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少女不怀春（娱乐圈）》尘埃落尽

30、第三十章

　　他走了。第二天就飞走了。我没有挽留他，也留不住他。桌上的信，我来来回回读了无数遍，可还是不能原谅他的离开：谢谢你，我的女儿。我自由了，你也要自由。我相信，没有我在你身边，你也会勇敢坚强的去爱你的世界。我会幸福的回来。永远爱你们的杨万里。无法面对你的杨万里。

　　唐蹄子握着我的左手，我拿起手机，拨通秦皓泽的号码。我说，“你在哪里？”他说，“在家里等你。”我说，“我要继续爱。你呢？”他说，“只要你不停下来，我一定陪你走到最后。”我说，“我想再见他一次。”他说，“好。我联系。”我问，“你知道他反对的原因吗？”他答，“他肯定也深爱沈芳。”

　　眼睛肿的跟爆裂的美国山核桃似的，根本没法儿拍戏。拓跋接到我的电话，说，“我帮你安排。”我说，“谢谢。”他果然厉害，立刻损失千万把我的戏份给移到最后。唐乐说，“这一次必须带我一起去。干什么非得让一堆老男人把我们整得喘不过气儿啊。”我点头说，“去可以，你不准拍桌子发疯。”她说，“笑话。我堂堂恒大学子，像是不讲理的人吗？”她打电话给甘小龙，甘小龙一直忙音。我说，“算了。等事情结束再告诉他。”唐乐砰地把手机摔地上说，总找不到人。要手机什么用啊。”她是有点儿暴躁。上万的新手机，又被她人道毁灭了。

　　会面的地点，竟然在拓跋的七楼会议室。并不难预料，以秦汉的背景和拓跋又怎么会不认识呢？唐乐被拓跋押走，秦汉不见我之外的任何人。会议室里，桌面干净地连一盒纸巾都没放。我把玻璃杯放到桌上，清脆的接触声，两个人都听得到。他穿得很休闲，可是从骨子里透出的冷漠让人心寒。怎么会是皓泽的父亲呢？一个温柔儒雅，一个孤独冷傲。眉目间是有五成相似，特别是鼻子，都是又高又挺。

　　我先开口说，“我知道您和我母亲的事。谢谢您能在她最后的时间里照顾她。我是90后，在您看来，可能觉得我的想法很肤浅。但上一辈的感情不应该成为下一代的包袱。我和皓泽的事，希望您能理解。”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窗的方向，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他对天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畏惧感。他说，“我和沈芳从没有发生过任何感情。如果有，只是你和你的父亲在凭空想象。她离开的时候，确实是我把她安葬。也希望杨小姐看在我曾经有恩于她这件事上，放过秦皓泽。”

　　我说，“我妈在哪里？”他说，“如果你愿意离开他，我会把她交给你。”我说，“您怎么能这么说。她是我的亲人，我有权知道她在哪儿。”他说，“你说的对。沈芳是你的亲人，秦皓泽是我儿子。你要回她，我要回他。再公平不过了。我说过，绝不可能让你们在一起。”我说，“为什么？”他答，“他失去过记忆，这一点你该知道。他还有一个未婚妻在美国，躺在病床上等着他回去。他忘记了，不代表没有爱过，不用负责。等他想起一切的时候，受伤的还是你。”

　　我握着玻璃杯的手又开始颤抖，捂住胸，好痛，像针刺一样痛。他脸色大变，问我，“你上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我答，“半年。”他站起来，眼神是强烈的警告和抵制，“一个身体健康都保证不了的女人，不配爱人。”

　　关机。睡在唐家。我逃跑了。不然呢？我还能若无其事的面对他。唐乐一直给甘小龙打电话，还是忙音。我睡在她的身边说，“对小龙好点。”她终于平静下来，躺在我身边。她问我，“你打算怎么办。”我抱着她说，今晚不想。两天两夜，我合不上眼，应子玲给我端来一杯牛奶，唐乐说了谢谢。我很讶异，说，“你怎么不做斗鸡了。”她说，“看了杨爸的事，我觉得，只要他幸福，我也能忍。”我笑她成长速度与日俱增，她的电话响，来电显示苏宓。唐乐问我，“接吗？”我说，“接。宓姐没事是不会打的。”

　　她按了免提说，“有事儿？”苏宓说，“微微在你哪儿吧。浩泽说微微关机，肯定在唐家。他想让你转告微微，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多久，他都在家里等。”唐乐说，“知道了。还有别的事吗？”苏宓答，“过几天我生日，想请你们一起吃饭。”唐乐说，“拓拔应该想你们单独过吧。”她说，“什么。”唐乐说，“本来不想说，最近真被折磨够了。他早就给你买了礼物，还是我陪挑的。机票也定了，就等着过二人世界。姐姐，你也长点儿心吧。明明相爱，不明白你们在穷折腾什么。不说了，我有电话。”唐乐按掉以后，重新接起来，“医院……什么？我马上来。”

