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贼的修行》爱之221女生宿舍

22、轻启记忆——再见紫沫

　　没有永远的敌人，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师父说过：一句谎言的价值高过一百句真话。

　　谎言，对毫无察觉信以为真的人是毒液，一旦注入大脑便会误入歧途。
　　然而，对于早有防备，得以看穿它的人，谎言便成了深草丛中透出的那颜色鲜红，尖端分叉的蛇信子。远远地小心躲开，幸运的话你也许还能寻着蛇信子找到那谎言背后妄图藏匿的真相。
　　这时候，谎言再也不是威胁生命的毒蛇。而是摇身一变，成了毛衣边缘的一个小线头儿。你要做的只是轻轻一拽，施力一扯。然后，后退几步远远瞧着，观赏谎言构架的整个假象顷刻间在你面前坍塌。
　　那不是什么摧枯拉朽的力量，但是飞扬溅起的尘埃你总还是躲远些的好。也许，那里面还有什么夹层而真相之后裸露出的更深的真相也许会让你吃惊得张大嘴巴，这时候，灰尘便会趁机直入你的心脏。所以，你一定要小心，扯线之前最好想清楚后三步或者至少站得远一些。
　　那的确不是什么轻松的活儿，白果心想。
　　... ... ...
　　城西名唤"四季"的小巷里，热气腾腾的面馆内一片素白，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塑料桌椅，虽然简陋却一尘不染，十分干净。
　　店门外，墨绿色的清真符号十分醒目，牌匾白底绿字上书——“清真当归牛肉拉面”。
　　“HELLO~，等很久了吗？”清丽的女声蓦的响起，此刻狼神正点起第五支香烟，眼前人影一晃，一袭鹅黄轻盈地落到他的面前，恍若春之女神翩然而至。
　　“没有。”狼神随口应道，不用看也知道来者是谁。
　　果然，来者正是伊南娜。只见她一身明亮的鹅黄软缎风衣紧裹住娇躯，凹凸有致，非常合体。确切的说是过分合体，若不是先闻嗓音，定会误把眼前大波浪烫发的佳人归为性感路线。虽然表情依然是冰山不动，狼神的手指却明显震动一下，在桌面落下来几点烟灰。
　　“点面了吗？”佳人下巴微扬，略一挺胸，颤动的浑圆立时惹得四座惊艳。骄傲的环顾一周，伊南娜露出满意地笑容。优雅地脱下紫荆花色羊羔皮手套，随手挑拂一下耳畔发丝，不经意间又引来众人一阵倒吸气。
　　和上次低调的夜行装相比，这身打扮实在是太醒目了些。狼神可不会陷入这种诱惑，只是满眼狐疑，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高调招摇，纸条留言却又写得谨慎。什么本城最棒的拉面馆？分明只是那次喝馄饨时随口提到过一次，好在他记忆好又熟悉本地。原本料定是次秘密会面的，谁知她竟。。。。。。[也罢，只要别再出什么泻药的乱子就好，再如何也不会比那晚更糟就是了。]狼神这样想着，倒也不再多想，索性静观其变。
　　“刚到，还没点。”他低声回道，起身绅士地拉开椅子，顺手接过她橘色的小挎包放到桌上。岂料手一沉，皮质柔软的时尚挎包并不如它看起来的那样轻巧，出乎意料的有分量。狼神留神稳住手，习惯性地一扫视，如此大牌样的挎包竟然没有商标，只一枚手绣的腊梅沿着包口低垂下来。
　　瞥一眼烟缸里满满的烟蒂，伊南娜了然一笑，心想他到底还是不放心自己，提前踩点来了。说什么刚到，谁信！“原来也是刚到呀，那我可要点了。老板——”甜腻的声浪未落，店老板头装雷达似的已然迎上，分外勤快。
　　“三碗牛肉拉面，两大一小。大的两份多加五块钱牛肉，要带筋的，小碗儿的多放三把香菜。外加红油拌牛肚、香辣牛杂各一大盘。还有，对街的油酥火烧麻烦您给拿两个。”熟门熟路，一口气报完。伊南娜抬头征询地望一眼狼神，不自觉地瞄一眼他宽厚的胸膛，眯眼揣度着衣衫下鼓鼓的腹肌。她旋即改口：“等等，火烧改要六个。嗯，先就这些，不够再点。”老板兼跑堂屈指默记一下，得令离去。
