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都开了》梵天Suzy

18、第18章

　　花臻脑袋还不算残疾，所以在车上时就打了外送餐厅的电话——谢天谢地，手机里保存着号码——不然元谟的脾气会更糟。她家里没有什么吃的，除了半罐营养蛋白粉，而且可能过期了。
　　三菜一汤，听上去简单，但上了桌就晓得分量了。
　　他们是和送餐的服务生搭同一部电梯上楼的，当然平时的花臻都走楼梯，可以稍微锻炼下少少的肌肉。
　　元谟没有多评论菜的好坏，但他与花臻一道将食物都扫干净了。餐厅秉持健康的理念，没有特别要求一向只给一小碗米饭，而元谟没有嫌少的意思，因此花臻估计他平时就少吃碳水化合物来保持身材。
　　“碗怎么处理？”
　　“放篮子里，他们会收。”
　　“吃不完怎么办？”
　　“他们收走或者放冰箱。餐厅的厨余全部是统一送去工厂处理，不会有地沟油。”花臻记得自己那时还特意跟着收厨余的车子去工厂参观，非常受震撼，之后就基本上不浪费食物，去其它餐厅吃饭也会特意关照分量——听说参观过的人的生活习惯多少都会有所改变。
　　“光市区就有那么多餐厅，都乐意不卖钱给地沟油？还有，一两家工厂够吗？”
　　“事情总是要有人来做的。不从一家两家的开始一步步去做，生活习惯是改不了的。”参观时，工厂负责人开宗明义就说了，这种活吃力不讨好，全社会多数人都无法理解，大家享受惯了，追逐短期利润惯了，好的变化实属艰难……
　　花臻本打算跟表弟好好辩一把，结果元谟不再提，只默默找来抹布——其实是洗碗的布，所以得拿新的洗碗布了——擦桌子，再把脏碗放进拿来时提着的篮子。
　　“你只有一张床？”元谟在卧室门口看了眼。她实在厉害，朝北的小书房当卧室、里头只有一米窄床和一个衣柜，朝南的大卧房当工作室，不大不小的客厅还硬是分出一块，放着人高的颜料和纸张架子。
　　“呃，画室里有沙发床。”
　　“另一套房子里有床吗？”
　　“有。”就是不知道现在能否住人……花臻心虚了一把，“嗯，楼下商业街就有家居用品店，有现成的，我们下午就去买吧。”
　　元谟漂亮的眼睛盯了她片刻，“钥匙给我。”
　　“哦，好。是203……我带你去。”
　　两人走的楼梯。花臻战战兢兢地走在前面，开门，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扑鼻而来。她把们开着，然后去把窗户都打开。
　　元谟标致的脸蛋维持着没有表情。
　　花臻摸摸自己的脑袋——唉，干活伺候小爷吧！
　　事实证明，最后还是元谟在自己照顾自己，面无表情地让她去学校报道、领材料，折腾到晚饭时，203室已经整理地像个住家了——真不晓得那些床上用品和日用品是怎么变出来的，因为他也就带了两个中等大小的行李箱而已——晚饭居然也叫来了，且相当、相当地丰盛！
　　嘿，晚上这顿饭是这小子自己付的账呢。不过话说回来，他开车送她，光油费也不少了……她这表弟啊，能挣能花，有前途！

　　***

　　基本上，学生时代的男女生互看，首先是成绩，其次是脸蛋。
　　元谟在书画方面的才气只能说是中等，比花臻差一截，因此即使他的容颜算得上年级里数得上号的漂亮，依然无法竞争“系草”前三。
　　但在花臻眼里，那什么系草的，连她家半数的堂表兄弟们都不如，当然与元谟差距更大。可人家的“作品”成天被人“瞻仰”着——不可否认，这几位的传统画风比她强，可惜不显特色，太类似名画教材了。
　　元谟上课才一个礼拜，同学名字还没叫全，又跑东洋人那里演出去了，而且一走半个多月。花臻陪着他去请假，而系里早习惯了自己学生各色各样的“不寻常”，只交代了一份作业作品，就爽快放行。
　　可，人家出门是传统民乐舞蹈什么的，压根没时间搞书画作业，所以这小子临走前布置任务给自家表姐：要她先弄好布局颜色线条等一切要素，然后，他回来“加工”一下！
　　这是剽窃啊！
　　可惜花臻没法子抗议，其实主要是她想试试花卉以外的东西，于是在一个夜半时分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到处翻找以前见过的一套日式家居图：以厘米为单位的平面过度修饰，反有种不真实的虚幻美感。
　　她这次用国画的手法室内写生，只用一支细毛笔、一砚台的墨汁。
　　等元谟风尘仆仆地回来一看，生气：这个系列的画太有她花臻的特色，他再怎么“加工”都是临摹的意思。不过时间太紧，所以交作业的前一晚，他硬是在有些怪异的“加工”作品上狠炫了一把书法功底——许是逼急了、人品大爆发的缘故，花臻认为这是他有史以来最好的一篇书法。
　　年级主任看了元谟这篇“作业”，又“不经意间”找来他表姐的好几个系列作品，最后的结论是：这小子功底不错，还有点小聪明。
　　而花臻这头，不能将这个系列的作品当作业交差，只得挂回家乡老宅，没成想，两个礼拜后就被一个日本游客全部原价买走，连个折扣都没要，倒让花爷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到了学校文艺周汇演时，姐弟俩就跑不掉了。
　　一个新生，一个转系新生，他们不上台还让谁上啊？！而且还是最后第二个节目！存心整人不是？！
　　无可奈何却也是意料之中的……花臻元谟穿了同时代同样式的汉家深衣，一个抱古琴，一个捧玉埙，正儿八经跪坐于软垫上，发型化妆配饰都是全套，连假发上的簪子都是正规白玉，花枝招展地上台——效果自然不错，一曲合奏的楚歌，艳惊整个体育馆。
　　花臻下了台，没地方卸妆换衣服，直接坐了元谟违规停在体育馆外头的车子走人，边走边看表演单时，她发现，今年没有小提琴独奏，倒是音乐系有室内交响乐——作压轴。
　　“看来我们学校的水准也就这样。”元谟身边全是专业演出的人，对区区校园文艺节目实在看不上眼。
　　“嗯……”花臻还在那研究节目单。跟去年有很大改观呢！对了，西洋画专业没有节目。
　　“听说还有音乐周，很搞笑。”
　　“嗯……”花臻过了会儿突然想起来，“噢！我在音乐周上弹过。”
　　“那好，下回我们一起弹古琴。”两个人在家、在镇上、在镇上的初中，都是经常合作的。
　　“嗯……”花臻合上节目单。除了他们姐弟俩，今年居然没有唱歌以外的跨专业演出，都是文艺的学生在挑大梁，有些让人失望呢。