梁秋顺手关上玄关的门，沉着脸在沙发另一边坐下。她一个人呆在家里瞎担心，夏华年却和别人喝得酩酊大醉得回来，连一个电话也不回。
久违的，梁秋觉得如此生气。
过了一会，躺在沙发上的夏华年似乎慢慢恢复了意识，费力地睁开眼睛，客厅通明的灯光有些刺眼。
强忍着晕眩和恶心感，夏华年坐了起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回到家。
“阿秋，我什么时候回来的？”头晕的厉害，夏华年揉着太阳穴勉强清醒了点。
“你还知道回来啊？”梁秋坐在那里冷眼看着她，，“这么晚才回来，连个电话都不接，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夏华年低着头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你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嫌我多事是不是？”不知怎么，梁秋就是觉得很生气，“行，嫌我麻烦我就走人，反正我爸妈整天催着我回去！”说着赌气般，抓起衣架上的大衣，披上，甩门而去。
她们两个都是性情温和的人，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吵架的次数几乎是屈指可数，但是梁秋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她嫉妒有别的人亲近地接触夏华年，也气愤夏华年在她倍感压力的时候怯懦地保持沉默。
随着一声巨大的甩门声，夏华年身体颤抖了一下，顿时酒醒了一大半。
明明马上就要分开了，明明时日无多了，她们为什么还要吵架？她这一走，是不是就再也不回来了？
夏华年顾不得别的什么了，踉跄着追了出去。
梁秋刚下了台阶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手臂就被用力地攥住。
夏华年伸手抱住她，紧紧地，仿佛一松手，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对不起，小秋……”夏华年喃喃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别走，好不好……”
梁秋闻到她身上熟悉的气息，夹杂着浓浓的酒气，觉得很心酸。尽管被她的手臂勒得有些生疼，还是没有挣扎，任她不知轻重地禁锢着。
为什么会是这样，两个人都很疼，很累。
“我没打算走，我只是想下楼给你买解酒药。”良久，梁秋才平静下来，解释道。
“不用买了，我现在清醒了。”
直到夏华年放开她，梁秋才发现对方的狼狈，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线衫，脚上还套着室内拖鞋，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追了出来，自己却全然不知。
“我们回去吧。”梁秋说着，拉着夏华年，回到家里。
夏华年其实真的醉的厉害，一回到家，就急急忙忙冲进浴室，趴在水池边上吐了。她晚饭几乎没吃什么，胃里翻涌的酒精吐出来以后，只能虚弱地在那里干呕。
梁秋心疼地站在她身后帮着拍着她的背。
夏华年的胃不太好，学生时代不加注意烙下的病根。这样来来回回几番折腾，最后她近乎虚脱地躺在床上，难受地呻吟。
已是半夜，梁秋也觉得周身疲惫，换好睡衣在她身边躺下，伸手帮她揉着胃部。
夏华年渐渐感觉疼痛缓和了些，渐渐放松，混混沉沉地陷入睡梦中……
梁秋早晨在手机的闹铃声中醒来，睁开惺忪的睡眼，却发现夏华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来，坐在床头，看着她。
还带着宿醉的憔悴，夏华年脸色有些苍白，衬得眼睛更加幽黑。
梁秋看着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
“该起床了吧，不然上班要迟到了。”夏华年握住她的手，眼神一片平和，仿佛昨天的那场混乱都没有发生过。
两人只字不提昨天发生的事，心照不宣地翻过这一页。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常的轨道。
掐着点赶到公司，工作，然后在期待中迎来下班的日子。
“梁秋，我们一起去车站吧。”颜惠习惯性地起身，邀请她一起回家。
梁秋正想点头答应，却意外地发现门口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年，你怎么来了？”拒绝了颜惠的好意，梁秋快步走到门外。
夏华年站在办公室门口，似乎早早就等在外面了，看到她过来，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你今天不用上班么？”梁秋对于她的出现感到很惊讶，印象中，夏华年几乎从来都是比她晚下班的。
“嗯，最近公司的业务不多，没什么活。”夏华年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我看时间还早，就顺路过来看看。”
下班高峰期，公交车站人满为患，她们决定步行几站路回家。
她们肩并肩并行在寒冷的暮色中。夏华年伸手拉住梁秋的手，轻轻的握住。
路上匆匆而过的行人，每个人专注着自己的行程，无暇注意到她们。
梁秋抬头看着G城昏黄的天色，宽广，一眼望不到边，突然觉得，偌大的一片她们，怎么会没有她们相守的容身之处？
夏华年带着她在一家银饰店停下，梁秋看着装潢华丽的店面疑惑地看着她。这家饰品店她挺颜惠说起过，现在在年轻的女孩子中间很受欢迎。但是因为独特的设计感和品牌效应，价格比同类的银饰要贵出好多。
“要进去看看么？”夏华年低头询问她，白皙的脸颊被明亮的灯光照的近乎透明。
“那里的东西太贵了。”梁秋笑着摇摇头，花个几百几千的买个华而不实的首饰，还不如留下来平时多加几个好菜呢，现在菜价一个个都贵得离谱。梁秋看着夏华年尖瘦的下巴，盘算着待会要不要去买只猪蹄煮汤把她喂肥。
梁秋想着想着，被自己完全家庭主妇的思维方式逗笑了。
“进去吧，我今天发了工资。我想买给你。”夏华年坚持拉着她的手，把她带了进去。
两个人趴在玻璃柜台，眼花缭乱的，眼前都是精美到不像话的饰品在通明的灯火中闪着耀眼的银光。梁秋不得不承认，女人爱美的天性在她身上还没被磨灭掉。
看着那些美丽的银制品，再看看那些吊牌上的数字，梁秋犹豫了。
“没事的，这样的我还买得起的，你不用在意。”夏华年像看出了她的心思。
梁秋最后要了一个银质戒指，很朴素的设计，戒面只有上一圈淡淡的别致的花纹，放在柜台并不是很显眼的位置。然而梁秋一眼注意到它时，就决定要这个了。
“好看么？”梁秋伸出带着戒指手在她面前晃晃，她特地很有用意地带在无名指上。
“好看。”夏华年笑着，握着她的手，细细端详。
“怎么突然想到买这个给我了啊？”梁秋随口问道，今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而已。”夏华年淡淡地说道，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
“等我下次发了奖金，也送你一个。”
“行啊，那我要白金镶大钻的。”夏华年调皮地狮子大开口。
“想得美。”梁秋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视线移回到戒指上，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甜蜜。
走出店门，她们牵着手去菜市买晚餐的食材。游走在菜市的摊位之间，梁秋看着一边仔细挑选豆角的夏华年。
一脸的专注，不时和小贩讨价还价，这样的夏华年看起来很亲切，很有生活气息。
这就是生活吧，这就是她们想要的生活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争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