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梦（姜钟）》芳华水恋

4、风雪梦影

　　□□雪梦影
　　说来也奇怪，自投降以后，姜维反而觉得安稳了许多。而且钟会的表现也是与那天一样。正是“出则同舆，坐则同席”，作为一名降将，姜维都感觉有些受宠若惊了。连钟会手下的将士都在窃窃私语，谈论主帅为什么对降将那么好。钟会听到了这些话，只是笑笑，没去多管。
　　姜维希望钟会就一直这样对他吧。从没有人这样对过他。然而，姜维还有些别的想法。

　　钟会自从收降了姜维之后一直有些迷惘。他总有种隐隐的感觉司马昭会对他不利。与司马昭相处这么长时间，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钟会当然知道。钟会似乎嗅到空气中一丝紧张的气息。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己非常有可能落到这样的地步。或许，姜维可以一用。
　　反正蜀国已经不在了。

　　这日，天降大雪。钟会特意在城中找到一个院子，不由分说就把姜维拽了过去。姜维莫名其妙的被钟会带过去，就听到钟会道：“你既然已经投降，那就是我魏国人了。既然不再是敌人，那何不来一起赏雪？”
　　姜维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坐吧。”钟会自己先坐下。面前的桌案上摆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姜维小心翼翼的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不料钟会却把姜维给拉到近些的地方。
　　“坐那么远干什么。”钟会没看姜维，却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姜维忍不住问。
　　“五石散。”钟会回答道，“我都好久没有用过它了。”
　　“做什么用？”
　　“可以驱寒，当然也有些别的用处。”钟会手轻轻一抖，将一点药洒在一个酒杯里。“你要不要来一点？”
　　看姜维沉吟着，钟会直接把药洒到了另一个酒杯里。他提起酒壶，眼见酒划出一条弧线倾入其中一个酒杯。他又将另一个杯子斟满，递给姜维。
　　“总觉得你来这里也挺亏待你的。”钟会有点像在自言自语，随即一仰脖将酒一饮而尽。
　　“你不喝？”钟会抽出佩剑，倒把姜维下了一跳。见姜维这样，钟会笑起来。“赏雪总要助兴吧。”话毕，他持剑起身。
　　姜维第一次看到钟会舞剑。钟会瘦削的身影随剑影在雪中闪动，仿佛风中飘飞的黄叶，看似无规律，实则在雪地上已舞出了一朵花的形状。姜维看的兴起，便喝下手中酒，拿起身边长枪。
　　“既然你舞剑，那我不如也来一套枪法吧。反正只有你我二人，倒也不怕献丑。”说完，姜维挺枪而起。
　　一剑一枪在雪上翻飞。姜维忽然觉得血气上冲，那些旧时蜀国的记忆涌上心头。莫名的怒火从心头升起。就是面前这个人所在的国家消灭了自己的国家。姜维手上的枪越来越凶狠。
　　钟会不知道怎么了，姜维突然间开始出杀招，自己一下没反应过来竟差点被刺中！“你干什么？！”
　　姜维没有回答。自从投降以来心中一直积压的闷气在此刻爆发，他疯狂的刺向钟会。钟会举剑抵挡，二人瞬间从赏雪助兴变成了争斗。由于姜维一开始就占据了主动权，钟会只能被动的防守。若是有外人在场，定会为这一剑一枪而眼花缭乱。
　　姜维猛然一□□向钟会的咽喉。
　　当长枪触到皮肤的一瞬间，姜维猛然清醒过来。不是面前这个人的错，而只是因为他们是两个国家的人。钟会惊恐的后退，然而枪尖还是划破了皮肤，渗出了一丝血迹。
　　姜维和钟会同时收住手。
　　“你还当我是敌人吗？”钟会问道。
　　“……”姜维不知道怎么回答。
