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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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小瑜公子来了。”蒲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深呼一口气，这要来的总归是逃不掉。“把他请上来吧，再沏一壶毛尖上来。”
“是的，楼主。还有……”蒲叔甚少支支吾吾。五年前，在我还是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天下人都不相信我能干出一番事业时，蒲叔便来到我身边，亦师亦友亦仆地陪着我。目的？我不知道，他也不肯说。但前些年他在上元节把我从绑匪的手中救出之后，我便认定他是避世的武林高手，而辅助我这丫头，估计是看我一个人撑得可怜。
“有什么事直说吧。”清明将至，蒲叔该又是要去探望他那位“故人”吧。
“小镜，我昨晚梦见我家那位婆娘了，清明我想去看她。”蒲叔壮汉的脸配上可疑的酡红，双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揉搓衣角。
“蒲叔，你从来都不是在给我打工。要去就去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用手帕轻轻地捂住嘴笑开。“那今年不去看你那位‘故人’了？”
“不。去的。把我家那婆娘也带上，一起去。”蒲叔神色坚定却掺着那么些无可奈何，让人捉摸不透。“唉！把人家小瑜公子给忘了，我这就去请他上来。”说着咚咚地跑下楼去。
小瑜公子……想到这人我就头疼。身为两湖商行的负责人，他怎么就那么空闲要来听我这芝麻绿豆的陈年旧事呢？难道最近戏社的廖大手江南才尽了还是虫二楼的花魁不尽人意？
食指使劲地搓着太阳穴，对于来找麻烦的人不难对付。难就难在这找麻烦的人关系到你的生计，得罪不得。
“秦楼主这是怎么了，难不成看到晋瑜会让你头疼至此？”
“小瑜公子说笑了，我这不是在候着您吗。我们生意人别的没有，诚信还是该有的。”这些年，什么没学到，心口不一这点我倒是小有成就。
晋瑜来回把我打量了个遍，笑道：“俗话说‘无商不奸’。这话从秦楼主口中说出可真是毫无可信度呀。”
“公子说笑了，我们这些小的还不是要向您学习么？”看来他是忘记自己是我们这群“奸商”的头了。
十二骨的白玉扇刹地一收，晋瑜脸上的微笑变得有些深不可测。“秦楼主今天心情不错？”
“好说。我心情一向不错。”
“不见得。”
“何意？”
“至少我把玛瑙还你那天你心情很糟糕。噢，不，应该说我把玛瑙‘送’你的那天。那一早就不是你的了。”
我摊开手中的手帕，上面一束槐花栩栩如生，是今年开春央临渊阁的陶姑姑绣的。何时起我也是会手执巾帕矜持微笑的姑娘了？我抬头直视晋瑜：“小瑜公子能告诉我，为何对我那些陈年旧事如此感兴趣吗？”
晋瑜不可思议地回望我：“秦楼主，不止我，整个宁远城，或者说两湖的百姓，有谁不对神秘的清晖楼楼主感兴趣？”
“咳咳。”蒲叔站在我和晋瑜三尺开外，我猛地收回和晋瑜对视的目光。“小瑜公子，请喝茶。”
蒲叔退下，晋瑜盯着他的背影看了许久，喃喃：“这人……好生熟悉。”
呷了口茶润润喉，“我并不神秘。小瑜公子真的愿意用价值连城的玛瑙换我那些生虫秕谷般的旧事？”
“自然是愿意的。”
“为何？”
“你猜。”
“……”
见我无语，晋瑜用扇骨敲了敲肩膀，“当做是繁忙公务后的调剂吧。”看着窗外，“你看，外面有那么多人忙忙碌碌。小心翼翼地活着，安安分分地续写自己的故事，人生苦短，我想知道更多别人的故事。那样，就像自己一辈子过了很多种不同的人生。”
“这里是二楼，你坐着怎么看到路上。而且，我们楼下的白先生说书是很不错的。”见他皱着眉头怕他不信又补充了一句：“我也常听，真的不错。”
“可我喜欢听真实的故事，尤其是像秦楼主这种美貌的姑娘的故事。”
明明知道只是调笑，可听到“美貌”这种基本与我绝缘的词我还是不争气地脸红了。这么多年来，最多只被人说过“很有气质”。用“美貌”评价我，估计不是很多人说得出口。
“你不怕我编个故事来唬你？”我坐在晋瑜的左侧，歪着头打量他。他今天穿了件蒲桃青的锦袍，天青色滚边，银线勾勒的茱萸纹，岫山黄玉点缀的腰带，衬得他整个人丰神俊逸。
丝毫不逊色于赵山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