　　狼神怀抱双臂，盯着对面的伊南娜，一言不发。僵持了约摸半分钟，脸颊依旧严肃地绷紧，右眼却露出笑意，开口打趣道：“本人生肖非猪，平日一餐拉面一碗即可。”
　　“噢，那个。咳、、”她心虚一笑，解释道：“我可是按照贵婶的饭量点的，只多加了几个火烧而已。良驹好饭量嘛。”见狼神主动缓和气氛，伊南娜立刻接上，顺手将桌上的挎包重新揽入怀中。
　　“是饭量，可不是饭桶。骨架强健的藏獒，食量不及普通狼犬三分之一，却身强体壮，抗饥耐寒。”狼神嘴角一弯，将一切尽收眼底。
　　“藏獒？个头儿赛牛犊，我见过的。”伊南娜笑吟吟地附和，心说：岂止见过，差点葬身犬牙之下。“那么，狼与藏獒你更喜欢哪个呢？”
　　狼神左眼猛地一亮，并不正面回答：“你呢？”
　　“我啊——”故意顿一顿，她低头轻笑着答道：“我的最爱是猫科！它们实在是太优雅了，不是吗？”说着，她拖拖椅子微向前探身，为里面的客人让出路来。一时间，隔着狭长的餐桌，两人面面相对。忽然，伊南娜顽皮勾笑，露出一口晶莹雪润的小米牙，煞是好看。狼神一愣，无数记忆碎片在脑中迅速闪过，又烟花般旋即陨落。
　　“看，面来了，今天上菜可真快。”草莓红的舌尖馋馋地舔一下唇角。她歪头心想，以前哪次不是贵婶扯着嗓子三催四催才能上面，美女效应果然不同。
　　“开动喽。”故意拖长声音，再次惹得四座侧目。也难怪，这家的牛肉面味好量足，前来的食客多是冲着分量来的壮汉，整个空气里弥漫着汤的肉香和荷尔蒙的味道。
　　倒香醋时，她故意探身上前，在狼神耳边轻声道：“尽可放心吃吧，今日怕要劳您多费些体力了。”狼神抬眼吃惊地望着她，一种大战前的紧张和绝望无端的浮现心头，那是消失很久的感觉了。
　　此刻，伊南娜的眼中，尽是凄迷，与嘴角甜美的笑容如此地矛盾。
　　放下醋瓶，她顺手拈一张桌上的廉价餐巾纸，并不使用，习惯性揉成一团握在左手掌中。就这样，伊南娜右手轻巧的夹着面，左手却始终握紧成拳头置于胸前，好像握着什么宝贝。
　　默默无声中，狼神已将两碗拉面连汤下肚，双唇闪着油渍渍的光亮。咽口汤，他终于率先开口道：“半支莲他，”话音未落，对面伊南娜筷子一颤，面汤溅了出来。狼神急忙改口，“噢，也就是你说的紫沫。紫沫，这是他的本名吧。他，暂时没事了，毒瘾并不重，我已经。。。”
　　狼神油亮的嘴一开一合，继续解释着什么，而她双眼茫然，似乎并未听进去，又或者是耳朵和心不肯合作，暂时断线。
　　筷子忽然一蹦，面汤溅到了白皙的手背上，伊南娜左手紧握着餐巾纸却到处找纸。狼神被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打断，暂时不说紫沫的事，改口提醒道：“你手里不就握着一张吗？”
　　她明显愣了一下，迟疑着缓缓摊开左手，餐巾纸早被揉成小小的一团，安静地躺在掌心似乎在向世人展现自己的确是个无辜的小纸团。
　　然而，漆黑的瞳中水光一涟，记忆之门缓缓开启。。。 。。。

　　紫沫阿，紫沫。多么美的名字，一如它的主人般柔弱。
　　多少个清晨，白果小小的拳头里，总是紧握一枚雪白的鸽卵——那是师父对体弱的她的特别关照。可是每每，她总趁着大家不注意间，纤腕一转，暗自藏下。
　　冒着被师父责罚的危险，警惕着同门无处不在的目光，日日的提心吊胆，只为了有机会轻唤一声：紫沫！只为了紫沫见到鸽卵时，刹那间眼中迸出的喜悦！

　　Hi，紫沫！你还是那样地生活着吗，那样恣意地毁灭，并在毁灭中荡漾出难懂的笑意。
　　白果已经不是白果了，紫沫依然还是紫沫吗？太多的疑问纠葛在心间，伊南娜与白果交错着重叠着，像清晨缥缈的雾霭，再也分不清楚你我。
　　只有幼年紫沫艳动的笑意，合着生鸽卵柠黄的卵汁，粘稠地晃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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