　　到医院之前，唐乐提醒我让她冷静。不知道前因后果，只知道甘小龙进了医院。而且是警察打来了。我开机，打甘小龙的手机。他跟人家蒸发似的，接着忙音。蓝色围脖被小雪浸湿，天空零星地落下白色。我坐在唐乐的蓝色小毛驴上，伸手去接漂浮在空中的雪子。化了，像梦一样。

　　甘小龙鼻青脸肿的坐在病房外的座椅。看到他活生生的，唐乐抓我的手才松了一口气。我拧起手看，丫贼狠，把皮都给掀了。他的身边站着警察叔叔，我一看，不是春风吗？还有坐在对面的男人，脸上跟唱戏似的，红得，紫的，绿的，各色分明。病房门打开，穿着黑色长筒丝袜的何优走出来，这丫头跟千机变似的，一会儿一个风格。我急忙走过去，唐乐停在我身后，脚迈不动。

　　“打架斗殴、□□妇女。这是刑事罪，但当事人的意见是，不提起告诉。何求同志，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必须严肃认真的警告你。暗中在别人饮料中使用□□水，这是很严重的行为。至于甘小龙同志，你见义勇为是好事，但在公众场合斗殴也是不对的。我就说这么多，你们签个字吧。”

　　甘小龙点头，在警察叔叔的本子上大笔一挥。他如此豪气干云的时候，我还真没见过。何优甩了他哥一巴掌，又拉着他走掉。我走到甘小龙的跟前说，“人民英雄，又路见不平了？”他对我笑笑，看着唐乐却很痛苦。唐乐一步一步走过来，脚尖贴地，各种颓废形态。我寻思她又要对着甘小龙挥舞拳头以宣誓主权，她却一头栽到甘小龙怀里，跟鱼儿回归大海一样。甘小龙把破碎的眼镜扔进垃圾桶，把唐乐抱到腿上说，“媳妇儿，俺再也不敢了。我答应你。”唐乐没有哭，眼神跟二楼的精神病患者似的，贼放射。

　　“微微。”苏宓从楼道里跑过来，身后跟着拓跋。突然觉得自己贼阴狠，若她身后跟着的是秦皓泽，我喉咙还会像扎了鱼刺。她推开房门，里面有一个身材矮小面黄肌瘦的男人。他看见苏宓跑进去，立刻把烟给掐了扔角落里。苏丽莎慢慢睁开眼睛，她看见坐在桌角的男人立刻摸起床头的花瓶向他砸去。

　　苏宓冲过去拖住她的手，只听见苏丽莎在床上吼，“他想把我卖了。”唐乐、甘小龙、拓跋、一排蹲在门外偷听，我鄙视他们的狗仔行为，要听就应该站进去正大光明。“你装什么。怕别人知道爸爸要卖女儿？你知道吗。我苏丽莎再下贱，也不会像你一样把自己给卖了。当年妈为了救你，失去了一双腿。如今他为了帮你要卖了我。没有人可以左右我的人生！”

　　她拔出针孔，对准自己的脖子。人生如戏，如闹剧。“甘小龙。”她坐起来，叫着甘小龙的名字。“谁让你救我的。救了我，你以为自己还逃得掉吗？”苏丽莎把针孔刺入自己的手臂，刮出一道血痕。没有人敢靠近。这丫想干什么？她再次把针对准自己的脖子说，“你进来。”她刺入喉咙，流出鲜血。“我让你进来。”

　　甘小龙放开唐乐的手，走进去。“你们都出去。”苏宓和苏爸退出房门，只听见苏丽莎对着甘小龙说，“我喜欢你。”这丫头疯了。她坐得比北方的白杨树还直，拿着针尖跟生化武器似的，看着甘小龙说，“你不跟我在一起，我会杀了自己。”不止苏宓，我都被她吓惨。这段血与泪的告白，她是酝酿了多久才决定付诸实践？

　　唐蹄子能忍吗，她立刻冲到甘小龙面前，拉他走。甘小龙说，“媳妇儿，别急。容俺说一句。”他眼神真挚情感动人，双眼的泪花翻得跟钱塘江似的，年年淹死人。他双手扶着床的把手说，“别轻易放弃生命。”一屋子的人都傻了。还以为他要说什么惊天动地呢。唐乐把甘小龙直接飞出去，她大义凛然地对苏丽莎说，“有我唐乐在，你丫这辈子别想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