　　钟会看着姜维的眼睛，一字一顿的道：“如果，你还当我是敌人的话，那就请你把□□入我这颗心，让我死在你的面前。”话音刚落，钟会竟然真的扯开了他的外衣，随手一挥，落在了雪地上。
　　“我不当你是敌人！”姜维扔下手中的枪，冲过去捡起钟会的衣服递给他。“在雪里别冻着了。”
　　“我不冷。”钟会接过衣服却并未穿上。“你冷吗？”
　　给钟会这么一说，姜维倒真感觉身上有些冒汗。
　　“其实今天很冷。”钟会仿佛是在自说自话。姜维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钟会突然粲然一笑。“五石散是可以驱寒的啊。想必你那边没有这种东西，冬天一定会冻着的吧。”
　　姜维竟有些莫名的感动。“就算是有药你这样还是会冷的，回去吧。”他看这雪越下越大，还是有点担心。
　　“那回去就回去吧。”钟会也没有多说什么，稍微收拾了一下，把外衣披在肩上。
　　外面大雪飘飞，大帐里面却燃着一堆火。钟会和姜维在火边坐下。钟会让所有其余人退下，只留下他们两个。
　　“你这是……做什么？”姜维总觉得钟会最近的举动很奇怪。
　　“今天就是想找你聊聊天的。”帐里依然放着酒，钟会递给姜维一杯。帐里很暖，借着点酒意，钟会道：“你知道上一次我是在谁面前舞剑的吗？”
　　姜维摇头。“我怎么可能知道。”
　　“是在大将军面前。”抿一口酒，又补了一句：“司马大将军。”
　　想到司马昭，姜维怒火顿生，但是想到刚才刺伤钟会，他便又把火气压了下去。钟会继续道：“以前也是这样，大将军找我去喝酒，接着就会让我舞剑。”
　　姜维不知道钟会为什么要提起这些，倒是来了点兴致，便继续听钟会说下去。
　　“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愿意，然而我又有什么办法？他是大将军，我是他的人，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听他的。”钟会喝了一大口酒，沉默了。
　　五石散的效果渐渐的明显起来，姜维感到热气从身体里散发出来，便也将外衣解开。酒是凉的，姜维便也将酒一口喝下。钟会依然沉默着，只是一直在喝着酒。
　　不，不要再想起那些和司马昭单独在一起的时间了，不要。
　　但是面前这场景，为什么会这么像，为什么。
　　五石散配上酒，再加上温热的环境，姜维很快就感到自己有些不对。钟会看到面色略有些泛红的姜维，笑着起身走过去。“热了把衣服解掉吧，我以前用五石散都会这样的。”说着，钟会就想去解开自己的衣服，却不料衣带打成了死结。“伯约，帮我一下。”
　　姜维有些迟疑，但还是帮钟会解开了衣带。只剩下贴身的衣物，身材消瘦的他在火光中显得有些不真实。这倒是令姜维生出一丝怜爱。他无端的想要拥面前之人入怀，使不真实变得真实一些。
　　酒、药上冲。
　　姜维真的上前抱住了钟会。
　　钟会眼前，姜维的影子忽然和司马昭重叠了起来。
　　搂入怀中，总算没有了刚才那种不真实感。然而体温却让本来就微微出汗的姜维更是汗如雨下。他索性也甩开自己的衣服。钟会温热的鼻息拂过姜维的鬓角，许是长时间的征途让两个人的心都渐渐荒凉，突然有另一个人的温度温暖了这片荒野。就像是之前所说的，已经不再是敌人了，又有何妨？
　　姜维轻轻解开钟会的亵衣，瘦削却光洁的酮体显露。钟会并没有任何的反抗，只是任自己的亵衣滑落在地。姜维抱起钟会，往火堆挪近了些。“你……不讨厌我这样？”
　　“没关系。”钟会只是报以淡淡的一个微笑。
　　顾虑到这是大帐，总是有一些不太好放开的地方。姜维听到钟会说出的这三个字，略微放下心来。手指滑过左肩后，却在光洁的肌肤上触到了伤痕。姜维仔细一看，却看到了一只红色的蝴蝶。蝴蝶没有非常精细的纹饰，却很真切。钟会感觉到了姜维触到肩后，便道：“那是只蝴蝶。”
　　“很美。”
　　钟会没有再回话。

作者有话说

　　……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